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历了4位美国总统、4位法国总统和5位英国首相的轮换,却始终稳坐德国总理府。
当这位来自东德的物理学家在2021年正式卸任时,她留下的不仅是一个经济稳健的德国,更是一套精心设计的外交平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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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不少观察家对她冷落党内同僚默茨的决定感到困惑。直到今天,当默茨的领导使德国面临一系列新的挑战时,人们才意识到默克尔当年的选择有多么深远的意义。
默克尔执政的16年,德国从“欧洲病夫”转变为欧洲经济的发动机。她引领德国应对了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欧债危机、难民危机、乌克兰危机和新冠疫情等多重挑战,被德国《法兰克福汇报》评价为“危机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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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默克尔深谙治国之道在于平衡。她曾表示:“没有危机的生活当然会更容易。但当它们发生了,就必须要应对它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是政治家。”
而她对国际关系的处理原则基于多边主义和务实合作。在美欧关系上,默克尔倡导欧洲战略自主,2017年她直言:“我们彼此完全信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欧洲人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一观点源于2013年爆出的美国国家安全局窃听她手机的事件,以及特朗普总统的“美国优先”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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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对华关系上,默克尔展现了强烈的务实精神。她任内12次访华,创下西方国家领导人纪录。
中德贸易额从2005年的611亿欧元增长到2020年的2121亿欧元。她认为差异不应阻碍合作,主张通过对话解决分歧。
此外默克尔不惜政治代价推动“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与俄罗斯保持建设性接触。她会说俄语,普京会说德语,两人可以直接沟通。也是因为这种沟通渠道在后来的欧洲能源危机中显得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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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默克尔便是以谨慎著称,善于倾听科学意见。在新冠疫情期间,她表示:“控制疫情不能靠谎言和虚假信息,也不能靠仇恨和煽动。”而这种基于事实的决策方式与她的自然科学背景密切相关。
但默茨的风格截然不同。德国《每日镜报》评论指出,默茨个人风格“重整体、轻细节”,与默克尔的稳健形成鲜明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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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倾向于用企业管理思维驾驭政府,尽量少介入、少承诺、快拍板,这一风格与基民盟传统的协商机制产生冲突。
而在处理与俄罗斯关系上,两者差异尤为明显。默克尔坚持与俄对话,德俄之间保持着“缺乏信任的依赖关系”。而默茨上台后,德国与俄罗斯关系急剧恶化,默茨甚至考虑彻底切断能源合作,导致德国能源成本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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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关系上,默茨显得缺乏底线思维。面对美国对德国车企加征15%的关税,默茨未能有效保护德国利益。更令人讶异的是,当美国政府停摆时,默茨竟提出德国可代为垫付驻德美军工资。
这种政策也引发德国选择党主席魏德尔的强烈批评,她指责默茨牺牲德国纳税人利益讨好美国。
2025年10月25日,默茨政府下令爆破德国最大的贡德雷明根核电站,彻底终结德国的核能计划。这一决定遭到广泛批评,被认为是对德国能源安全的严重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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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默茨上任百天时,德国《图片报》民调显示,60%的受访者对其工作“不满意”。伊弗经济研究所的调查也显示,42%的经济学家对默茨政府的经济政策给予负面评价。
默茨政府推行价值460亿欧元的企业减税方案,并计划到2028年在德国投资6310亿欧元。这些政策看似宏大,但未能有效提振经济。2025年第二季度,德国经济环比下降0.1%,工业产出降至2020年5月以来最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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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移民问题上,默茨政府收紧边境管控,引发波兰等国不满。执政联盟内部对此也存在分歧,基民盟内部出现反对声音,质疑默茨的执政方式与党内治理机制。
德国民调机构数据显示,联盟党支持率已跌至26%,社民党支持率仅为13%,而德国选择党支持率升至24%创历史新高。这一趋势反映出德国选民对传统政党信任度下降,政治极化加剧。
默茨的外交动作频繁但效果不显眼。他试图重建“法德轴心”,但在欧盟内部未能获得广泛支持。在俄乌冲突和巴以冲突等问题上,默茨领导下的德国立场转变,但缺乏明确战略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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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年默克尔冷落默茨,选择克兰普-卡伦鲍尔作为接班人时,德国政界议论纷纷。如今看来,那位来自东德的女物理学家拥有非凡的洞察力。
2025年的德国,能源价格高企,经济停滞不前,政治极化加剧。默克尔精心构建的务实外交格局正被单边冒险所替代。
只得说历史没有给予德国重来的机会,但默克尔的政治遗产提醒着人们:在国际政治棋局中,稳健比激进更具智慧,务实比理想主义更能保障国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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