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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天作之合
“独眼怪咋的了,我不是照样抱得美人归?”独眼龙扭过头去很夸张地亲了丰琴蛇一口。丰琴蛇心花怒放,差点忘了它苦苦寻觅的牛郎星。独眼龙调整好姿势,昂起头来笔直地指向天空:“看,那一颗,在银河西北一面,最亮的那颗。”
“哎呀,你看你,长着个蘑菇头,又粗又大,我怎么知道你指向哪里?”
“呵!我要是蘑菇头,你还是花菜头呢!”独眼龙伸出了舌头,本指望着舌头能更精准地指向织女星,可那两个分叉就像五个世纪的老夫老妻,一出笼就立马各奔东西,恨不得永世不再相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无法把它们并拢,只好把头扭到一边,用左边的分叉指着织女星:“现在看到了吧?”
“噢,好像看到了,但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你再往它的东南方向看,是不是有四颗暗星组成的蛇头?”
“这亮星是不是在蛇的脖子上?”
“对,就是她了!”
“哇,终于找到我的牛哥哥了!牛哥哥,我也嫁给你好不好?我虽然不会织布,但比织女温柔多了!”
“嫁你个头,那是我的织女星!”
“流氓!变态!我要的是牛郎,你却给我找来织女,织女不许你看,一眼也不行!”
“真的不许我看?你可别后悔!”
“我不管,只要是女的,就不许你看,老巫婆也不行!”
“那好吧,自己找你的牛哥哥去吧。不让我看织女,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不看织女星就找不到牛郎星?你不是糊弄我吧?”
独眼龙没理会它,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哼些什么曲儿。
“好吧,看吧,看吧,今晚就让你看个够,反正织女也看不上你。”
“哟,酸死了,好像牛郎就能看上你似的。”
“少废话,否则有你好看的!”
“沿着那蛇头的视线往银河对岸看去,在银河南岸边有一颗亮星,他的两边还有两颗稍暗的星星,靠得很近,有没有看到?”
“嗯,看到了。”
“从中间那颗亮星沿着河岸往西南方向看,还有两颗较亮的星,这三颗较亮的星连成一条折线。在这条折线东侧线段的垂直平分线上,离折线稍远一点,两边也各有一颗较亮的星。总共七颗星,连起来很像一种动物,猜猜看是什么?”
“等等,我找找看,它是不是会飞?”
“对,不但会飞,还会在水面翩翩起舞呢!”
“像什么呢?噢——是不是蜻蜓?”
“对!就是蜻蜓。这个星座就是蜻蜓座,据说两脚兽叫它天鹰座。”
“天鹰?两脚兽瞎了狗眼了,明明是蜻蜓,为什么叫天鹰?”
“对!他们就是瞎了狗眼了。你有没有发现,如今很多两脚兽的眼睛都很变态,从前是白橄榄套颗黑龙眼,虽然没有咱们的圆眼睛漂亮,但还马马虎虎,现在外面又套上个不伦不类的方形甜甜圈,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好的眼睛为什么要套个甜甜圈?”
“笨蛋!自然是玩抖音把眼睛抖瞎了!”
“噢,我知道了,总有一天,两脚兽眼睛上的甜甜圈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不错不错,你这脑袋瓜虽然没我聪明,但稍微点拨一下就开窍了。”
“你看看,王婆又开始卖瓜了——对了,你这家伙比狐狸还狡猾,不知不觉就把话题岔开了,到底哪颗是牛郎星?”
“猜猜看。”
“织女的眼睛……对了,蜻蜓的头就是牛郎星,两只眼睛就是他们的一双子女,对不对?”
“真聪明!”
“奇怪,不是说他们今晚相会吗,怎么还隔得那么远?”
“你看看你,又犯傻了不是?那是他们的别墅,正亮着灯唱空城计呢。情侣要不是脑袋集体被驴踢了,会提着灯笼去野地幽会吗?”独眼龙又紧紧地缠住了丰琴蛇,不由分说在它脸上身上到处涂满了口水。
“讨厌,轻点,跟个饿狼似的!”丰琴蛇不断扭动着身躯,娇喘连连。
“我不光是饿狼,还是大色狼呢!”独眼龙一边伸出滑腻腻的舌头在丰琴蛇身上四处游走,一边亮出了独门暗器,迫不及待地在丰琴蛇身上探寻着。丰琴蛇醉眼迷离间突然一震,大叫一声:“不!”甩开独眼龙躲到一边“嘤嘤”啜泣。独眼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怜兮兮地挨到丰琴蛇身边:“老婆,又怎么啦?”
“反正……不行!”丰琴蛇踌躇着说。
“为什么不行?人家牛郎和织女早大战三十回合了!”
“我……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独眼龙茫然地环顾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是那个大姨妈,是我们才有的大姨妈。”
“你们才有的大姨妈?”独眼龙满腹狐疑,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说,“我想起来了,我只听说过母猪、母狗和母两脚兽有大姨妈,你一条蛇哪来的大姨妈?说!到底怎么回事?”独眼龙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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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你,吞吞吐吐的,莫非趁着我掉进抽水机的空档,又勾搭上什么野男人了?”
“啪!”丰琴蛇扬起尾巴狠狠地扇了独眼龙一个耳光,然后疯也似的朝抽水机冲去。独眼龙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它无暇顾及,因为它突然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抽水机又停机了。
“别,我道歉,我下跪,你打我咬我都行,千万别做傻事!”独眼龙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
丰琴蛇充耳不闻,依然不要命地往前冲。独眼龙在离出水口一步之遥的地方终于追上了丰琴蛇,一把缠住了它:“老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我真是瞎了狗眼了,背着谋害亲夫的骂名不顾一切地跟了你,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丰琴蛇挣脱了独眼龙,义无反顾地跳进了出水口。
“不!老天爷啊,我知道错了,您可怜可怜我,快把丰琴妹还给我吧!您让雷公打死我,让闪电劈死我吧!”独眼龙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扬起尾巴往自己头上、身上胡乱抽打。过了好一阵子,它精疲力尽地靠在石壁上,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世界。此时,它脑袋里、眼里其实都是一片空白,它宁可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也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突然,它脑袋里又冒出了可怕的油锅和黑白无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从他们手中逃脱了,甚至怀疑自己和丰琴蛇的劫后重逢也只是在阴间的一场美梦而已,顿时万念俱灰,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跟丰琴妹在一起,管它是阴间还是阳界,我只要跟它在一起!”它像换了一条蛇,之前的萎靡不振一扫而空,像个慷慨赴死的勇士,精神抖擞地退到了三米开外,大叫着向出水口冲去:“丰琴妹,等等我,我来了!”
老天爷有时候也跟老顽童一个德性,就喜欢把芸芸众生耍得团团转,自己躲在幕后哈哈大笑。丰琴蛇一心求死,但老天爷偏不让它死。它跳进出水口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就等着那惊心动魄的最后一刻……它回过神来时才发觉钢管里的水位跟渡槽底部只有五米左右的高差,自己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玩了一回高台跳水而已。随着渡槽里的水不断回流,钢管里的水位很快又回升到渡槽底部了。丰琴蛇余怒未消,一声不吭地躲在钢管里静悄悄地观察着独眼龙的一举一动,虽然眼看着它痛不欲生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强忍着按兵不动。
独眼龙突如其来的殉情举动完全出乎丰琴蛇的意料,等它反应过来时独眼龙已经扑到它身上了,它既感动又愧疚,一把缠住独眼龙,不由分说雨点般地对独眼龙一阵狂吻。独眼龙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等等,咱们到……到底是人……还是鬼?”
“人又怎么样?鬼又怎么样?只要咱们在一起,管它是人还是鬼!”丰琴蛇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令独眼龙迷惑不解的话,一边继续疯狂地招呼独眼龙的身体,瞬间把它的欲望又点燃了。独眼龙浑身燥热,早把人和鬼的疑问抛到九霄云外了,迫不及待地朝丰琴蛇的尾巴摸去。
“不!”丰琴蛇又像触电似的弹开了,躲在渡槽角落里缩成一团泣不成声。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自从我掉进出水口后你就变得这么陌生,这么捉摸不透,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又冷若冰霜?”独眼龙被激怒了,咆哮着质问。
“呜呜……”丰琴蛇没有回应,哭得更伤心了。
“莫非你真的怀疑我得了艾滋病?”独眼龙突然想起了丰琴蛇下午说过的话,满腹狐疑地问。
“不,我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我怕你被传染啊!”
“什么?”独眼龙惊得目瞪口呆。
“我下午在路上差点吞了一只青蛙。”
“切,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咱们吃的青蛙还少吗?”
“这青蛙很奇葩,我吞它的时候,它出奇的顺从,甚至还主动配合,仿佛不是我在吞它,而是它在吞我。等它大半个身子进入我口中后,它才得意地说自己得了艾滋病!我赶紧把它吐了出来,可嘴里已沾满了它的鲜血,搞不好还有些下了肚。”
独眼龙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半张着嘴巴僵住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它轻柔地缠住丰琴蛇,坚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它,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得了什么病,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跟着去!”它伸出舌头舔干了丰琴蛇的眼泪,随即在它身上四处游走,这回丰琴蛇不再抗拒,它不断扭动身体配合着独眼龙。此刻,它们不光身体融为了一体,心也融为了一体,它们的世界里没有大地,没有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牛郎和织女,也没有生和死,只有彼此。
本章正文结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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