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叶清念,二十四岁这年,生活被一个闯入者搅得天翻地覆。
她叫林婉秋,是我姑姑的闺蜜,一个终身未嫁的女人。
自我母亲三年前病逝,她便成了我家的常客,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温柔,一点点渗透进我和父亲的生活。
直到那个雨夜,当她满脸泪痕,在我面前说出那句让我遍体生寒的话,我才惊觉,过去二十多年的平静生活,原来只是建立在一个被精心守护的谎言之上。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谎言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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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念,尝尝这个汤,我特地给你爸炖的,润肺。”
林婉秋阿姨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她穿着一条素雅的棉布围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父亲叶建国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盯着晚间新闻,仿佛没有听见。
电视里的声音在不大的客厅里回响,掩盖着一丝尴尬。
我从书房里走出来,接过汤碗,陶瓷的温度熨帖着掌心。
“谢谢林阿姨。”我的语气礼貌而疏远。
她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冷淡,目光越过我,投向沙发上那个沉默的背影。
“建国,趁热喝点吧,忙了一天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熟稔的关切,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父亲终于有了反应,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大了几分,算是无声的回答。
林婉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她转身回到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清晰地传来。
这就是我家的日常,自从三年前母亲钱素芳病逝后,几乎每个周末的傍晚,林阿姨都会准时出现。
她提着最新鲜的蔬菜水果,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为我和父亲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对我父亲的口味了如指掌,知道他不吃姜,知道他喜欢喝什么牌子的茶叶。
甚至,她比我更清楚家里备用的灯泡放在哪个柜子,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把藤椅坏掉的螺丝应该用哪种型号的来配。
这种熟悉感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像是一块不属于这里的拼图,被强行嵌了进来,显得格格不入。
父亲对她的态度,始终是客气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疏离。
他不曾开口赶她走,却也从未给过她一个温和的眼神。
而我,夹在他们中间,只能用沉默和礼貌筑起一道墙。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跑去开门,姑姑叶秋月提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
“我就知道林婉秋肯定在你家。”姑姑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见姑姑,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
“秋月,你来啦,正好,我多做了两个菜。”
“我能不来吗?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姑姑说着,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两人亲密得像一对真正的姐妹。
我看着她们,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了上来。
姑姑每次出现得都太“巧合”了。
只要林阿姨在我家,不出一个小时,姑姑必定会登门。
她不像是来做客,更像一个监督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
她和林阿姨是多年的工友兼闺蜜,可我总觉得,她们的亲密之下,隐藏着某种紧张的交易。
晚饭时,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气氛却无比压抑。
“建国,这个鱼你多吃点,对身体好。”林阿姨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翼翼地放进父亲的碗里。
“啪嗒”一声。
姑姑的筷子重重地磕在碗沿上,发出一声脆响。
林阿姨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脸色微微发白。
父亲全程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将那块鱼肉拨到了一边,继续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我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这顿饭,每个人都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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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那个周末,我下定决心整理母亲的遗物。
母亲的东西不多,都收在一个上了锁的旧铁盒里,那是她的嫁妆。
我找来一把小锤子,轻轻撬开了生锈的锁扣。
一股樟脑丸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些母亲年轻时戴过的首饰,几封外婆写来的家书,以及一沓厚厚的老照片。
我一张张翻看着,照片上的母亲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笑容干净而纯粹。
有她和父亲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父亲英挺俊朗,眼神里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我的指尖抚过父母年轻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涩。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毫无征兆地滑落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拾起,看清照片上的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照片的背景是市里的公园,年轻的父亲穿着一件白衬衫,他身边站着的,不是我的母亲。
是林婉秋。
照片上的林婉秋穿着一条明艳的碎花连衣裙,笑得比春天的花还要灿烂。
她的头微微靠在父亲的肩膀上,一只手亲昵地挽着父亲的胳膊。
而父亲,侧着头看她,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宠溺。
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和母亲合照时的拘谨和客气,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密无间。
我将照片翻过来,背后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1983年春,建国与婉秋。”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1983年,那是我父母结婚的前一年。
原来,他们曾经那样亲近过。
一瞬间,许多被我忽略的细节涌上心头。
母亲生前,林阿姨也来过我们家几次,但每次母亲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从不让她和父亲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母亲病重卧床的最后那段日子,她曾紧紧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
“清念,妈走了以后,你要看好这个家,别让……别让外人进来。”
当时我以为她是在提醒我注意防盗,现在想来,她口中那个“外人”,指的到底是谁?
我拿着照片,冲出房间。
父亲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我将照片拍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爸,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拿起照片,指尖摩挲着林婉秋年轻的笑脸,眼神变得复杂而遥远。
许久,他将照片反扣在桌上,声音沙哑得厉害。
“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完,他站起身,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那团名为“怀疑”的火苗,被彻底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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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林阿姨像往常一样来了。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上次饭桌上的不愉快,依旧热情地在厨房里忙碌着。
父亲今天不在家,说是单位有事加班。
客厅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放在茶几上。
“清念,吃点水果吧。”
我点点头,拿起一块苹果,却没有吃。
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电视柜上的一个旧针线盒上。
那是一个深红色的木质针线盒,盒盖上用彩线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哎呀,这扣子快掉了。”她说着,起身走到父亲常穿的那件外套旁,指着一颗松动的纽扣。
然后,她很自然地拿起那个针线盒,熟练地从里面找出针和颜色相近的线,开始给父亲缝补纽扣。
她的动作娴熟而专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那一瞬间,我竟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她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
她一边缝,一边轻声说了一句。
“这个针线盒,还是当年我送给……”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停了下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故作不经意地追问。
“林阿姨,您送给谁的?”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哦……送给你姑姑的,对,送给秋月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绣着鸳鸯的针线盒,我清楚地记得,是母亲的陪嫁。
外婆曾告诉我,这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成的,希望母亲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
它怎么会是林婉-秋送给姑姑的?
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晚饭时分,父亲回来了,姑姑也“恰好”赶到了。
饭桌上,林阿姨大概是想缓和气氛,主动给父亲夹菜。
就在她的筷子要落入父亲碗里的那一刻,姑姑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林阿姨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菜夹回了自己的碗里。
父亲自始至终埋头吃饭,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姑姑的眼神却像一把锐利的刀,在父亲和林阿姨之间来回巡视。
我坐在他们中间,感觉自己像在看一出情节诡异的默剧。
每句对白,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暗示和玄机。
而那个被隐藏的秘密,就藏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下。
那一晚,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白天林阿姨缝纽扣的画面,以及她那句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的话。
谎言的背后,一定藏着她更想掩盖的真相。
凌晨两点,我口渴得厉害,起身想去客厅倒水喝。
刚打开房门,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客厅传来。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门口,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影。
是林婉秋。
她竟然没有走。
她怀里抱着一个相框,身体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
那个相框里,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只听见她用一种近乎呓语般的声音,对着照片上的人喃喃自语。
“素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当年是你把建国让给我,是不是我现在……我现在就是清念的妈妈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看看她,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你把建国让给我”?
“我现在就是清念的妈妈”?
这两句话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我的母亲钱素芳,和林婉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二天一早,我再也忍不住,直接跑去了姑姑家。
我将昨晚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姑姑。
姑姑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端着茶杯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茶水洒了一地。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阵无意义的音节。
“她……她怎么能说这种话……”
“姑姑,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我抓住她的胳膊,迫切地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姑姑避开我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清念,小孩子家别胡思乱想。”她的声音干涩而慌乱。
“这不是胡思乱想!”我提高了音量,“她为什么要说我本可以是她的女儿?我妈到底‘让’了什么给她?”
姑姑的身体猛地一震,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良久,她疲惫地叹了口气。
“有些事,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你妈这辈子过得不容易,你就别再追究了,让她走得安心一点吧。”
姑姑的话非但没有打消我的念头,反而像一瓢热油,彻底浇旺了我心中那团探究的火焰。
母亲不容易。
这句话背后,到底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辛酸与苦楚?
我决定,要去他们曾经工作过的纺织厂,找到那个能告诉我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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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根据姑姑无意中透露的线索,我找到了父母当年的老同事,张姨。
张姨已经退休多年,住在一个安静的老式小区里。
见到我,她显得格外热情,拉着我的手,说我的眉眼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
当我小心翼翼地提起林婉秋的名字时,张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她沉默了片刻,给我续上热茶,缓缓开口,讲述了一段尘封在岁月里的往事。
“那时候在厂里,谁不知道你爸叶建国和林婉秋是一对啊。”
张姨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涟漪。
“他们……是恋人?”
“何止是恋人。”张姨叹了口气,“那可是厂里公认的金童玉女,一个技术骨干,一个文艺标兵,般配得很。”
“那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
“还能为什么?嫌贫爱富呗。”张姨撇了撇嘴,“林婉秋的父母是城里做小生意的,看不上你爸那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
“婉秋那孩子也是个烈性子,为了这事跟家里闹了好几次,甚至还绝食抗议,但她爸妈就用断绝关系来逼她。”
“在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大过天,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的反抗余地?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哭着跟你爸提了分手。”
张姨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你爸当时受的打击很大,整个人都消沉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妈钱素芳出现了。”
“你妈是后来才分到厂里的,人老实本分,做事勤快,她好像第一眼就看上了你爸。”
“你爸当时正是心灰意冷的时候,你妈对他又体贴又温柔,天天给他送饭洗衣,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时间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半年后,他们就结婚了,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听到这里,我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
原来,我的父母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走到一起的。
“那……林阿姨呢?”我艰难地问出这个问题。
张姨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就在你爸妈结婚后刚三个月,林婉秋的父母出门进货,路上出了车祸,夫妻俩当场就没了。”
我的呼吸一滞。
“没了父母的阻碍,林婉秋疯了一样跑来找你爸,想跟他复合。”
“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张姨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
“因为,你妈已经怀上了你。”
“婉秋当时像是疯了一样,她找到你妈,跪在她面前,求她把你爸还给她,求她离婚。”
“你妈哭着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婉秋就说,那孩子可以打掉,建国是我的,他爱的人是我!”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无法思考。
我不敢想象,母亲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另一个女人的跪地哀求。
“后来呢?”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后来,是你姑姑叶秋月出面了。”
“你姑姑冲过来,狠狠地甩了林婉秋一个耳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骂她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姑姑说,‘我哥已经结婚了,素芳肚子里怀着我们叶家的骨肉,你再敢来纠缠,我就让你在厂里身败名裂!’”
“那一巴掌,算是彻底打醒了林婉秋。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来找过你爸。但她也对外放了话,说这辈子,除了叶建国,她谁也不嫁。”
张姨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这三个人,一辈子都被这件事给困住了。”
我走出张姨家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刺眼得厉害。
我终于明白了林婉秋眼神里的复杂情感,那里面有不甘,有怨恨,但更多的,是无法弥补的愧疚。
我也终于明白了父亲的疏离和沉默,那是一个男人对两份感情的亏欠和无力。
更明白了母亲那句“别让外人进来”的叮嘱背后,是怎样深可见骨的恐惧和不安。
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守着一个差点就不属于她的丈夫,守着一个差点就不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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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转眼到了我二十六岁生日。
父亲一反常态,说要去外面的饭店给我好好庆祝一下。
我知道,他是想让这个冷清了三年的家,多一点热闹气。
他邀请了姑姑,而姑姑,自然也带上了林婉秋。
包厢里,灯光明亮,桌上的菜肴丰盛而精致。
父亲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清念,生日快乐,又大一岁了。”
“谢谢爸。”
姑姑和林阿姨也纷纷向我道贺,送上了她们准备的礼物。
气氛看起来温馨而和谐,仿佛之前的一切不快都不曾发生过。
然而,几杯酒下肚,姑姑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她端着酒杯,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感慨。
“清念啊,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爸。”
“他这辈子,过得真是不容易,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林婉-秋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
“秋月,别说了。”
这一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姑姑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拔高。
“我为什么不能说?!”
“叶建国,钱素芳,林婉秋,我们这些人里,谁不苦?!”
“当年要不是你瞻前顾后,我哥能过得这么苦吗?素芳能走得那么早吗?!”
姑姑的质问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的脸“唰”地一下沉了下来,他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叶秋月,你喝多了!”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林婉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她的嘴唇哆嗦着,看着我姑姑,声音凄厉。
“是!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我这辈子都在赎罪,难道还不够吗?!我守着他,看着他头发一点点变白,我看着清念从小长到大,我比你们谁都痛苦!”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了我。
“你知道我每次看到她,心里有多难受吗?!”
“她本来……她本来应该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我的头顶轰然炸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父亲的脸色铁青,嘴唇紧抿,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姑姑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有想到,林婉秋会说出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满是震惊和懊悔。
而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盘旋。
她说的“本应该是我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事情的真相,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06
林婉秋哭着冲出了包厢。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夜色被雨幕切割得支离破碎,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淋透了我的衣服。
我终于在饭店门口的屋檐下追上了她。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任由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在脸上肆意流淌,整个人都在不住地发抖。
我冲上前,死死地拽住她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林阿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什么叫我本应该是你的女儿?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缓缓地抬起头,路灯昏黄的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凄楚。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良久,她颤抖着开口,声音被雨声淹没得有些模糊。
“清念,有些事……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我的回答干脆而决绝。
她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个被她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