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保温杯里泡枸杞，泡着泡着，就把人泡没了。
上周，上海淮海路那家禁烟咖啡馆，靠窗的两人桌，女人把最后一小口拿铁推开，奶泡在杯壁干成白线。
对面男人习惯性摸口袋，才想起火机上周被安检没收，烟盒也空了。
两人对视，像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台词的龙套，空气里只剩咖啡机嘶嘶的喘气声——牛津大学管这叫“咖啡杯效应”：杯底剩多少，关系就剩多少，准得离谱。
三个月前，他们还在地库后座，保温杯里灌满男人熬的雪梨汤。
女人说“甜”，男人就笑，像捡到糖的小孩。
那会儿微信置顶、秒回、小红点蹦得比心跳快，多巴胺飙到合法伴侣的2.3倍，谁都觉得这杯汤能喝到退休。
可后来，雪梨汤换成白开水，再换成便利店买的苏打水，瓶盖拧开，“啵”一声，像给关系放气。
转折来得毫无仪式感。
女人先开始聊孩子幼升小、房贷利率，男人点头，却把目光飘向隔壁桌的电子烟。
禁烟区越来越多，他憋得慌，连“我去抽一根”的借口都找不到。
微信聊天记录从一眼见底，到得翻三屏才找到对方名字，中间夹着工作群、孩子班级群、外卖红包，像被扔进堆填区，沉得悄无声息。
上海社科院说，今年用“孩子成长”当分手暗号的人多了三成，他们不过再添一组数据。
最后一次见面，女人提前五分钟到，把保温杯留在座位，杯里泡着新买的桂花乌龙。
男人迟到七分钟，空手来，空手游走。
两人没吵架，没哭，甚至没提“以后少联系”。
出门时，女人回头望了一眼，杯子立在桌中央，像给这段关系立的碑，水温刚好，没人再喝。
地库摄像头记得，他们曾经在后座抢着喝同一口热茶；微信服务器也记得，凌晨两点还互发“到哪儿了”。
可数据不会告诉你，茶凉到底要几分钟，人走到底要几句话。
研究说，婚外情平均寿命只剩十二个月，比疫情前短了五个月——其实还能更短，只要禁烟令再严一点，或者孩子再多一次家长会。
故事结束，生活继续。
保温杯还在，杯底桂花沉成褐色，像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算了”。
下次有人再递来一杯滚烫的关怀，最好先看看杯口有没有唇印，再决定要不要张嘴。
毕竟，烫手的永远不是水，是想靠一口余温续命的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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