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7年夏天的旧金山码头,那热闹劲儿就别提了。
一群矿工扛着据说有三吨重的黄金下船,这消息跟野火似的,电报发、报纸登,没几天就传遍了。
好多人眼睛都红了,满脑子都是去育空挖金发财的念头,21岁的杰克・伦敦也在其中。
他那时候手头紧得很,正愁没钱,正好60岁的姐夫“卡普”谢泼德愿意抵押房子凑钱,喊他一起去淘金,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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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李的时候,杰克・伦敦挺有意思。
别人都只往包里塞皮毛衣帽、厚靴手套、帐篷炉具这些活命的东西,他还偷偷塞了弥尔顿和达尔文的书。
那时候去淘金的人,大多就盯着黄金,谁还会带这些“没用”的书?
从这就能看出来,他跟其他淘金客不一样,心里可能早藏着点别的想法,不是光为了钱跑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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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朱诺雇了特林吉特人的独木舟,往峡湾深处的代亚走。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前面等着的是臭名昭著的奇尔库特小径。
那路陡得邪乎,牲口根本上不去,所有物资都得靠人背。
他们雇人搬了3000磅的东西,剩下的只能自己扛,杰克・伦敦一个人来来回回,差不多搬了有一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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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算过,想把100磅的东西往前挪一英里,得往返20趟、走40英里的路。
那路上全是泥,还横着急流,好多人脚一滑,背上的重物就把人拖进水里,连个影都没了。
他姐夫走了九英里就撑不住了,风湿犯得厉害,只能折回去。
杰克・伦敦没办法,只能跟同伴冒雨踩着泥继续走,路上还碰到个叫马丁・塔尔沃特的老人,后来这人还被他写进了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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垭口与羊营:淘金梦的“过滤器”
走到“羊营”的时候,他们才算看到点人气。
这地方是过垭口前最后一块平地,泥地里挤了上千顶帐篷,一眼望去全是人。
有张著名的照片拍过这儿,淘金客跟蚂蚁似的往上爬,但真实情况比照片惨多了多数人得爬二三十趟,才能把所有物资运过去。
到了垭口更麻烦,这儿是美加的界限,加拿大人要求每个人必须带够1000磅的一年口粮,再加上采矿和露营的器具,负重一下子就翻了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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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抬头一算要爬这么多趟,当场就把东西扔了往回走;还有人倒霉,遇上雪崩或者塌方,直接就没在那儿了。
杰克・伦敦后来老跟人提这段经历,还写进了好几个小说里,估计那冷得刺骨、硬得扎心的场面,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过了垭口也没轻松多少,他们还得背着物资再走16英里,然后自己伐木造船,想沿着育空河北上500英里。
最要紧的是,必须抢在封河前走完,不然就得被困在这儿过冬。
9月中旬就开始下雪刮风了,天气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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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斯洛珀负责造船,杰克・伦敦之前在白令海当过捕海豹船的水手,懂点驾船的本事,就负责立桅杆挂帆,冒着风雪过湖。
他们还亲眼看见两艘船翻了,船上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9月24号他们进了六十英里河,第二天到了箱峡。
那地方的水流急得跟开水沸腾似的,大多数淘金客都不敢走,转头选了四天的陆运。
杰克・伦敦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硬闯。
峡壁上站了好几百人,都抱着胳膊等着看他们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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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伦敦握着长桨掌舵,其他人拼命划桨躲礁石,最后就断了一根桨,用两分钟就穿了一英里的峡谷。
后来更危险的白马急流,他们也咬牙闯过去了,还回头帮了一对年轻夫妇,把他们的小艇也带过了险段。
那时候大家都自身难保,他还愿意伸手帮忙,这人品是真不错,也难怪后来能写出有温度的故事。
之后他们顶着北风和暴雪横渡拉伯吉湖,湖里的冰越来越厚,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就怕船被冰卡着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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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号,离道森还有80英里的时候,天实在太冷了,他们决定在斯图尔特河口过冬。
一起的“大个子”吉姆还在盘子里看到了金色,估计是金矿的痕迹。
杰克・伦敦在亨德森溪左支申请了500英尺的矿权,然后顺流去道森登记。
道森建城才一年,就已经挤了五千人,到处是酒馆舞厅,地上全是泥,食物还不够吃,狗和没事干的人到处晃。
杰克・伦敦在这儿认识了路易斯和马歇尔・邦德兄弟,还遇上一只140磅的狗是圣伯纳和牧羊犬的混血,名字也叫“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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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只狗就成了《野性的呼唤》里“巴克”的原型,现在想起来,这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酒馆听故事:写作素材的“聚宝盆”
杰克・伦敦没事就往酒馆跑,那儿的“老面团”矿工特别多。
“老面团”是当时对资深矿工的昵称,因为他们常吃能放很久的面团饼。
这些矿工没事就坐在酒馆里,讲自己怎么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又怎么捡回一条命;讲谁突然淘到一大块金,一下子就暴富了。
那些故事和人物,就跟矿砂一样堆在吧台上,杰克・伦敦听得可认真了,估计都在心里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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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的是去淘金发财,结果金没淘着多少,倒把这些活生生的故事都装脑子里了。
现在回头看杰克・伦敦这趟育空淘金路,其实挺有意思的。
他出发时揣着的是黄金梦,结果没挖到多少金子,却把北地的一切都装进了心里奇尔库特小径的艰辛、育空河的惊险、道森城的热闹,还有那些矿工的故事和叫“杰克”的狗。
这些东西后来都成了他写作的火种,让他写出了《野性的呼唤》这些经典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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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你奔着一个目标去,最后却在别的地方收获了更大的惊喜。
杰克・伦敦这趟旅程,大概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没成为富有的淘金客,却成了能写出打动人心的作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那些淘到金的人,收获了更珍贵的“财富”。
而我们现在读他的小说时,也能透过文字,感受到当年育空北地的寒风,和那些在绝境里挣扎却依然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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