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那“吱呀”一声,在死寂的午夜里像根针,一下就扎进了我的梦里。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那点月光,我看见一个穿着清凉真丝吊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是嫂子,柳思若。
她那身藕粉色的吊带睡裙在昏暗中泛着柔光,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血液全冲上了头顶,整个人僵在床上,连呼吸都忘了。她轻轻带上门,一步步朝我走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钻进我的鼻腔。她在我床边站定,俯下身,声音又轻又软,像羽毛一样挠着我的耳膜:“小浩,你哥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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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陈峰,那可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比我大五岁,早早就在大城市里闯出了一片天,开了个物流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听说了我的情况,二话不说就让我去他那儿。“小浩,怕啥!天塌下来有哥给你顶着!你来我这儿,哥给你安排个清闲的职位,工资少不了你的。你要是想自己找,也行,就住我家里,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搬出去,跟哥客气啥!”
我当时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从小到大,我哥就是我的偶像,他高大、仗义、有本事,像座山一样护着我。挂了电话,我收拾了行李,就投奔我哥来了。
哥的家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一百五十平的大三居,装修得跟样板间似的。嫂子柳思若亲自给我收拾的客房,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带着一股阳光和洗衣液的清香。嫂子长得特别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得发光,就是人太安静了,不怎么爱说话,脸上也总是没什么表情,看着有点冷冰冰的。我哥说她就是这个性子,内向,让我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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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慢慢就觉出点不对劲了。哥和嫂子虽然住一个屋檐下,但感觉比陌生人还生分。他们很少有交流,吃饭的时候,我哥高谈阔论,嫂子就低头扒饭,一顿饭下来也说不了三句话。有时候我哥开个玩笑,想去搂她的腰,她会像被针扎了似的,不着痕迹地躲开。还有,她太瘦了,瘦得像一张纸,风一吹就能跑。我好几次看见她对着一桌子菜发呆,根本没动几筷子。
我哥很快就出差了,说是要去南方谈一笔大生意,得小半个月。家里就剩我和嫂子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就更尴尬了。为了打破沉默,我主动找话说,问她平时都干些什么。她说她以前是教钢琴的,结婚后就没做了,天天在家待着。我说:“嫂子,那你多闷啊,可以再捡起来嘛。”她只是摇摇头,眼神飘向窗外,幽幽地说:“没心情了。”
我心里琢磨着,这豪门媳妇也不好当啊,是不是我哥忙于生意冷落了她,让她心里不痛快?人心隔肚皮,人家夫妻俩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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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柳思若的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笑,有点魅,又有点说不出的悲凉。她顺势坐在我的床边,离我只有一拳的距离。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看到她光滑肩膀上细细的吊带,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嫂子,有话……有话咱们明天说,你这样……不合适。”我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是嫂子寂寞了想找人排解?还是她对我有什么误会,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甚至陷害我?我不敢想下去。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她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背,我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你哥他有他的快活,难道我就得守活寡?”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气,“小浩,你跟你哥不一样,你老实,会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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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番话,已经做好了被她扇耳光或者破口大骂的准备。可奇怪的是,柳思若听完后,愣住了。她眼里的那点魅惑和怨气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到我看不懂的情绪,有震惊,有审视,竟然好像还有一丝……欣慰?她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那眼神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站起身,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那一夜,我彻夜无眠。我反复琢磨嫂子的行为和她最后的眼神,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如果她真是想勾引我,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后,应该是恼羞成怒才对,怎么会是那种眼神?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第二天,我们俩在餐厅吃早饭,气氛尴尬得能滴出水来。她跟没事人一样,给我盛了粥,只是眼圈有点发黑。我几次想开口问个究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吃完饭,她正要收拾碗筷,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嫂子。”她回过头,我看到她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块非常明显的青紫色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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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若的脸色瞬间煞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慌乱地说:“没……没什么,昨天晚上不小心在厨房磕的。”
这个谎撒得太拙劣了!厨房的边边角角我都熟,怎么可能磕出那样的伤痕?那明明更像是被人用力抓住后留下的指痕!联想到她昨晚说的“你哥有他的快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家暴?
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发现嫂子接电话的时候总是特别警惕,好几次我从她身边经过,她都立刻挂断电话,或者把手机屏幕扣过去。有一次我假装路过书房,听到她在里面小声地哭。还有一次,快递员送来一个文件袋,她签收时手抖得厉害,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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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我哥出差快回来的前两天晚上,我的房门又被敲响了。我心里一紧,打开门,还是柳思若。但这一次,她穿着保守的家居服,手里抱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
“小浩,”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我走投无路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求求你,帮帮我。”
她把平板电脑塞到我手里,示意我打开。我点亮屏幕,看到的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她告诉了我密码。文件夹打开的瞬间,我的世界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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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如遭雷击,手脚冰凉。平板上,我哥的名字赫然在列,那些转账记录,那些威胁的话语,都出自他之手。我甚至看到一张照片,一个女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旁边站着的一个侧影,穿着我送给我哥的那件限量版夹克!
“这……这怎么可能……我哥他……”我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还不明白吗?”柳思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就是个魔鬼!我发现这些事之后,想劝他收手,他就打我,威胁我,如果我敢报警,他就把我的照片也发出去!”她说着,撸起袖子,不仅是手腕,胳膊上、肩膀上,全是新旧交错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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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说:“那天晚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个家里,我谁都信不过。我想看看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跟他是一路货色。如果那天……如果你真的对我动了心思,那我就认命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好人,我从这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你没有……小浩,你骂得对,你是个好人。”
原来,那晚的香艳场景,不是勾引,而是一场用尽她最后尊严和勇气的绝望赌博。她在赌我的人性。
那一刻,我心里对她所有的猜疑和鄙夷,全都化为了深深的愧疚和同情。而对我哥,那个我崇拜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只剩下了无尽的愤怒和恶心。什么狗屁兄弟情深,什么手足之情,在那些女孩的眼泪和柳思若的伤痕面前,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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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陈峰春风得意地从外地回来了,还给我带了昂贵的礼物。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和柳思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严肃,茶几上放着那个平板电脑。
“哟,都在呢?怎么了这是,一个个苦着脸?”他笑着走过来,想去搂柳思若的肩膀。
我猛地站起来,挡在了他们中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陈峰,你不用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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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若!你这个贱人!你敢出卖我!”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面目狰狞地朝嫂子扑过去。我一把将他推开,人生第一次对我哥动了手。“你该庆幸,我今天没直接打死你!”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对他唯唯诺诺的我会反抗,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你算个什么东西!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敢跟我叫板?你给我滚!”
我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会滚。但在滚之前,我要把你这种社会败类,亲手送进去!”说完,我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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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峰因为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非法经营罪、敲诈勒索罪,数罪并罚,被判了重刑。柳思若和他离了婚,卖了房子,拿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钱,回了她的老家,重新开了一家小小的钢琴工作室。
我也很快找到了工作,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房子,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
有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午夜,那个穿着吊带睡裙走进我房间的嫂子。我庆幸自己守住了底线,更庆幸的是,我没有辜负她的那场绝望的豪赌。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诱惑和考验,有的来自外界,有的来自内心。但只有守住做人的那条底线,才配得上“人”这个字。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它永远不能成为包庇罪恶的理由。有些亲情,一旦被肮脏玷污,就该亲手斩断,这才是对良知,也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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