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床大吗,我能去睡吗?”
深夜十一点,手机屏幕上弹出的这条微信,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我的眼睛里。发信人是我老婆陈悦最好的闺蜜,孙曼丽。而就在三个小时前,我老婆刚跟我大吵一架,摔门回了娘家。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嗡的一声,血直往上涌。这是什么意思?赤裸裸的勾引?还是说,我一直蒙在鼓里,我老婆和我眼前这个看似清纯的闺蜜,早就给我准备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我的手都在发抖,一股混杂着背叛和愤怒的恶心感涌上喉咙。而这一切,都得从我那个“争气”的弟弟赵博俊说起。
我和陈悦结婚五年,感情一直不错。我叫赵博文,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一个月工资一万出头,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安稳。陈悦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做审计,比我还能挣点。我们俩凑钱付了首付,买了这套两居室,虽然不大,但收拾得温馨。我一直觉得,娶到陈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她明事理,懂分寸,孝顺我爸妈比我都勤快。可唯独在我弟弟赵博俊的事情上,我俩的观念总也拧不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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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陈悦回娘家,导火索就是赵博俊又看上了一个什么“新能源充电桩”的项目,开口就要二十万。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钱,房贷车贷压着,我俩省吃俭用才攒下十来万,那是准备要孩子用的。可我妈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说我不帮亲弟弟就是不孝,说博俊这次肯定能成,成了就能带我们全家发财。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尤其听不得我妈在那头哭。我一咬牙,就动了那笔存款的心思。
陈悦知道后,当场就炸了。她把银行卡摔在桌上,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赵博文,这笔钱是咱们孩子的奶粉钱!你弟弟那就是个无底洞,你填得满吗?之前他开奶茶店的五万块,现在还了吗?他炒股亏的三万,咱们还替他还着信用卡呢!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我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也提高了声音:“那是我亲弟弟!难道我看着他走投无路吗?再说了,我妈都开口了,我能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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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又烦又乱。我觉得陈悦小题大做,不近人情。一家人,不就该相互扶持吗?可转念一想,她说的又句句在理。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孙曼丽的微信就这么跳了出来。
孙曼丽是陈悦从大学就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闺蜜,长得漂亮,嘴也甜,经常来我们家吃饭,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可这条微信,瞬间颠覆了我的所有认知。我老婆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发这种暧昧不清的消息,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回复了两个字:“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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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的哭声,我的火气消了一半,疑心却更重了。这也太巧了吧?但我又想,万一她真遇到难处了呢?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心里盘算着,让她来可以,但我必须全程开着客厅的监控,留下证据,免得到时候说不清。
我定了定神,回了句:“那你来吧,地址你知道。”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我打开门,孙曼丽果然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眼妆都哭花了,看上去确实挺可怜。她一进门,就缩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小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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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丽抽噎着说:“我发现他……他外面有人了。我跟他吵,他就动手打我,把我赶了出来。”她说着,还把袖子撩起来,胳膊上果然有几块淤青。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一个女孩子这样,我心里的防线不免松动了一些。我叹了口气,说:“那你先在这儿待着吧,客房我收拾一下你睡那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谢谢你,博文哥。”孙曼丽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还是你好,不像陈悦,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她是不是还在生你的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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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丽一听,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立马凑近了些,愤愤不平地说:“博文哥,这事儿我得说句公道话,悦悦有时候是有点太较真了。博俊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啊。再说,谁家还没个难处呢,帮一把怎么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感觉找到了知音。你看,还是有明事理的人。我忍不住把赵博俊那个“新能源”项目跟她说了一遍,还强调这是个风口,前景无限。
孙曼丽听得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哇,博俊这么有眼光啊!博文哥,我觉得你应该支持他。你想啊,万一项目成了,你们全家都跟着沾光。悦悦就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看不到这么远。你是个男人,得有自己的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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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丽看我脸色缓和了,又小心翼翼地问:“博文哥,那你打算怎么办?那二十万,你还给博俊吗?”
“给!必须给!”我一拍大腿,“这钱是我挣的,我说了算!明天我就去银行取钱!”
“太好了!”孙曼丽激动地一拍手,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悦悦那边怎么办啊?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跟你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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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丽的眼睛瞬间亮了,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博文哥,你可别冲动啊。不过话说回来,悦悦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支持,她这么对你,根本没把你当一家人。”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了,“博文哥,你这么好的男人,她不知道珍惜,真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那暧昧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模样,比什么都说得更明白。我不是傻子,那一刻,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对我,或者说对我的位置,有想法。
但我当时被她一番话捧得晕晕乎乎,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一个晚上,一个是我处处跟我作对的老婆,一个是处处为我着想的“红颜知己”,对比之下,我心里对陈悦的怨气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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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条微信,我心里那点不安彻底被虚荣的满足感取代了。我甚至开始幻想,等弟弟真发了财,陈悦会是怎样一副后悔的嘴脸。
接下来几天,陈悦一个电话没打来,我憋着一口气,也没联系她。孙曼丽倒是天天给我发微信,嘘寒问暖,还给我点了好几次外卖,言语间越来越露骨。我虽然没回应,但心里却有种病态的享受。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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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懵了,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挂了。可对方立马又打了过来,还报出了我的身份证号和家庭住址。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给赵博俊打电话,关机。给我妈打,我妈支支吾吾半天,才哭着说,博俊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我立刻请假往家赶,路上,催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甚至还发来了赵博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照片。我彻底慌了。
回到家,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团团转。五十万!把我卖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这时候,我想到了孙曼丽。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拨通了她的电话,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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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曼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我给你发个东西,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紧接着,微信传来提示音。她给我发来一段录音。我颤抖着手点开,里面传来了两个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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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博俊:“曼丽,你这招真高!我哥那个蠢货,还真信了。十五万已经到手了!”
孙曼丽:“哼,你别得意太早。这只是第一步。我跟你说,赵博文就是个窝囊废,只要把他老婆陈悦从他身边弄走,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到时候他那套房子,那份工资,还不都是你的?”
赵博俊:“还是你厉害!你真打算跟我哥啊?他可没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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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摔在地板上。录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我的天,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一个由我亲弟弟和我老婆“好闺蜜”联手设下的惊天骗局!孙曼丽的眼泪,关心,善解人意,全都是演的!我那个亲弟弟,不仅要我的钱,还联合外人,想要我的房,想要我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我像个傻子,一个天大的傻子!我还因为陈悦的劝告而跟她大吵一架,还觉得孙曼丽是我的知己!我亲手把刀子递给了要捅死我的人,还把唯一想保护我的人推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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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都知道了?”陈悦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心慌。
“我……我对不起你!老婆,我对不起你!”我泣不成声,“我是个混蛋!我不该不信你!你回来好不好?求你,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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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出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了岳母家。一进门,我就看到陈悦和孙曼丽并排坐在沙发上。我愣住了,指着孙曼丽,气得说不出话:“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悦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把她的手机递给我。屏幕上,是她和孙曼丽的聊天记录。
原来,在我跟陈悦吵架那天,她回娘家的路上,就觉得不对劲。她了解我,虽然心软,但不至于糊涂到拿孩子的钱去填无底洞。她怀疑是有人在我身边吹了枕边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孙曼丽,因为孙曼丽最近手头很紧,还旁敲侧击地跟她打听过我们家的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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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丽,”陈悦看着她,眼神复杂,“大学时,你家里困难,我把我的奖学金分你一半。你工作后被人骗,是我找朋友帮你把钱追回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孙曼丽低下头,满脸羞愧:“悦悦,对不起……是我嫉妒你,嫉妒你什么都比我好……”
而我看着陈悦,心里五味杂陈。我的妻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为我挡了这么大一个坑。她没有跟我硬碰硬,而是用她的智慧和谋略,保护了这个家。她知道我愚孝,听不进劝,所以她只能用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让我自己看清真相,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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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着全家人的面,跟赵博俊断绝了关系,并且告诉父母,以后他们养老我负责,但这个弟弟,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他。
那天晚上,回到我们自己的小家,我紧紧抱着陈悦,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哭了很久。
“老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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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点头。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局,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枕边人”,什么叫“一家人”。血缘有时候并不能决定亲疏,而那个愿意在你糊涂时,用尽心力也要拉你一把的人,才是你一辈子最该珍惜的财富。
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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