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战士看到美军在帐篷里睡觉，正打算击毙他们，排长却说：别打

黑夜里，朝鲜战场被寒风裹挟，敌我两军静静对峙。

面对熟睡的美军，排长却按下战士扳机的手，低声命令道：“别打。”

这是胆怯，还是另有考量？

夜幕下的沉默敌影

1951年4月的一夜，卜广德带领着尖刀排，贴着山体匍匐前行。

为了避开美军白天的空中侦察，他们选择夜行。

山路崎岖难走，脚下的泥土混杂着枯枝与落叶，一不小心就会踩出“咯吱”一声脆响。

卜广德走在最前头，手握着地图，不时停下来侧耳倾听，判断前方的动静，再低声挥手示意队伍跟上。

行至山腰，前方侦察兵突然奔了回来，压低声音报告道：“排长，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美军帐篷，看样子是暂时驻扎的兵，帐篷门口连个哨兵都没有，能听见里面打呼噜。”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战士已经兴奋得将枪提了起来，嘴里小声嘀咕：“老天爷送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更多的战士跃跃欲试，眼里透着光，甚至有人已经悄悄拔出了刺刀，向帐篷方向挪了两步。

卜广德一抬手，整个队伍顿时停下。

他眯起眼朝帐篷的方向望去，夜色浓重，一阵风吹来，帐篷边缘微微摆动，从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鼾声，声音沉稳，有节奏。

“别动。”卜广德的声音不高，他转身看着跃跃欲试的几个战士。

“现在不是打冷枪的时候。”战士们愣了一下，有人轻声问道：“排长，敌人都在眼前了，就这么放他们一马？”

“我们不是来杀几个美军出气的，“我们的任务，是拿下503高地的五个山头。

这两个帐篷，只是高地下的一根毫毛，你们若现在开火，引来高地上的敌军反扑，到时候咱们全排都得埋在这。”

队伍沉默了，夜风吹过，卜广德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荡。

他走近地图，又一次确认了方位，眼神盯着那两个帐篷看了好一会，终于转过身来，朝战士们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从右边绕过去，压低身体，一个个过去。

枪保险都关好，不许发出一点动静。”

战士们纷纷低头应是，虽然心有不甘，但没人再多说一句。

离帐篷最近时，两侧的战士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帐篷布料在风中微微鼓动，仿佛随时都可能有人从里面冲出来。

绕营上山

避开那两个美军帐篷后，卜广德带着尖刀排在夜色中贴地前行。

前方，是通往503高地的唯一捷径。

山路难走，荆棘丛生，陡坡与碎石混合的地形让人寸步难行。

每往前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战士们压低身体，靠着匍匐或侧身攀爬的方式，默默前进。

卜广德走在最前面，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时不时停下脚步，在地上画出简略的图示，和身后的副排长低语几句。

每次休息都不超过三分钟，紧接着便继续前行。

远处，美军高地上的探照灯偶尔扫过山体，泛出一片白色光束。

战士们立刻趴下，纹丝不动，任凭探照灯掠过，也不带一丝波澜。

就在逼近高地之际，侦察兵匆匆从前方返回，报告称：“排长，发现高地三面有哨兵活动，但整体布防松散，尤其东南侧山脊树林较密，有机会潜伏接近。”

卜广德微微点头，他抬手让全排停下，蹲下身来，在地上画出一幅粗略地图。

月光下，地图线条清晰，他低声说道：“分三路进攻。”

众人围拢而来，屏住呼吸，听他指挥。

“东线，从密林绕上去，林子里路难走，但隐蔽性强，敌人不易察觉，由一班带路，目标是东山头；

中线，从南侧岩石地带绕上去，速度最快，但警戒密集，机枪火力强，由我带二班攻主峰；西线最远，但可以绕开敌军视线，由三班沿山脚绕行，然后从背面突袭西山头。”

“记住，动作要快，宁可慢一拍也不要出声。

敌人不擅夜战，我们要的是一击即中，敌人一旦反应过来，我们就会陷入重围。”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点头，分队之后，三路人马悄然出发。

南侧岩石地带最为陡峭，卜广德一手握枪，一手攀着石缝。

攀爬中，一个战士的背包不慎挂在树枝上，发出细微的“咯哒”一声，紧接着远处哨兵手电筒一亮，光柱扫过树梢。

卜广德猛地一个翻身，将战士压在身下，用泥土死死压住背包，等光束过去后才放开。

那名战士羞愧地低下头，而卜广德拍拍他肩膀，没有责备，只有提醒。

越往上，空气越稀薄，风越猛烈。

三路战士几乎同时抵达指定位置，距离美军阵地不过百米。山顶火光依旧隐约跳动，偶尔有几个黑影走动，是正在换哨的敌人。

卜广德蹲在一块石头后，紧握望远镜，观察敌军的动向，每当敌人露出空隙，他便在脑中悄然标记。

他没有立即下令进攻，而是等待——等待敌军换哨后的那一刻松懈，等待整个阵地最脆弱的时刻。

五山之战

凌晨三点四十分，卜广德轻轻举起右手，五指张开，又猛然收紧。

那是信号，瞬间，三路战士齐齐行动。

东线的战士从密林中闪出，刺刀寒光一闪，便将两个正交接哨的美军士兵瞬间制服。

西线的战士借着山石掩护，悄然贴近敌人构筑的侧翼工事，一个手雷翻过沙袋堆，炸响后伴随而来的是几把冲锋枪精准短点射。

南线最为惊险，却也是最关键。

卜广德亲自带队，趁着敌人懈怠，绕过明哨，从侧翼突入，精准打击敌指挥哨，短短数分钟内便控制住主峰阵地。

尚未从梦中醒来的敌人，已经成了俘虏或者倒在阵地上。

战斗出奇制胜，尖刀排利用美军的“夜盲”与错觉，硬生生将整个高地五个山头逐个拔下，整个过程雷厉风行，不到一小时，敌人连成建制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

战斗结束时，战士们浑身是汗，面孔沾满泥土，他们没有欢呼，也没有拍肩相贺，只是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点头，继续在阵地上忙碌着。

“排长，全排无一人伤亡！”副排长小声报告。

卜广德点点头，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反而皱起了眉，他仰望着天色渐亮的东方，低声道：“天快亮了，敌人很可能要反扑。”

美军不会轻易放弃这座高地，尤其是被志愿军在夜里毫无动静地拿下后，敌军指挥部必然会认为是一次突袭失误，一旦天亮，极有可能调兵反攻。

“立刻构建防线！构筑工事！”他当即下令。

尖刀排迅速就地取材，用缴获的工事沙袋、废弃武器、战壕工具，就地修筑掩体，将机枪和火箭筒布置在高地各个制高点。

果不其然，天刚泛白，山下就响起了美军车辆的轰鸣与步兵整队的口令声。

卜广德冷笑，转身对副排长说：“来了，果然来了。”

卜广德早已部署妥当，战士们依令埋伏在灌木丛与战壕后，只等敌人走进射程。

半小时后，一支美军中队摸上山道，他们显然对夜间失守感到震惊，一边小心试探，一边呼叫高地上是否还有自己人。

但四周静悄悄，回应他们的，只有山间回荡的鸟鸣与晨风。

突然，一枚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刹那间，五个山头齐齐爆发出火力网。

机枪开火，火箭筒轰鸣，子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向毫无防备的美军阵型扑去。

一些试图撤退的美军刚退回山脚，就被埋伏在山下的西线小组截击，陷入两面包夹。

原本信心满满的反扑行动，顷刻之间变成一场溃败。

战斗持续不到二十分钟，美军丢下大量尸体和武器仓皇逃遁，志愿军几乎未再增添任何伤亡。

卜广德缓缓站起身，望着山下狼狈逃命的敌影，脸上没有得意之色，只是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咱们守住了。”

连战连捷

刚从503高地的战火中脱身不久，卜广德又接到了新的命令——调防华川，固守280.7高地。

这座高地地形复杂，前陡后斜，是典型的三角形制高点。

美军一旦从东南侧迂回，占领高点，就可将志愿军阵地一览无遗，进可攻，退可守，极为关键。

部队很快抵达280.7高地，站在山巅俯瞰，整个地势尽收眼底，但卜广德却皱起了眉。

他发现，美军的阵地正对高地正面，而高地后方连通的山道过于狭窄，一旦敌军发起炮击，几乎没有退路。

美军早已掌握我军部署，清晨便有重炮对准高地轰击，几乎每隔十分钟一发，试图摧毁志愿军刚搭起的掩体。

高地被炸得尘土飞扬，岩石碎裂，几位新兵一度惊慌失措。

卜广德连夜带领战士修筑工事，手里拿着工兵铲，亲自上阵，与大家一起搬石头、挖战壕。

深夜时分，士兵劝他休息，他却把军大衣盖在一名受伤战士身上，自己靠在冰冷的石头上打了个盹。

黎明时，大家醒来时才发现，他还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

敌军的炮火愈发凶猛，美军炮兵阵地有规律地在高地正面开火，但侧翼始终空缺。

他判断，美军炮兵集中部署在左翼隐蔽区，而不是前线，他果断下达命令：突袭敌炮阵地！

那是一次赌命的奔袭。

卜广德挑选了三个班，轻装简行，趁夜色掩护，绕行八公里山道，悄悄逼近敌人阵地。

卜广德咬着牙坚持在最前头，途中有人劝他回撤，他却笑着说：“前面是敌人的炮，后面才是我们的命。”

清晨五点，天色尚未泛白，他们抵达敌阵前沿。

美军一如既往地轻敌，阵地上不见哨兵，几台火炮正静静矗立在雪地中，像沉睡的野兽。

卜广德一声令下，三面同时突袭，手雷、冲锋枪一齐响起。

美军炮兵措手不及，竟未组织起有效反击，就被彻底摧毁。

敌人连夜调来援军，但高地上的志愿军早已设好埋伏，将来敌击退。

这次夜袭，不仅端掉了敌人炮阵地，更保住了280.7高地的防线。

卜广德身上那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劲头，在部队间传为佳话。

事后，上级将战果汇报到司令部，彭德怀将军得知情况后，当众赞道：“卜广德打仗不是靠腿脚，而是靠脑子，他是我们志愿军的‘用脑排长’。”

这句评价传回部队，战士们沸腾了，但卜广德却只是笑笑，低声说：“什么脑子，都是逼出来的。”

战争结束后，卜广德因在多次战役中指挥有方、英勇作战，荣获“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两次，被正式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

可在庆功会上，这位“老英雄”却低调地坐在角落里，脸上毫无喜色。

他端起茶缸，抿了一口冷水，望着窗外山头，喃喃说道：“那些没回来的兄弟们，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