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男友家吃饭，他妈下了重盐！人家说是失误，我却知是嫌弃

去陈默家之前，我幻想过一百种见面的场景，温馨的，热情的，甚至略带紧张的。但我从没想过，迎接我的会是一盘咸到发苦的红烧鱼。那一刻，所有的客套和微笑都凝固在脸上，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失误，而是一场无声的下马威。

我和陈默是在一个行业交流会上认识的，他是一家本地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公司的结构工程师，而我，是一名自由插画师。在这个生活节奏不快不慢的二线城市里，我们的组合在外人看来，颇有些文艺和现实的碰撞感。陈默稳重踏实，像大地；我天马行空，像风。我们彼此吸引，爱得热烈而真诚。交往一年，他终于决定带我回家见父母。

为了这次见面，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我向陈默打听他父母的喜好，知道他妈妈张阿姨喜欢淡雅的丝巾，他爸爸陈叔叔爱喝茶，我便跑遍了半个城，选了一条桑蚕丝的苏绣丝巾和一饼上好的陈年普洱。我还特意选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希望能给自己增添几分温婉娴静的气质，冲淡我职业带来的那种“不稳定”的印象。

陈默家住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楼道里飘着饭菜的混合香气，充满了市井生活的热闹。站在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陈默紧紧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别怕，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门开了，张阿姨出现在门口。她身材微胖，穿着一身深色的家常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三秒，那是一种审视，不带任何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件待售的商品。

“阿姨好，叔叔好，我叫林溪。”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又甜美。

“哎，快进来吧。”张阿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侧身让我们进屋，眼神却始终没有和我对视。

陈叔叔则要热情许多，他接过我手里的礼物，连声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客厅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饭菜的香气已经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桌上摆了七八个菜，看得出是精心准备过的。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也许是我想多了，张阿姨可能只是性格比较内向。

饭局开始，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陈叔叔一直在找话题，从我的工作问到我的家乡，我都一一得体地回答。陈默则不停地给我夹菜，努力活跃气氛。只有张阿姨，她很少说话，只是偶尔附和一句，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吃饭，或者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

“小林，尝尝阿姨做的红烧鱼，这可是我的拿手菜。”张阿姨终于开了口，她用公筷夹了一大块鱼肚子上的肉，放进我的碗里，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

“谢谢阿姨。”我受宠若惊，连忙道谢，心里那点不安彻底烟消云散。或许她只是慢热，现在终于开始接纳我了。我满怀期待地夹起那块鱼肉，放进了嘴里。

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强烈的咸味瞬间在我的口腔里爆炸开来，那不是失手多放了一点盐的程度，而是像把整罐盐都倒了进去，咸得发苦，齁得我喉咙一阵紧缩，舌头都开始发麻。我下意识地想吐出来，但良好的教养让我死死地克制住了。我强忍着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咸涩，囫囵着将鱼肉咽了下去，然后迅速端起手边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我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因为对面的陈默和陈叔叔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溪溪？”陈默关切地问。

我放下水杯，喉咙里还火辣辣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烫。”

张阿姨看着我，慢悠悠地问：“怎么样？阿姨的手艺还行吧？”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或歉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这不是失误，这是故意的。这盘咸得能腌制尸体的鱼，就是她对我最直白的嫌弃和警告。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了冰窖。我不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职场上的冷眼和刁难我见过不少，但我从未想过，这种最原始、最不加掩饰的恶意，会来自我深爱男人的母亲。

陈默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噗”的一声吐在纸巾里，震惊地看着他妈妈：“妈！这鱼怎么这么咸？你是不是把盐当成糖了？”

陈叔叔也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秀芬，你今天怎么搞的？这菜没法吃了。”

面对父子俩的质问，张阿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一种委屈所代替。她拿起筷子，也象征性地尝了一下，然后立刻夸张地“哎呀”了一声。

“看我这记性，真是老了老了！”她一拍大腿，满脸懊悔地说，“刚才接了个电话，回来一分神，想着没放盐，就又倒了一些进去。哎呀，真是对不住啊，小林，你看这事闹的。别吃了，别吃了，这鱼倒了。”

她演得太逼真了，语气里的自责，表情上的懊恼，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了那道审视的目光和此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我可能真的会相信这只是一个老人家无心的失误。

“没事的，阿姨，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我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让她看扁，更不能让陈默为难。我是一个坚韧的人，这点小伎俩，打不倒我。

我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口旁边的青菜，细嚼慢咽，然后微笑着对张阿姨说：“阿姨，这个青菜炒得真好吃，火候刚刚好，特别清爽。”

我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张阿姨的预料，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委屈，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还夸起了别的菜。她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和看好戏的心情，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陈默心疼地看着我，不停地给我夹别的菜，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对不起，溪溪，真的对不起。”

我对他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没事”。

这顿饭的后半段，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度过。张阿姨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但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我则全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陈叔叔聊着天，仿佛那盘咸得惊天动地的鱼，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饭后，我主动提出要帮忙洗碗，张阿姨果然拒绝了。她说：“不用不用，哪能让客人动手。”语气客气，却透着疏离。

从陈默家出来，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陈默追上来，从身后抱住我，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溪溪，对不起。我妈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老了，脑子糊涂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我猛地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看着他，积攒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陈默，你到现在还觉得她是失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一个能做出七八个色香味俱全的菜的人，会‘失误’到把一整罐盐倒进鱼里吗？你没看到她从头到尾看我的眼神吗？那不是‘脑子糊涂’，那是嫌弃！是赤裸裸的嫌弃！”

陈默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低下头，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她为什么嫌弃我？因为我不是本地人？还是因为我的工作不稳定，不能像她期望的那样，当个老师或者公务员，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逻辑依然清晰，“陈默，这不是一盘鱼的问题，这是你妈妈在告诉我，她不接纳我。今天是一盘咸鱼，明天就可能是更难堪的刁难。我想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

这是我们交往以来，我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默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选择逃避。但他最终抬起头，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我：“溪溪，是我错了。我不该为她找借口。我妈……她确实思想比较传统，对你的职业有些误解。但你相信我，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我爱你，我认定的就是你，谁也改变不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我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我了解陈默，他不是一个会花言巧语的人，但他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点了点头，心里的委屈，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安放的角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陈默没有再提他妈妈的事。他只是加倍地对我好，接我下班，陪我吃饭，周末带我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许张阿姨只是一时想不开，被陈默说通了。

直到那个周六的下午。

我正在家里画稿，陈默突然打来电话，语气有些焦急：“溪溪，你现在方便吗？我妈煲了汤，让我给你送过去，她为上次的事给你道歉。”

我愣住了。道歉？张阿姨会主动道歉？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虽然心里充满疑虑，但我还是答应了。这总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半小时后，陈默提着一个保温桶来了。他一进门，就从背后拿出一束向日葵，笑着说：“上次让你受委屈了，这个是替我妈赔罪的。”

我接过花，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散了。我打开保温桶，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汤色金黄，里面有鸡肉、红枣和枸杞，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快尝尝，我妈炖了一下午呢。”陈默催促道。

我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鲜美，咸淡适中。看来，张阿姨是真的想通了。我心里一阵感动，看来陈默真的在中间做了很多努力。

“好喝。”我由衷地赞叹。

陈默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就好。我妈还说，她之前听邻居家的王阿姨说，自由职业不稳定，所以才有点担心。她让我转告你，她没有恶意，就是个老婆子瞎操心。”

邻居家的王阿姨？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但又抓不住。

喝完汤，陈默陪我聊了会儿天就走了，说是公司还有点事。送走他之后，我回到画室继续工作。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那个“王阿姨”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微信，点开了陈默的朋友圈。他很少发动态，最近的一条还是我们去古镇旅游时我逼他发的合影。我往下翻，翻到了几个月前的一条，是他家庭聚餐的照片。照片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一个陌生的阿姨和一个年轻女孩。那个女孩长相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我点开照片下的评论，陈默的一个表姐留言说：“呦，这不是王阿姨家的晓月吗？听说考上我们市的公务员了，真优秀！”

陈默回复了一个笑脸。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王阿姨，晓月，公务员。这些关键词串联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张阿姨送来的这碗汤，真的是道歉吗？还是……另一场更高级的“下马威”？她特意提到“王阿姨”，特意提到对我职业的“担心”，真的是在解释吗？还是在暗示我，她心里早有更合适的人选，那个叫晓月的女孩，稳定、体面，完全符合她对儿媳妇的所有标准。

我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如果说那盘咸鱼是简单粗暴的正面攻击，那这碗鸡汤，就是笑里藏刀的温柔一击。她用一种看似和解的方式，告诉我，我永远也比不上她心中的“理想儿媳”。她甚至可能根本没跟陈默只是利用儿子的善良和愧疚，来传递她真正想传递的信息。

我是一个坚韧的人，但我不是一个傻子。我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她用这种软刀子一次次地伤害我，消磨我和陈默之间的感情。

我拿起手机，做了一个决定。

我给陈默发了一条信息：“汤很好喝，谢谢阿姨。对了，你之前照片里那个晓月，是王阿姨的女儿吧？真优秀，公务员呢，阿姨一定很喜欢吧？”

我没有质问，没有抱怨，只是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皮球，现在踢到了陈默那边。

信息发出去后，我将手机扔在一边，心脏怦怦直跳。我在赌，赌陈默对我的爱，是否足以让他看清这一切，并做出正确的选择。

十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陈默打来的。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我听到了陈默疲惫而沙哑的声音：“溪溪，对不起。我……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我妈去找王阿姨了，她们聊了很久。我妈根本不是真心道歉，她只是想……想让我知难而退。”

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失望，是对他母亲的，也是对自己的。

“她今天跟我说，晓月各方面条件都很好，问我为什么非要找一个‘画画的’。她说她不是嫌弃你，只是为了我好。”陈默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我说我的生活我自己决定，我的爱人我自己选择。”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委屈，而是感动。我的男人，他没有让我失望。他看清了真相，并且坚定地站在了我这边。

“陈默，”我哽咽着说，“谢谢你。”

“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这么聪明，也谢谢你这么坚强。”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温柔了下来，“溪溪，给我一点时间。我不能改变我妈，但我可以保护你。我们搬出去住吧，离得远一点，建立我们自己的小家。我会用行动告诉她，我的选择是对的。”

那个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我们没有再指责张阿姨，而是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我们讨论着在哪里租一个带小院子的房子，我可以种花，他可以养狗。我们讨论着什么时候去旅行，去看看那些我画过无数次却从未亲眼见过的风景。

我知道，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张阿姨的偏见，可能不会轻易消失。我和陈默之间，也可能会因为家庭的压力而产生新的矛盾。

经历了那盘咸到发苦的鱼和那碗暗藏心机的汤，我反而更加确定了。爱情，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风花雪月，它更是在现实的枪林弹雨中，为对方建立起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陈默用他的坦诚和担当，为我筑起了第一道防线。而我，也愿意用我的坚韧和智慧，和他一起守护我们的爱情。

那盘咸鱼，没有击退我，反而让我看清了未来婚姻中可能遇到的所有荆棘。它像一个残酷的成人礼，让我一夜之间从一个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的女孩，成长为一个准备好迎接现实挑战的女人。而我，心怀感激。因为我知道，只要身边站着的是那个对的人，再咸涩的苦，最终也能酿出回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