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那一年,物理学的既定范式,是否可以说,遭遇了史诗级的崩塌?
不,或许更准确地讲,是两位东方青年——李政道与杨振宁——以其洞察力,给旧体系凿开了一个深邃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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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宇称不守恒”理论,将全球物理学家们笃信数十年的“宇宙左右对称”的宏大信条,彻底撕裂。此等震撼,瑞典皇家科学院那些固守传统的衮衮诸公怎能坐视不理?当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得者,自然是他们。
那年,李政道才31岁,杨振宁也才3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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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世人瞠目结舌的是,就在两人即将登临学术绝顶的前夕,一场冲突,竟在两位原本契合无间的合作者之间悍然爆发。
这场冲突的核心旨归,并非玄奥难解的物理藩篱,竟是中国人浸润数千年、于心底深处最为在乎的两个字:所谓“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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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不让:秦惠䇹的幕后运筹
在李政道的身后,一直站着他的夫人,秦惠䇹。这位女士可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贤内助。她出身名门,是清朝名臣的后代,自己也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高材生,后来远渡重洋去美国深造。
她和李政道在战火纷飞的昆明相识,1950年,两人在芝加哥结了婚。为了让李政道能一门心思扎进那些鬼画符一般的公式里,秦惠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放弃了自己在伯克利分校读研究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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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理由简单而决绝:“你的研究比我的学位更重要。”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李政道和奥本海默那些科学大神在办公室里搅动风云,秦惠䇹就在家里,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演算草稿一张张整理好,甚至按照逻辑顺序归档。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大胆推测,倘若没有秦惠䇹这位运筹帷幄的“后勤总指挥”在背后默默支撑,李政道能否以如此迅捷的步伐,成功“捅破那层窗户纸”——即是说,完成那项举世瞩目的突破——这,难道不是一个难以定论的悬案吗?
一句话,消弭诺奖台上的嫌隙
现在,窗户纸捅破了,大奖也如约而至。1957年12月,他们即将动身前往斯德哥尔摩,去接受国王的颁奖。
全世界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杨振宁提出了一个令人错愕的要求。他认为,自己比李政道年长几岁,在学术界的资历也更深,所以在领奖台上,他应该第一个从国王手里接过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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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在随后的皇家晚宴上,他的夫人杜致礼,也应该走在秦惠䇹的前面。
这个要求一摆出来,李政道当场就反对。
李政道的理由也极其充分:诺贝尔奖是奖励科研成果的,不是论资排辈。在国际学术界,唯一的圭臬就是看论文署名。
在那篇石破天惊的论文上,李政道(T.D.Lee)的名字,是排在杨振宁(C.N.Yang)前面的。要排,就该按这个顺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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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双方皆是紧紧扼守各自的论据,誓不退让,谁能率先松动?那剑拔弩张的氛围,难道不是瞬间便凝固至冰点?
设想一下,此事一旦不慎流传于世,那岂非成了国际科学界最荒唐可笑的一桩笑柄?两位行将登临学术绝巅的物理学巨匠,他们的嫌隙,竟非源于晦涩难明的理论隘口,反倒是为了一席之地、一个先行的位次而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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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那些伺机而动的西方媒体知晓,他们又将如何大肆渲染、刻意编排呢?
李政道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他觉得自己占着“理”。眼看距离出发日期越来越近,这事儿还没个着落。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然静观的秦惠䇹开口了。
她没有去分析论文署名和学术惯例,也没去谈论年龄和资历。
她只是平静地对丈夫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精髓是:“倘若我等为了此等锱铢必较之琐事,于异国他乡争得脸红耳赤,引人侧目与轻蔑,这,难道不是得不偿失的愚蠢之举吗?我们中国人,在国际舞台上,万万不能沦为他者茶余饭后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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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句大白话。
这番言辞,如同一记振聋发聩的警钟,刹那间直击李政道的心房。是啊,即便争赢了这个微不足道的位次,那价值又几何呢?
在全球目光的聚焦之下,为一个区区的先后次序而斤斤计较,纵使赢得了个人的排位,最终牺牲的,难道不是整个群体的体面与尊严吗?
秦惠䇹的寥寥数语,硬生生将李政道从偏执的牛角尖中解脱出来。至此,他所权衡的,已然超越了一己的“我”之顺序,升华为“我们”的集体荣光。
李政道沉默了许久,最后做出了决定:我让步。
1957年12月10日,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一切都按照杨振宁的意愿进行了。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六世阿道夫先将奖章授予了杨振宁,李政道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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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杜致礼也走在了秦惠䇹的前面。仪式完美落幕,所有人都很体面。
秦惠䇹用一句话,暂时压住了即将爆发的火山。但她自己也清楚,这道裂痕,是补不上了。几年后,这对曾经的黄金搭档,因为种种更复杂的原因,彻底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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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䇹政”之火:撑起中国学子的里子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秦惠䇹只是一个顾全大局的“贤妻”。但她后半生干的事,才真正显示了她的格局。
1972年,李政道夫妇受邀回国。在上海复旦大学,秦惠䇹走进物理系实验室,当场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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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中国最聪明的学生,正围着桌子,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在计算复杂的物理数据。
算盘!
秦惠䇹在美国见惯了哥伦比亚大学的IBM大型计算机,再看眼前这一幕,她的心被狠狠刺痛了。她猛然意识到,这个国家缺的不是头脑,而是工具,是机会。
回去之后,她和李政道开始了一项疯狂的计划。这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CUSPEA项目。简单说,就是李政道利用自己的诺奖光环,去“刷脸”说服美国几十所顶尖大学,专门给中国学生开辟留学通道,并且提供全额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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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惠䇹女士,正是这个规模宏大的CUSPEA项目的中枢与总执行官。整整十年的光阴里,她躬亲处理那堆积如山的申请文档;每年投递近千封信函,如同一位严谨的摆渡人,将915名中国物理系的拔尖人才,逐一输送至美国顶尖的科研殿堂。
她几乎是凭一己坚韧之力,为当时面临人才断层危机的中国科研事业,续上了至关重要的代际薪火。这般贡献,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与敬仰吗?
1996年,秦惠䇹因病去世。她临终前拉着李政道的手,嘱咐的最后一件事是:“一定要让更多中国女孩走进实验室。”
为了这个遗愿,李政道拿出了他们毕生的积蓄,设立了“秦惠䇹与李政道中国大学生见习进修基金”,简称“䇹政基金”。注意这个名字的顺序,“䇹”字,在“政”字的前面。并且,这个基金有一条铁律:受资助的学生里,女性比例绝不能低于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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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7岁的李政道也走了。他们最终合葬在了苏州东山。墓碑上刻着李政道晚年写的诗:“竹神萧萧问秋风,君影茫茫去何处”。“竹”和“君”,合起来,正是妻子的那个“䇹”字。这个女人,在1957年用一句话稳住了丈夫的面子,又用后半生,撑起了无数中国学子的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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