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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威廉博物馆发现1977年学生研究,揭示剑桥郡一处儿童墓葬位置
一名A-level学生的研究,意外揭开了黑人废奴主义者奥拉乌达·埃奎亚诺(Olaudah Equiano)女儿失落墓地的谜团。这一发现,也让一段发生在18世纪英格兰乡村、关于爱与团结的往事重现天日。
奥拉乌达·埃奎亚诺(1745-1797),又名古斯塔夫·瓦萨(Gustavus Vassa),曾是一名被奴役者。逃离枷锁后,他成为乔治王朝时期英国著名的作家与社会活动家。他的回忆录《非洲人奥拉乌达·埃奎亚诺或古斯塔夫·瓦萨的生平趣闻》(The Interesting Narrative of the Life of Olaudah Equiano)曾风靡一时。
在一次巡回宣传期间,埃奎亚诺来到剑bridge郡,并与来自伊利(Ely)的英国女子苏珊娜·卡伦(Susannah Cullen)结为连理,育有两个孩子。夫妇二人在索汉镇(Soham)定居,并在当地废奴主义者等支持网络的庇护下安然度日——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反动的“教会与国王”暴民正对改革者们进行肆意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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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长女安娜·玛丽亚·瓦萨(Anna Maria Vassa)不幸于三岁夭折,但她的确切墓址早已湮没在岁月的尘埃中。
然而,转机出现在2021年。菲茨威廉博物馆(Fitzwilliam Museum)的维多利亚·艾弗里(Victoria Avery)教授在查阅剑桥马格达琳学院(Magdalene College, Cambridge)的档案馆时——她此行的目的是研究埃奎亚诺的亲笔信件,这些信件后来在2025年的“崛起”(Rising)展览中展出——偶然发现了一份尘封已久却鲜为人知的研究成果。这份成果来自凯茜·奥尼尔(Cathy O'Neill),她在1977年攻读A-level(英国高中课程)期间,曾定位并拍摄了安娜·玛丽亚墓地的可能位置——位于剑桥切斯特顿区(Chesterton)的圣安德鲁教堂墓园。
就在今年十月,艾弗里教授与独立研究员道娜娜·克里格(Donna Krriger)合作,为《女性历史评论》(Women's History Review)撰写一篇关于埃奎亚诺剑桥郡家族的专题文章。在圣安德鲁教堂菲利普·洛克利(Philip Lockley)牧师的协助下,她们借助“完美”的光照条件,终于解开了这桩长久以来的学术谜案。艾弗里在一块石碑上确认了风化已久的字迹“AMV-1797”,结合奥尼尔的早期研究,证实这正是安娜·玛丽亚墓碑的基座铭文。
“在发现的那一刻,你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终于被找到了,”洛克利牧师如是说。
这一发现标志着,埃奎亚诺家族与剑桥郡这片土地的历史渊源正受到日益增长的关注。自1990年代以来,这座拥有700年历史的教堂每年都会举办活动,纪念安娜·玛丽亚·瓦萨及其父亲的重要贡献。2022年10月,在“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运动的推动下,当地一个社区项目将一座桥梁更名为“埃奎亚诺桥”。
英国国教会(The Church of England)将剑桥郡与埃奎亚诺的这段渊源誉为“解放、正义、仁爱与慈悲”的典范。圣安德鲁教堂在本月举办了纪念活动,并计划增设一扇彩绘玻璃窗,以埃奎亚诺家族为主题,进一步深化社区的联结。
洛克利表示:“人们对此产生了超越历史事件本身的共鸣。我们所在的地区不断有新居民迁入,他们对这些深植于黑人历史的渊源充满兴趣,同时也非常关注剑桥与反对奴隶贸易及奴役运动的历史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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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安娜·玛丽亚的墓地位置在数百年间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但在圣安德鲁教堂的北墙上,一直保留着一块她逝世时期的墓志铭。这篇铭文颂扬了她的生平,记述了其父遭受奴役的经历、他与她母亲的婚姻,以及当地民众对安娜·玛丽亚不幸离世的深切哀悼。
碑文称她为“有色人种的孩童……其父……被强行剥离故土田野”,“历经艰辛终抵不列颠,遵天命娶英格兰淑女为妻”,并生动描述了“村中孩童”如何为安娜·玛丽亚的离去而哀悼。
这篇墓志铭出自埃奎亚诺的朋友、同为废奴主义者的爱德华·因德(Edward Inde)之手。因德是安娜·玛丽亚的监护人之一,也是埃奎亚诺的共同遗嘱执行人。据推测,他的弟弟托马斯·因德(Thomas Inde)可能在切斯特顿抚养了安娜·玛丽亚和她的妹妹乔安娜(Joanna)。
艾弗里指出,埃奎亚诺的婚姻彰显了“勇气与真爱”。她补充道:“从当时的新闻报道中可以窥见,他们的婚礼盛况空前,宾客云集,其中不乏积极的废奴主义者。众人齐聚一堂,为奥拉乌达与苏珊娜的新婚道贺。”
至于这对夫妇为何选择定居剑桥郡,而不是留在伦敦——埃奎亚诺曾在那里租住过“雅致”的公寓——艾弗里认为,乡间能让他们更安全地躲避法国大革命后席卷英格兰的暴力反动浪潮。在当时,改革者正成为这场浪潮的主要打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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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出:“在奥拉乌达短暂的婚姻生活中,他长期辗转奔波,既要谋生,也要坚持废奴活动。他深知,苏珊娜和孩子们必须远离风暴的中心。”
“在剑桥、伊利、索汉等地,有许多志同道合的男男女女,他们深爱着他,坚信废奴事业,并坚定支持他与苏珊娜的婚姻。他们共同为这个年轻的瓦萨家族营造了一个庇护之所。然而,最令人痛心的是,苏珊娜在次女出生后不久便离世,埃奎亚诺也在一年多后与世长辞,而安娜·玛丽亚也在那之后不久夭折了。”
埃奎亚诺的另一位女儿乔安娜活到了成年,最终葬于斯托克纽因顿(Stoke Newington)。斯托克纽因顿的艺术家乔伊·拉宾乔在其作品《18世纪家庭》中重构了这个家庭的模样,该作品现为菲茨威廉博物馆的馆藏。
本文于2025年11月1日修订:补充了研究员道娜娜·克里格(Donna Krriger)曾与维多利亚·艾弗里(Victoria Avery)教授共同参与《女性历史评论》论文撰写的信息,并更正了爱德华·因德(Edward Inde)与托马斯·因德(Thomas Inde)在埃奎亚诺家族中所扮演的角色。主图亦已更换——此前标注为皇家阿尔伯特纪念博物馆(Royal Albert Memorial Museum)所藏的奥拉乌达·埃奎亚诺肖像图片,经该博物馆确认,实为一幅身份不明人物的画像。
克里斯·奥苏(Chris Osazu)与日内瓦·阿卜杜勒(Geneva Abdul)
文章仅供交流学习,不代表日新说观点
本文出处:Lost grave of daughter of Black abolitionist Olaudah Equiano found by A-level stu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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