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上午办完退休手续，下午悄悄离开单位，刚走到门口被拦住了

1

王志远抱着那个半旧的纸箱，走到单位大门口时，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纸箱不重，里面只装了几本工作笔记、一个用了多年的保温杯，还有一盆小小的绿萝。三十八年工龄，最后能带走的，不过这些。

门卫老张从岗亭里探出头，脸上堆着笑："王局，这就走啦？"

王志远点点头，没说话。他不想被人看见这副模样——一个退休老干部，孤零零地抱着纸箱离开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他特意选在周五下午三点，这个大多数人都在忙手头工作的时间点离开。

可就在他抬脚要迈出大门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局！请留步！"

王志远转过身，看见办公室的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还好赶上了。"小李抹了把汗，"门卫说您刚出去，我赶紧追出来。"

王志远微微皱眉。他退休前最后一周，已经陆续把工作都交接完了，不该还有什么遗漏。

小李递过文件袋："这是新来的张局让转交给您的。他说...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上。"

文件袋很普通，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捏着却有些厚度。王志远接过时，手指不经意地触到里面的东西——似乎是一叠照片，还有一个硬质的、像U盘一样的小物件。

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张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小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王局，您保重。"

看着小李转身跑回办公楼，王志远站在原地，纸箱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他认得这种文件袋——纪委找人谈话时，用的就是这种最普通的牛皮纸袋，不显眼，却能让接过它的人手心冒汗。

2

回到家，妻子正在阳台浇花。听见开门声，她头也不回地说："退休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王志远把纸箱放在玄关，文件袋被他塞在了最底下。"还行。"

妻子放下喷壶，走过来帮他脱外套。她叫刘淑慧，跟王志远同岁，去年刚从小学教师的岗位退下来。两人有一个儿子，在国外定居。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红烧肉。"刘淑慧笑着说，"总算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王志远勉强笑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玄关的纸箱。

晚饭后，刘淑慧在厨房洗碗，王志远终于有机会独自走进书房。他反锁了门，坐在书桌前，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最先滑出来的是一叠照片。照片有些发黄，像是很多年前拍的。第一张是工地现场，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围在一起，地上似乎躺着个人。第二张是项目规划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块区域。第三张...

王志远的手开始发抖。这是一张合影，照片上的他还很年轻，站在中间，左右都是当时的重要领导。照片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2003年7月，新城项目启动会留念。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最角落的一个年轻人身上——那是张成刚，当时的项目专员，也是后来那起事故的...

他不敢再想，快速翻看剩下的照片。最后一张是拆迁现场，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哭，背后是已经拆了一半的平房。

照片下面是一个U盘，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王志远展开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王局，这些材料您应该不陌生。下周一上午十点，希望能在老地方见到您。毕竟，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没有落款，但王志远知道是谁。张成刚，现在是市里某个重要部门的负责人，据说下一步就要提拔了。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志远，水果切好了。"

王志远慌忙把照片塞回文件袋，塞进书架的缝隙里。"来了。"

3

这个周末，王志远过得心神不宁。

周六一早，他借口要去老干部活动中心下棋，一个人去了城西的茶楼。这是他和几个老部下以前常来的地方，雅间隐蔽，说话方便。

他点了一壶龙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2003年的新城项目，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那时他还是副局长，主管城市建设。新城项目是当年的重点工程，涉及大量征地拆迁。张成刚是他的得力干将，做事雷厉风行，就是手段有时过于强硬。

事故发生在那个炎热的下午。一家钉子户终于同意搬迁，但在最后验收时，家里的老人突然反悔，躺在推土机前不肯起来。现场工作人员请示张成刚，张成刚只说了一句："按计划进行。"

后来官方调查称，老人是突发心脏病去世，与拆迁无关。但王志远记得清楚，那天张成刚给他打电话时声音发抖："王局，出事了..."

"王局？真是您啊！"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王志远抬头，看见茶楼老板站在门口。这是他以前的下属，后来下海开了这家茶楼。

"小赵啊。"王志远勉强笑笑，"生意怎么样？"

赵老板走进来，顺手关上门："还行。王局，您退休了吧？"

"昨天刚退。"

赵老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压低声音说："前两天，张局也来过。就坐这个包间，见了一个人。"

"谁？"

"不认识，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听见他们提到了2003年，还有...李老太太。"

王志远的心沉了下去。李老太太，就是当年那个死在拆迁现场的老人。

4

周日晚上，王志远一夜未眠。

身边的妻子睡得很熟，他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凌晨四点，他悄悄起身，从书架里取出那个文件袋，把U盘插进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画面晃动，像是手机拍摄的。视频里是张成刚，看起来比现在年轻些，正在和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喝酒。

"...当年要不是我帮王局处理掉那个麻烦，他能有今天？"张成刚的声音带着醉意，"李老太太那事，我可是把证据都处理干净了。"

对面的男人笑着说："张局手段高明。"

"高明什么？"张成刚摆摆手，"要不是王局暗示，我也不会那么干。他现在装得跟没事人一样，马上就要安全着陆了，我呢？还得继续往上爬..."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王志远关掉视频，手心全是汗。他从未暗示过张成刚做任何违法的事，更别提"处理"什么证据。但这段视频如果流传出去，谁会相信他的辩解？

清晨六点，他给张成刚发了条短信："老地方见。"

5

周一上午九点五十分，王志远提前来到茶楼。赵老板特意给他安排了最隐蔽的包间。

九点五十五分，张成刚准时出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与视频里判若两人。

"老领导，退休生活还适应吗？"张成刚笑着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王志远直接切入正题："那些材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成刚慢悠悠地说，"就是觉得，有些事该说清楚了。王局，您平安着陆了，我可还在路上。"

"当年的事，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张成刚笑了，"李老太太怎么死的，您真忘了？"

王志远握紧茶杯："调查结论很清楚，突发心脏病。"

"那是因为我帮您把真相压下去了！"张成刚突然提高音量，"当时现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是拆迁队的人推了老太太一把。要不是我连夜做工作，封住所有人的嘴，您能顺利当上局长？"

"我从未让你做过这些！"

"可您也没阻止，不是吗？"张成刚冷笑，"事后您升了局长，给我安排了好位置，这不就是默许吗？"

王志远愣住了。他想起当年事故发生后，他确实把张成刚调到了更重要的岗位，但那是为了保护这个年轻人，免得他继续在风口浪尖上...

"现在我要争副市长的位置。"张成刚压低声音，"需要您帮个小忙。"

"什么忙？"

"出面做个证，说现任的刘副市长在新城项目中有问题。"张成刚说，"您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

王志远终于明白了。张成刚不仅要抹去过去的污点，还要借他的手除掉竞争对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这些材料明天就会出现在纪委。"张成刚站起身，"王局，您考虑清楚。晚年安稳很重要，不是吗？"

6

回到家，王志远把自己关在书房。

书桌的玻璃板下，压着一张老照片。那是他刚参加工作时拍的，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站在单位大门口，眼神里全是朝气。

那时父亲对他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可现在呢？他真的要为了自保，去诬告一个清白的同事吗？

刘淑慧推门进来，端着一碗鸡汤："喝点汤吧，你脸色不好。"

王志远突然问："淑慧，如果...如果我年轻时犯过错，现在该不该弥补？"

妻子愣了下，坐在他身边："多大的错？"

"可能...关乎一条人命。"

书房里安静了很久。最后，刘淑慧轻声说："志远，我们做教师的，最常对学生说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7

周二早晨，王志远做出了决定。

他先给纪委的老朋友打了个电话，约好下午见面。然后，他找出一个旧笔记本，开始写材料。不是诬告刘副市长的材料，而是关于2003年事故的完整说明。

写到关键处时，他的手有些抖。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细节，如今重新浮现，依然清晰得刺眼。他记得事故发生后，他曾想去医院看望李老太太的家属，却被张成刚拦住："王局，现在去不合适..."

当时为什么就信了呢？为什么没有坚持去了解真相？

中午十二点，门铃响了。王志远开门，看见两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

"王志远同志吗？我们是纪委的。"为首的男子出示证件，"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

8

谈话在书房进行。两个纪委同志很客气，但问题都很尖锐。

"有人举报，您在2003年新城项目中有失职行为，导致一名群众死亡。"

王志远深吸一口气，把早晨写好的材料推过去："这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至于失职...我承认，当时作为分管领导，没有深入调查事故真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举报材料里有一段录音，显示您曾暗示下属'处理'证据。"

"那是诬陷。"王志远平静地说，"我这里有完整的事故报告，还有当年现场工人的证言复印件。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我一直保存着。"

这是他昨晚翻箱倒柜找到的——一个旧档案盒，里面是当年他私下收集的材料。当时为什么收集这些？也许潜意识里，他知道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

纪委同志仔细翻阅材料："这些材料很关键。不过王老，您既然早就掌握这些，为什么当时不拿出来？"

王志远沉默良久，最后轻声说："因为懦弱。"

9

纪委的人离开后，王志远在书房坐了很久。

下午四点，张成刚打来电话，语气焦急："王局，听说纪委去找您了？您没乱说什么吧？"

"我把真相都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张成刚的冷笑："您以为这样就能撇清自己？别忘了，视频里可是清清楚楚..."

"那段视频是伪造的。"王志远打断他，"我已经请技术部门鉴定过了，音频是后期合成的。张成刚，收手吧。"

电话被猛地挂断。

晚上，王志远接到纪委朋友的电话："老王，张成刚已经被控制住了。技术鉴定结果出来，视频确实是伪造的。另外，我们在他电脑里找到了更多证据..."

挂掉电话，王志远走到阳台。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那些高楼大厦里，有多少是当年新城项目的一部分？他想起李老太太的孙子，现在应该也长大成人了。也许明天，他该去找找这家人，当面说声对不起。

刘淑慧走过来，给他披了件外套："事情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王志远望着远处的灯火，"有些事，永远过不去。但至少...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 #秋季图文激励计划#

创作声明:本故事为虚构创作，涉及的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将其与现实人物地点进行关联，所用素材来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并非真实图像，仅用于辅助叙事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