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柬埔寨,有的人脑子里浮现的可能是吴哥窟那神秘的微笑,是历史长河中一段辉煌璀璨的古老文明。
可现在撕开这层历史的滤镜,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正在血淋淋地展开,这里不再仅仅是背包客的天堂,而是被贴上了“国际人口贩卖中心”的标签,罪恶的深度甚至有人认为已经超越了臭名昭著的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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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个曾经的旅游国度,怎么就成了全球犯罪组织的乐园?
实际上这背后不是一夜之间的堕落,而是一场长达几十年的系统性崩塌,历史的创伤从未愈合,当年美国在越战期间投下的炸弹,几乎夷平了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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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红色高棉政权更是将社会与经济结构彻底摧毁,在废墟之上,21世纪的柬埔寨选择了一条近乎疯狂的捷径来拥抱发展,大开国门,推出了极其激进的招商引资政策。
随着签证变得唾手可得,赌场被全面合法化,甚至连土地都允许外国人持有,这些本意是吸引投资的政策,却无意中为跨国犯罪集团铺上了一条红地毯,在这里,人变成了支撑整个地下经济运转的核心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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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盘踞在这里的犯罪帝国,可不是什么草台班子,它们像最精准的寄生虫,牢牢吸附在柬埔寨为复兴而设计的政策和设施之上。
那些宽松的签证政策和开放的外国所有权,成了犯罪资本合法入境的通行证,赌场更是它们天然的温床,是连接合法与非法的完美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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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太子集团”为例,这个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旗下管理着至少十个诈骗中心和多个赌场,它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产业融合”。
白天这里是灯红酒绿的赌场,吞噬着赌客的财富,晚上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戒备森严的“科技产业园”,成千上万部手机和社交媒体账号同时在线,编织着一张张通往地狱的诈骗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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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闭环系统里,赌博、诈骗、毒品和色情,被拧成了一股罪恶的绳索,赌客输光了钱,还不起债,那就直接被扣下,变成园区里从事诈骗的免费劳力。
而那些诈骗来的巨额资金,通过赌场洗得干干净净,为了控制这些被奴役的“员工”,源源不断从金三角地区流入的廉价毒品就成了最有效的工具,这是一个高度工业化、自我循环的犯罪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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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王国里,人不再是人,而是被明码标价的“资产”,一条完整且冷酷的“人口商品化”产业链,从“采购”开始。
犯罪团伙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些渴望改变命运的年轻人或是深陷债务的绝望者,他们在网上发布虚假的招聘广告,许诺着低门槛、高薪酬的海外工作,职位从模特到客服,听起来都充满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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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网络诈骗,更阴险的是利用熟人关系进行的“精准捕猎”,以合伙做生意为名,将人骗到柬埔寨,受害者一旦落地,迎接他们的不是高薪工作,而是没收护照和手机的瞬间,从那之后,他们就成了被囚禁在园区里的“猪仔”。
进入园区,就等于进入了一座现代化的奴隶工厂,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严格的诈骗业绩指标,为了磨灭他们的意志,将其改造成顺从的生产工具,暴力成了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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殴打、电击是日常,“不打死就行”是打手们心照不宣的规则,因为要最大限度地保留“资产”的使用寿命,过去就报道过,因为不听话被关进小黑屋,被电棍折磨了整整几天,出来时体重掉了几十斤,留下了永久的健康问题。
而成瘾就是另外一种控制,那就是来自金三角的冰毒,在这里被称为“yaba”,价格低廉,管理者会强迫或诱骗“员工”吸食,一旦染上毒瘾,便再也无法逃离这个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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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性受害者,命运则更加悲惨,之前报道过一个台湾女孩,在短短一周内被转卖了四次,期间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轮奸。
就这还不是终点,当一个“猪仔”因为健康状况或反抗精神而“价值”降低时,他的命运只有两个:被转卖给下一个黑心园区,或者面临被强制摘取器官的最终威胁,完成最后一次的价值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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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里,大家可能会问,这么大规模的犯罪活动,难道柬埔寨的政府和执法部门都看不到吗?
其实事实恰恰相反,这个犯罪生态之所以能如此繁荣,很大程度上源于国家机器或主动或被动的纵容与共谋,这是一种可怕的“免疫悖论”,本该保护公民的系统,反过来为犯罪者提供了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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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种腐败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变成了一种商业模式,基层的警察可以从色情场所每月收取保护费,而高层可以更加明目张胆。
一个被记录在案的事件是,一名副警察局长,仅仅为了释放43名犯罪嫌疑人,就收受了高达77万美元的贿赂,在这种环境下,法律条文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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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讽刺的是,这些黑色产业竟然在一定程度上维系着地方的运转,它们为政府贡献税收和外汇,这种经济上的依赖,形成了改革的巨大阻力。
当初政府在2019年曾高调宣布禁止网络赌博,但雷声大雨点小,因为根深蒂固的腐败网络让这项禁令根本无法执行,禁令发布后,各种诈骗园区依旧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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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表演式治理”在这里随处可见,法律明确禁止卖淫和毒品,但赌场周边、大街小巷,性交易和毒品交易几乎是公开的。
有时,警方也会组织一些声势浩大的“销毁毒品”行动,但这更多是演给国际社会看的一场政治秀,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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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柬埔寨的乱象最终引来了国际社会的重锤,中国采取了“零容忍”政策,与柬方展开联合执法,一次行动中,就有超过680名嫌疑人被遣返回国。
2023年的一次联合任务中,一个重大诈骗团伙的9名核心头目悉数落网,美国和英国则从金融层面下手,对“太子集团”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制裁,冻结了其价值约150亿美元的比特币和近1亿英镑的英国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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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也因大约80名本国公民在柬埔寨失踪而频频表达外交关切,而这些雷霆行动确实打掉了犯罪集团的嚣张气焰,但是依旧无法根治内部系统性的顽疾。
只要贫困的土壤和腐败的空气还在,新的犯罪集团随时会破土而出,对于那些被解救的受害者来说,噩梦也远未结束,他们带着一身的伤痕回家,后遗症和精神创伤这些可能会伴随他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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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柬埔寨本身,这场交易的代价是巨大的,国际声誉一落千丈,合法的投资商望而却步,旅游业也因此蒙上阴影,整个社会的信任体系,在一次次的背叛与出卖中,已经濒临崩溃。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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