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滁州有一个叫程耀金的书生,家境殷实且英俊潇洒。父亲程老汉曾给其定下一门娃娃亲,对方是富家女叫白吟荷,相貌品行皆是一流,眼看二人即将完婚,程耀金突然变卦硬要退婚。
一听要退婚,白吟荷伤心欲绝,在家哭得昏天黑地,白老汉见不得女儿受辱,怒冲冲去程家讨说法。哪知,程老汉也一头雾水,不知儿子为何转了性。后来,经过询问才得知,原来程耀金心中有了别人。
事情要追溯到半月前,程耀金受邀到城北参加诗会,回来途中碰见一卖身葬父的女子。此女名唤霜宜,长得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让不少单身汉想抱美人归,无奈要价太高,平头老百姓没一人买得起。
程耀金心地善良,掏十两银子道:“姑娘,这钱你拿去吧,我不需报答。”似乎受了感动,霜宜竟愿意跟他回家,为奴为婢在所不惜,就这样,二人一同回程家。经过半月朝夕相处,二人互生情愫并私定终身,程耀金一咬牙,决定退婚改娶霜宜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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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汉闻言怒不可遏,骂道:“好你个不孝子孙,做出败坏门风之事,你立马让那女人离开,否则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程耀金被爱情冲昏头脑,也怒道:“好,我这便带霜宜离开。”说罢拂袖而去。
程老汉一口鲜血喷出,白老汉见状,只得安慰道:“老程啊,我看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我回家给女儿再寻一门亲事。”次日,程耀金带着霜宜离开老宅,到城郊过起隐居生活,二人简单拜天地结为夫妻,婚后纵情于山水,好生快活。
美中不足的是,二人成亲五年一直没孩子。期间,程耀金自认很努力,妻子肚子却没动静。他们寻访过不少郎中,瞧来瞧去却看不出毛病。程耀金始终想不通,直到经历一件事,他才得知自己没孩子的秘密。
且说这日,二人游历到一小山村,碰巧天色已黑,遂找一农户家过夜。这家总共三口人,夫妻俩带着儿子。小男孩大约五六岁,晚间正与父亲在院中玩耍,程耀金洗脸碰巧看到,忽然回忆起儿时和父亲的往事,不禁暗暗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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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他拉过妻子道:“妻啊,你我成亲已有五年之余,我从未探望过父亲,这次回家,我想看看他。”霜宜怔怔,故作难过道:“你若回去,只怕我们就得分开了。”程耀金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打定主意。
几日后,夫妻俩回到家,程耀金找了个借口溜进程府。哪知一进门,就看见丫鬟婆子一阵忙活,他忙不迭找人询问。那人一见少爷回家,哭道:“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快不行了。”闻听此话,程耀金如遭雷击忙进屋看父亲,就见程老汉面黄肌瘦,一动不动躺床上。
程老汉一见是儿子,睁眼笑道:“儿啊,这些年我一直都关注着你,知道你过得很好,可爹唯一遗憾的便是你没孩子。若我能在死前抱上孙子,死也瞑目了。”程耀金心如刀绞,发誓完成爹遗愿。
这时,程老汉又道:“儿啊,吟荷等了你五年,我希望你娶她进门。”程耀金道:“我答应您。”说罢,他忙不迭去白家下聘,白老汉千百个不同意,无奈白吟荷坚持要嫁,也只好成全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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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霜宜正焦急等丈夫回家,刚欲出去寻找,却见他领白吟荷进门。程耀金略带歉意道:“对不起。”随后讲述起经过,本以为妻子会大发雷霆,哪知,她竟笑着拉过白吟荷道:“我斗胆叫你一声妹妹,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白吟荷皱了皱眉头,手不自觉往回缩。
当晚,程耀金和白吟荷俩人共度春宵,一个月后,白吟荷竟怀孕了。程耀金喜极而泣道:“孩子来之不易,我一定要保护。”他还特意从家调来十几人伺候白吟荷饮食起居,生怕出一丁点纰漏。哪知没出三个月,郎中诊脉说孩子没了。
程耀金伤心欲绝,白吟荷卧床一语不发,倒是霜宜从旁劝道:“别伤心了,孩子一定还会有。”白吟荷道:“姐姐,我想让夫君陪我。”闻听此话,霜宜识趣的先行离开。
在她走后,霜宜偷偷道:“夫君,她有问题。”程耀金问道:“她怎么了?”霜宜解释,她自幼体弱时常爱招惹邪祟,所以极其敏感,第一次见霜宜,就觉得她浑身透着邪气,而且前天半夜,还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躲窗下,岂料不到两天孩子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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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金惊道:“那该如何是好?”白吟荷道:“夫君,你偷偷请道士回家,别被她发现。”次日清晨,程耀金去请道士,二人刚到家门口,道士面色大变道:“好浓的妖气。”程耀金问道:“道长何出此言?”道士说道:“此妖是来吃你孩子的,现已吃了六个孩子,若再吃一个,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道士抽出桃木剑,一个箭步冲进去。霜宜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跃跳上房,只见它摇身一变成了条大约一丈长的蜈蚣。它口吐人言道:“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如此便鱼死网破。”
紧接着,一道一妖斗了五十回合未分输赢,情急之下,道士掏出面古老八卦镜,终将大蜈蚣打得重伤。
蜈蚣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程耀金壮着胆子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多年?”蜈蚣妖怒道:“你我间仇怨极深,若非你的孩儿供我修炼,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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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程耀金十岁那年,曾患过一场大病,需要手指粗细的蜈蚣做药引。程老汉一口气找来十几条给儿子入药,却不知这些全是蜈蚣精子嗣。
蜈蚣精眼睁睁看孩子被吃心生怨恨,遂决心报仇。它修炼成人形后,化成霜宜模样找程耀金报仇,却怀上他孩子。更叫人意外的是,炼化孩子会使功力大增,于是它决定暂时放下仇恨吃孩子修炼,这才害得程耀金一直没孩子。
五年后,程耀金另娶白吟荷,她也顺利怀胎,哪知蜈蚣精贪心竟偷偷将胎儿吃了,终引起二人怀疑,这才功亏一篑。
得知实情,程耀金叹息道:“唉,父亲为救我,杀你孩子。你又为报仇杀我孩子,冤冤相报何时了?”说罢,他恳求道士放蜈蚣精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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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蜈蚣精临走前竟有一丝不舍。五年来,它不愿程耀金回家探望父亲,并吃掉白吟荷孩子,除报仇之外,是否掺杂其他情感?旁人不得而知。总之从那以后,程耀金半夜总感觉有人在看他,直到儿孙满堂,这感觉依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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