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啊,咱们真要舍掉现成的燃油车?”1992年春,中南海紫光阁的茶香里飘着铅笔划过信纸的沙沙声,时任科委主任宋健捏着钱学森的来信,指尖在 “直接发展新能源汽车”几个字上反复摩挲。钱学森端起青花瓷杯抿了口龙井: “三十年前美国人说导弹搞不成,咱们不也搞出来了?”这话说得带劲,茶杯底磕在檀木桌面的脆响,惊飞了窗外柳梢的麻雀。
要说钱学森这双能看穿时空的眼睛,早在他啃着黑面包留学的年月就练成了。1935年麻省理工的航空实验室里,那个英国学生借笔记的桥段另有隐情——人家原话是 “你们黄种人记的笔记能用吗”,钱学森当场掏出钢笔在对方课本扉页写下道空气动力学公式,甩下一句 “这比大英帝国的蒸汽机先进五十年”。这话后来被传成 “中国人的名气硬”,其实老钱的硬气全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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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到1987年深秋,钱学森率团考察西欧汽车厂。在斯图加特的奔驰车间,六十五岁的他盯着流水线突然冒了句: “德国佬这套要过时。”随行的汽车专家刚要解释内燃机原理,老爷子已经掏出小本子画起电磁线圈: “未来得用电动机,烧油的车子要进博物馆。”当时谁也没当真,直到五年后那封改变中国汽车工业命运的信件送到中南海。
要说这封信的分量,得看它撞上了什么时机。1992年正值 “南巡讲话”春风吹拂,沿海开发区遍地开花。钱学森在信里算的账够绝:全国要是有五千万辆燃油车,每天得烧掉两个大庆油田。他特意用红笔圈出 “环境污染”四个字,旁边批注 “伦敦烟雾事件教训”。更绝的是附了份手绘图纸,把电池组画成导弹燃料舱模样,标着 “续航八百公里”——这数字比当时国际水平超前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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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声不是没有。某次部委联席会议上,有位老专家拍桌子: “内燃机都没吃透,搞什么新能源!”钱学森当场掏出个火柴盒大小的永磁电机: “当年搞两弹,苏联专家撤走时也这么说。”那电机是他让上海玩具厂定制的,转起来嗡嗡响,愣是转了两个钟头没停。会场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挂钟走针声。
要说老钱这人眼光毒,九十年代初就盯上三个要害:新能源汽车、虚拟现实、芯片自主。1993年参观中关村电子市场,他指着走私的英特尔芯片说: “这玩意儿比原子弹还危险。”转头就给国务院写报告,建议拿造导弹的精密机床来刻蚀晶圆。可惜那年月 “市场换技术”风头正劲,这封信在档案柜里躺了十年,直到中兴事件才被翻出来当镜子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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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能源汽车这事儿能成,还得说钱学森会 “借东风”。1995年国家科委立项时,他特意把电动客车项目塞进 “八五”计划,表面说是解决城市公交污染,暗地里让长春客车厂攒下电池技术的家底。有回视察实验室,看见研究人员对着日本电池样品发愁,他抄起榔头咣当砸开外壳: “怕什么!当年苏联给的是假图纸,咱们不照样炸响原子弹?”
鲜为人知的是,钱学森为这事儿还跟老战友红过脸。某位参与 “两弹”研制的将军听说要搞电动车,打电话劝他: “集中精力搞航天多好。”老爷子在电话里吼: “当年要是只顾着放炮仗,哪有今天的卫星上天!”吼完又补了句: “汽车工业是老百姓的航天工程。”这话后来被做成了标语,挂在某新能源汽车企业的研发大厅。
时间证明老钱这招实在高明。2015年德国《明镜》周刊记者参观比亚迪工厂,看见流水线上机械臂组装电池组,脱口问了句: “你们偷了特斯拉技术?”中方工程师乐了: “按钱老1992年画的图纸,该说马斯克偷我们的吧?”这话虽是玩笑,倒真说中要害——钱学森档案里那份泛黄的草图,比特斯拉成立早了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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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1998年钱学森住院期间,某汽车厂总工带着新型燃料电池模型来汇报。老爷子摸着有机玻璃罩子直叹气: “要是早十年搞,现在满大街都是充电桩了。”突然又眼睛放光: “不过也好,给年轻人留点发挥空间。”这话说得在场人鼻子发酸,那台模型至今还摆在钱学森故居的书架上,玻璃罩里藏着张字条: “二十一世纪是中国汽车的世纪。”
2011年12月11日,钱学森诞辰百年当天,北京新能源汽车展览馆开馆。序厅墙上镌刻着他1992年信中的预言: “新能源汽车不是替代品,而是新时代的火车头。”有趣的是,展馆用的光伏玻璃,正是当年研制导弹耐高温材料的衍生技术。这种跨越时空的呼应,倒真应了钱老常说的那句话: “科技这棵树,根扎得深才能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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