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人跟人之间的感觉，有时候真的挺怪的。你就是能模模糊糊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变。
上周就是。我周五跟朋友随口提了句，说想去那个新开的书店看看，结果周日下午，我一抬头，她就站在那儿冲我笑。她眼睛弯弯的，说“真巧啊”，我心里却“咯噔”一下。这种巧合，好像不止一次了。我下班爱抄近路走的那条巷子，她出现的次数，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我就忍不住往前倒带。好像就是从不知道哪天开始，她在我面前，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了。可能只是那天她换了支我没见过的口红，也可能是她凑过来时，头发上那股我熟悉的洗发水味里，好像混进了一丝很淡很淡的花香，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那点变化特别小，不是那种要让所有人都“哇”一声的改变，它更像……怎么说呢，一个只给你一个人看的，小小的暗号。
后来聊得多了，我才发现，她的话也变了。不再是那种客客气气的场面话，而是会突然跟我抱怨一句新买的窗帘颜色不对，或者跟我讲楼下那只怎么也喂不熟的流浪猫，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辙的小情绪。这些乱七八糟、没什么逻辑的小事，她干嘛非要跟我说？我后来自己琢磨了半天，才有点明白。她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把她那个世界的大门推开一条小缝，然后偏着头看我，看我愿不愿意探进去瞅瞅。
最让我觉得……有点意思的，是有次她拿着一瓶饮料，皱着眉过来找我，说拧不开。我接过来，说实话，真没费多大劲儿。但她看到瓶盖开了之后那种松了口气的表情，还有那句轻轻的“还好有你”，让我突然觉得，这瓶盖八成就是个台阶，是她特意递过来的。她不是真的拧不开，她只是想在我面前，不那么“能干”一次，看看我会怎么样。
这些事儿，你要是单拆开来看，每一件都小得像灰尘，风一吹就散了，全是巧合。可当你把它们一件件串起来，就好像在黑漆漆的夜里，先是看到一只萤火虫，接着又看到一只，然后越来越多，最后它们连成了一条发光的小路，模模糊糊地指向一个地方。她什么都没明说，但又好像把所有话都说完了。剩下的，就看那个发现这条路的人，敢不敢抬脚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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