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诗人传》之《初唐四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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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枫见月
我的名字,叫卢照邻,出高门,为“范阳卢氏”,列五姓十家。
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样,我心中也有一个长安梦。
为了能实现这个梦想,我十岁便南下求学,拜大儒曹宪、经史学翘楚王义方为师。
弱冠之年,学有小成,我便打马来到长安,刚入明德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宽阔的朱雀大街,可容一百匹马并排走过,足有四十五丈。
然而,这还不是长安城内最宽的街道,太极宫前的承天门横街,比朱雀大街要宽三倍还有余,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三十二丈。
于是,我写下了那首让我名留青史的《长安古意》,全诗四百七十六个字,也不足以形容长安的瑰丽、雄伟。诗曰: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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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宵禁醉梦,满楼红袖招,让人流连忘返,银台碧树,宝马香车,万千景象,撼人心魄。
而我白衣徐辔,满目琳琅,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在这里有一番作为。
但现实总是很残酷。
落下脚后,我便干谒高门,寻求援引,然机会寥寥,沉沦了四五年之久。
时杨炯在长安,王勃、骆宾王也陆续来到,我们常在一起聚饮,阔论天下,渐渐诗名大盛,谓之“四杰”。
终于,我得前宰相来济赏识,多有荐举,并结识了高祖第十七子,邓王李元裕,受邀入府担任典签。
邓王与我布衣相交,礼遇有加,曾对人说,升之就是我的司马相如啊!
“升之”乃吾字。
随后,我便随邓王徙职于各地,直到公元665年邓王病逝。
临终前,他荐我为益州新都县尉,三年秩满后,我患病,滞留蜀中,没有回吏部铨选。
不久,骆宾王也自塞外返归蜀地,曾与我一起畅游,互有赠诗。
公元671年,我再回长安,有诗《还京赠别》:
风月清江夜,山水白云朝。
万里同为客,三秋契不凋。
戏凫分断岸,归骑别高标。
一去仙桥道,还望锦城遥。
本想再度选官,未料病情逐渐加重,听闻名医孙思邈居光德坊官舍,前去寻访,并拜其为师。
当时,孙思邈已经九十二岁高龄,高宗避蜀甘泉宫,召其侍疾,我便独居此院。
光德坊官舍本是鄱阳公主邑司,然公主未嫁而殁,宅院就荒废了,平日无人打理。因行动不便,我足三月未出门,见院中有一棵病梨树,遂作《病梨树赋》:
“别有桥边朽柱,天上灵楂,年年岁岁,无叶无花。荣辱两齐,吉凶同轨。宁守雌以外丧,不修襮而内否?亦犹纵酒高贤,佯狂君子,为其吻合,置其忧喜。生非我生,物谓之生;死非我死,谷神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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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孙思邈请旨归野,我与之同行,往太白山医病,有诗《过东山谷口》:
不知名利险,辛苦滞皇州。
始觉飞尘倦,归来事绿畴。
桃源迷处所,桂树可淹留。
迹异人间俗,禽同海上鸥。
令人恼苦的是,我的病始终没有好转,又逢家父新丧,身体每况愈下。守孝期满后,我便迁到了洛阳龙门,生活无以为继,幸得好友裴瑾之、韦方质、范履冰等人帮扶,方可勉强度日。
期间有诗《羁卧山中》:
卧壑迷时代,行歌任死生。
红颜意气尽,白璧故交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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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武则天垂拱年间,我的一只手已废,双腿开始痉挛。自知时日无多,便移居到具茨山下,置办了几亩薄田,又引颍水绕舍,提前为自己建好了坟墓。
一切安排妥当后,与亲友诀别,沉颍水而终。
这就是我悲凉的一生,初入长安的梦想,始终未能实现,病痛令人苦不堪言,无奈绝世而去。
幸好,我笔下还有几首诗传世,也算是曲折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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