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娘没费啥劲, 自己蹦出来,像青蛙跳出水坑“吧唧”一声,落地。 顺手抢走接生婆手里的钱,
她啥也没干,就一个劲在旁边干喊;「使劲,加油,」
“吱扭”门开了,
来了一个老道,
上来就亲我的嘴!
我爹把胳膊抡圆了,“——啪”一巴掌把他扇跑了,
其实老道是为了我嘴里这颗“好运牙,”而来。
这颗牙是“孟婆”托人给我栽上的,
保好运一百年,回来后还得给人家,
我咬紧嘴唇,他没得逞,
后来我偷偷地拔下牙,砸碎,咽到肚里,
再后来才有那句俗语「打掉门牙咽到肚子里」就是这个意思。
1
我说前世今生,都没谁信了?像干巴巴的冷馒头,扔在地上都能砸出坑。
过奈何桥时,老道把我偷偷装在背篓里,
孟婆眼神不好,再加上天天熬夜,眼珠子有点花,没太注意。
我还记得当时孟婆倒是问了一嘴,
“你背着啥?”
“——啊,孟老师给你带点土特产。”老道士回答道。
差一点就混过去了,
都怪我,不小心放了个很响的屁,
大概是吃了没炒熟的黄豆,又喝了半瓢凉水的缘故吧!
孟婆不乐意了,
“你糊弄鬼呐?看不清还闻不到吗?”
混不成了,既然被发现就不装了,
「阿婆,我在跟你捉迷藏呢!」
我拿着一朵牡丹花调皮地从筐里跳出来,
孟婆见我打趣的样子,居然哈哈大笑,
她现在头上还戴着的那朵花,就是我送的。
我是几千年来第一个让她笑的死鬼。
孟婆看我长得清秀,有趣,便认为我作干女儿,
跟老道没半毛钱关系,扯不上。
2
当时我家很穷得叮当响,
如果说老鼠进屋都哭着跑出去你不会信,
但是说老鼠根本就不敢来,把我们把它炖喽。
我一出生就用树叶包着,皱巴巴的叶子扎得我大哭,
气得我脸通红,差一点骂出声来,
「没钱生啥孩子,图意好玩么?」
不怪我生气,
家里就有两块还能叫做布的东西,一人一块,压根就没我的份,
——幸会,不幸我来了。
我的意外光临,让家里喜气了一些。
但好景不长,在我八个月大的时候,我爹差点没把我扔掉,
他一直吵闹,说我长得不像他,
也难怪他作,我咋能像他呢?
修行百年的老道见了我都动了凡心,
后来我娘讲,生我时俺村所有的镜子,突然都掉下摔碎了。
从此村里人都没人敢照镜子!
随他的相?那还得了,
你可知道“孟婆”是我干娘!
我想要啥长相就得啥长相,
鬼见鬼爱,花见花不开。
我娘硬是把我在爹手里抢回来,
「这孩子不像你就对了,瞅瞅你长得,哪有人样,要不是当初俺爹娘死的早···」
娘抱着我,泪水“吧嗒吧嗒”落在我脸上,顺着嘴角滑进口腔里,又苦又涩。
「你还有脸怀疑我跟别人私生的?也不想想,那个眼瞎的能看上我,我倒是想要。」
娘越说越激动,从来没刷过牙的口水带着野菜味喷我一脸。
「看看咱村里个顶个像近亲结婚似的,个顶个赛张飞,
但凡有一个像西门庆的,我都认。」
我爹被怼得拳头攥的“咔吧咔吧”响,本来就黝黑的脸,涨的像个紫茄子,
我娘倒也乖巧,看他要耍驴,赶紧把话拉回来,
「你要在瞎合计,我们娘俩就离家出走,留下你这跟老光棍棒子自己过吧!」
“——嘭。”
我爹摔门而去。
门框晃了几晃,飘下几杯尘土,呛得我直咳嗽。
就这样吵吵闹闹又过了几个月,
不久,那个老道又来了,
对着我娘讲,上次亲错人了,得亲回来,
我娘气的转身找家伙式要削他,
他到也会来事,连忙掏钱“给钱,给钱”
我娘一听脸都白了,捡起扫帚就招呼上。
俩人扭打一起,
我爹听到叫喊声,急匆匆从房后跑过来,
这几天看见他偷偷忙乎着在房后鼓捣啥窝,
冲出来刚好跟老道撞个正着,
撸起袖子加入战局,
谁知道那老道会武术,
失手把我爹给弄死了,
爹死前告诉娘,
——鸡窝里会飞出“金凤凰。
我娘彻底疯了,人都死了还掂心啥狗屁凤凰。
操起几天都没倒掉的屎盆子“吧唧”一下就扣倒老道头上,
听孟婆讲;
修仙的人就怕屎尿盆,
老道吓跑了,
恐怕他还得从头修炼了,
他跑时把粘满屎尿的长袍扔在门口,
后来我娘捡回来洗洗,给我改件衣服穿,舒服倒好,但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爹死后,我娘哭了好几宿,哭累了就歇一会,歇好了再接着哭,
我看她哭起来没够,怕她哭坏了,我也跟着哭,我一哭,我娘不哭了,坐在那看着我哭。
后来警察来了,上山去找老道。
再后来听说老道死了,验尸体时发现是被毒死的,
我就纳闷了,我家也没吃啥呀,也没吃过期食品呀,他咋能让排泄物给药死了呢?
不久。
我娘把房子卖了,
为啥搬到城里去了?
其实还有个事,我跟谁都没说,
我们村的胖村长家里有钱,
这一段村里头经常闹贼,
胖村长怕小偷偷他家,就把钱悄悄埋在自己家地里。
正巧夜晚我爹顶着星星从城里回来,
借着凉嗖搜的月光,看到地边上有人偷偷摸摸抱着一大包东西,放进坑里埋土,
他来了心眼,蹲在树后,默不作声。
待那人走后,刨出来一看,——笑了。
3
正在笑的合不拢嘴时,
胖村长又折回来了。
这一看不打紧,见有人弯腰正在挖他埋的包裹,
盛怒之下,鸟布悄地从背后靠近,卯足劲,抡起铁锹狠狠劈了下去,
赶巧我爹低头去捡散落在坑里的纸币,
铁锹紧贴着我爹头皮带着疾风“嗖”地飞过,
我爹吓得妈呀一声,像个黑煤球似的顺势往旁边一滚,
胖村长由于用力过猛,体型过大,没刹住车,
“——扑通”一个趔趄头朝下扎进坑底,
就听着“咔——咔嚓”一声,大脖筋拧断了,
临死时连哼都没哼一声,
就这样人没了。
我爹吓得魂都起飞了,半晌,才敢凑过去探探鼻息,
而此时胖村长 , 放了个——屁,
我爹一口吸进去了,呛的不断打喷嚏,
我听孟婆说过,死人的屁不能闻,会倒大霉的,
现在知道医生护士为啥都戴口罩了吧,
我爹顾不上许多,慌忙把他埋了,由于人太胖,折腾了大半夜才搞定。
过了几天,村里都说胖村长跟相好的卷钱跑了,
我爹还添油加醋,一本正经地跟着胡说;
「嗯呐,可不是呗!···在城里街头见过胖村长和一个娘们,」
这事就这样被作实了。
搬家前,我指着鸡窝哭闹,
说是鸡窝,其实连根鸡毛都没有。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地,娘脑瓜子突然灵光了,开了窍,
——对呀,你爹死前说啥鸡窝来着,
咱家啥时候养过鸡,连鸡蛋是圆的,方的,都忘了,
还盖个锤子鸡窝?
要说人关键时候都会抖灵机,
她小心爬过去伸头往里一看,
随手一掏,摸出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来。
打开一看,——哭了。
4
记得小时候打碎的“好运牙”吞进肚子里,
按时间算要等二十年才灵,
毕业后,我进入一家公司,
上班路上,看男友发来消息;
“☎好想你呦!”
回复;☏想我是个好习惯,跪在坚持。
“☎在干吗?”
回复;☏在挖坑,等你跳进来。
——嘭!
一个没注意,好像踢到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路边有个小铝盆被我弄翻了,零钱撒落。
小盆边上还坐着一个年龄较大面容憔悴的男人,
乱蓬蓬的头发,乱七八糟的胡须,整个人好像从柴垛里爬出来似的。
旁边放着两个很大的,磨的发亮,补丁摞着补丁编织袋,
——乞讨,流浪汉?
我赶紧收拾翻在地上的零钱,装回盆里。
“不好意思,您需要帮助···”
「钱包弄丢了···车票···」
我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大票递给他,
「您看够用不,不够我再去想办法,我公司就在对面不远的写字楼。」
男人惶恐地连连拱手道谢:
「够···够用!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哪!」
我微笑着点点头离去,
「嗨!——好心人,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袭来,
我没回头,大声唱道;「···青城山下——白素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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