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喝水。”那个男孩把一瓶矿泉水递过来,手指紧张地蜷缩着,看上去比我儿子周宇浩大不了两岁。我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他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带着几颗青春痘的脸,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宇浩,今年也上高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而我这个当妈的,却在这里……这一切,都得从我那家倒闭的服装店说起。
我叫方静,今年四十岁。在三十八岁之前,我的人生虽然谈不上多富贵,但也算得上是街坊邻里口中“有本事”的女人。我跟丈夫周伟峰离婚早,他嫌我生了儿子后身材走样,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不懂情趣,外面有了人。我二话没说,带着五岁的宇浩净身出户。我这人,骨子里硬,觉得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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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我在我们市最热闹的商业街盘下了一家小门面,做女装生意。我眼光还行,嘴巴也甜,店里的生意红红火火。十年下来,我不仅供宇浩上了最好的私立初中,还在市中心给他攒下了一套小两居的首付。宇浩也争气,从小到大都是班里的前几名,老师都夸他是个上清华北大的好苗子。那几年,我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一看到宇浩墙上贴满的奖状,心里比蜜还甜。我觉得,我这辈子,值了。
变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网上的直播带货一下子火了起来,我们这种实体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不是没想过转型,也学着年轻人开了网店,但年纪大了,玩不转那些复杂的平台规则,钱砸进去不少,水花都没见一个。老顾客越来越少,店里的衣服堆积如山,每个月的房租、水电、人工,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为了维持店铺,我开始四处借钱。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就碰了网贷。一开始只是想周转一下,想着等换季清仓就能还上。可那窟窿就像个无底洞,越堵越大。连本带利,我欠了足足三十万。服装店最终还是关门了,我手里只剩下几万块钱,和一屁股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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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债的电话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停地打,各种威胁恐吓的话,让我晚上连觉都睡不着。我最怕的,就是影响到宇浩。他那时候正在上高二,是学习最关键的时候。我每天强颜欢笑,跟他说店里生意不好,先休息一阵子,让他安心学习,钱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很懂事,还反过来安慰我,说:“妈,没事,大不了我少花点,以后我考上好大学,挣大钱养你。”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像被刀割一样。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了红姐。红姐是我以前的邻居,比我大几岁,早些年就听说她在外面“路子野”,挣了不少钱。那天我在菜市场买菜,为了两毛钱跟小贩磨了半天嘴皮,正好被她看见。她把我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方静,看你这日子过得,也太难了。姐给你指条明路,来钱快,就看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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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她去了。她带我进了一个装修得很豪华的会所,里面的女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红姐指着她们说:“你看,都是苦命人。谁还没个难处?想开了就好了,闭闭眼,钱就到手了。你儿子不是要上大学吗?学费、生活费,以后出国留学,哪样不要钱?你现在这样,拿什么供他?”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我的心窝子上。是啊,我不能让宇浩的未来因为我而毁了。我不能让他因为没钱,就放弃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前途。那天晚上,我想了一夜,看着宇浩睡梦中还微蹙的眉头,我一咬牙,给红姐发了条信息:“姐,我做。”
就这样,我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人。为了不让宇浩发现,我在离家很远的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个小单间,骗他说我找了个仓库管理员的工作,要住宿舍,周末才能回家。宇浩信了,还嘱咐我注意身体,别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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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开始了。红姐说我这个年纪,胜在有股成熟风韵,又是正经过日子的女人出身,有些老板就喜欢我这一款。我学着化妆,学着穿那些我以前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暴露衣服,学着对那些油腻的男人强颜欢笑。第一次拿到钱的时候,我捏着那几张票子,在路边吐了整整半个小时。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我把身上从里到外洗了三遍,还是觉得脏。
可是,当我把第一笔“工资”还进网贷账户,看着催债电话暂时消停了,我心里又可耻地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了底线,后面的堕落就变得轻而易举。我开始麻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我把挣来的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还债,一部分存起来,那是给宇浩的大学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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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周末回到家,我变回那个慈爱的母亲方静,给儿子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检查他的作业,听他讲学校里的趣事。他跟我说,班里有个同学的妈妈是大学教授,特别有气质。我听着,心里针扎一样疼,只能笑着说:“我儿子这么棒,以后肯定比他还有出息。”
而到了周一,我就得回到那个肮脏的世界,变回那个红姐口中的“静姐”,去应付各种各样的男人。我遇到过酒后发疯的,也遇到过斯斯文文但要求变态的。我全都忍了。我告诉自己,这是在演戏,是在工作,只要拿到钱,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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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让我崩溃的,是来找我的男人,年纪越来越小。他们很多都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甚至是还在上学的富二代,拿着家里的钱出来寻欢作乐。每次看到他们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起我的宇浩。他们跟宇浩是同龄人啊!我的儿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为了未来奋斗,而我,却在和他的同龄人做着最龌龊的交易。
这种折磨,快把我逼疯了。
那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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