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餐厅里,一碗热汤洒了一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你敢!"岳母苏阿姨涨红了脸,颤抖的手指着女儿小兰,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小兰浑身发抖,脸上泪痕未干。她盯着丈夫赵明,眼神里满是失望:"你不要说话?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嫁了个好人,结果你现在是这样对待我妈妈的?"
赵明低着头,手指不停搓着衣角,躲避着妻子的目光。他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个曾经幸福的家,就因为一张住院单,一场重病,彻底撕开了表面的和平。
十年前,研究生毕业的赵明娶了大学老师苏阿姨的女儿小兰。那时候,苏阿姨对这个上门女婿挑不出一点毛病。小两口住进了苏阿姨帮忙买的小区房里,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谁能想到,如今苏阿姨重病住院,这个曾经彬彬有礼的女婿,会说出"老人治疗费用该由小兰承担"这种话呢?
就在刚才,赵明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妈,您也知道,我妹妹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我还得寄钱回老家给我父母…您的医药费,应该由小兰负责吧?"
时间回到三天前,小兰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公司开会。"您好,是苏女士的家属吗?她在超市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
小兰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丢下手里的工作就往医院赶。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看到母亲苍白的脸和各种仪器的围绕,她腿一软,差点跌倒。
"是脑梗,情况比较严重。"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需要尽快手术,而且后期还要长期治疗和康复,费用会很高。"
小兰咬着嘴唇点头:"多少钱都行,请医生一定要救我妈妈!"
回到家,小兰把情况告诉了赵明,希望丈夫能给她精神上的支持。不料,赵明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最近项目刚启动,公司资金周转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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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愣住了:"我没跟你要钱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妈妈的情况…"
赵明避开她的目光:"我的意思是,治疗费用可能需要你来想办法。毕竟,那是你妈妈。"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了小兰的心。十年来,母亲对赵明视如己出。家里装修时,母亲掏了一大半钱;他们结婚时,母亲把积蓄都拿出来给他们买了房子;就连赵明的妹妹上高中缺钱时,母亲也二话不说地资助了几万块。
"赵明,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年来妈妈对我们的好?"小兰声音哽咽。
"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我也没强求。"赵明的语气让小兰感到陌生,"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妹妹马上要上大学了,我得负责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手术前一天晚上,苏阿姨醒了过来。看到女儿憔悴的面容,老人家强撑着微笑:"闺女,别担心,妈没事。"
小兰强忍着泪水:"妈,医生说需要手术,我已经安排好了。"
苏阿姨虚弱地点点头,又问:"你丈夫呢?"
"他...公司有事,走不开。"小兰撒了谎。事实上,赵明说他要加班,但小兰在同事朋友圈里看到,他正和同事们在KTV唱歌。
手术很成功,但后续治疗费用高得吓人。当小兰提出动用家里共同账户的钱时,赵明终于摊牌了。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妈掏钱。房子是她买的,装修是她出的,连我们的婚礼都是她操办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有点积蓄,你就想全拿去给你妈治病?"
"赵明,那是我妈妈!如果换成是你父母生病了,我会二话不说地支持你!"
"那不一样!"赵明提高了声音,"我父母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给我们,所以我必须照顾他们。你妈妈那么有钱,为什么要我们掏钱给她治病?"
这一刻,小兰仿佛看清了丈夫的真面目。
母亲出院后,医生建议需要专人照顾。小兰请了护工,但每天下班还是要去照顾母亲。一天晚上,当她疲惫地回到家,发现赵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悠闲自得。
"你就不能去看看妈妈吗?"小兰忍不住问。
"我工作很忙,没空。"赵明头也不抬。
苏阿姨住院期间,赵明只去看望过一次,还是被小兰硬拉去的。在医院里,他一直低头玩手机,匆匆待了十分钟就说有事先走了。
就在今天,医生通知小兰,母亲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至少还需要五万块钱。回到家,小兰鼓起勇气,再次向丈夫提出希望他能分担一部分费用。
"别开玩笑了!"赵明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我月薪两万,还要养家糊口,还要给我父母和妹妹寄钱。你妈妈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苏阿姨听不下去了,虚弱地说:"小明啊,我知道我生病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是这么多年,我对你们…"
"妈,您对我们是有恩,但恩归恩,情归情。现在您生病了,理应由您女儿来照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赵明打断了苏阿姨的话。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小兰的怒火。她抓起面前的汤碗,"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赵明,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种人!十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得感恩的人,结果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小兰转身抱住母亲:"妈,对不起,是女儿没有看清人。您放心,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您的病。至于他...我们离婚吧!"
赵明一下子慌了:"小兰,你冷静点,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小兰擦干眼泪,眼神坚定,"这十年我一直以为我嫁给了爱情,原来只是嫁给了一个利用我和我妈妈的人。妈妈的病我会负责到底,这个家,我也不要了!"
小兰搀扶着母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身后,赵明呆立在原地,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已经失去了什么。
那天晚上,小区的邻居们看到小兰搀扶着母亲走进了出租车,脸上带着决绝而释然的表情。也许,放下一段不值得的感情,比坚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要勇敢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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