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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阳
今年的秋,偏不肯躺平
也不愿做慵懒的画家
寒露已浸湿河岸
太阳仍攥着夏日的锋芒
将未竟的热烈烙在水面
像诗人的情书,被风翻动
风里少了沉沉的凉意
添了些疏朗的温柔
梧桐,擎着润湿的暖灯
把光影筛得细碎
雁阵无踪,唯闻几声鸟鸣
悬于枝头
今年的秋似青春迷乱
定是被夏末的火星烫醒
不肯蜷作懒散的闲人
我听见阳光的脚步
沙沙地
踩过金黄的田垄
从这个角度
身体陷落在空椅里
从这个角度看
我是天空遗忘的露珠
悬在草叶的唇边
迟迟不肯落下
云影斜依我的眉骨
鸟鸣是云峰晃动的风铃
树荫的宽度
是我沉默的标尺
空白处,心跳在生根
哒哒的脚步
是老旧车轮的叹息
叩不碎一片凝固的阴凉
风屏息,数我睫毛上的夕阳
星子跌入眼睛的深渊
身体陷落在空椅里
从这个角度看
天空是一座城,也很安静
我伸出手去
指尖刚好触到那个人的掌心
有一些疼痛无法言说
指尖被刀刃划破
血珠滴落在砧板上
一张创口贴
粘住了所有涌到眼前的情绪
腮帮被蜜蜂的毒针蛰伤
脚底被路上的锈钉刺穿
仰头的瞬间
凝固成一道裂开的剪影
背后射来穿心暗箭
楼梯转角处崴扭脚踝
令人猝不及防——
心里的三国城
在踉跄中轰然筑起
明知老屋空寂
偏忍不住回去站一站
这步履匆匆的心思
会不会惊扰了门前那条河
作者:陆勤元,安徽合肥人,中学教师,肥西县作协会员,部分作品在《派河》等纸刊及公众号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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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事
喧嚣的盛夏 多像一位归隐之士:
沉默了 消失了
在夜晚徐徐的风里
分明有一只白鸟 在明净的月光里低低飞翔
那一声声低鸣
是响彻在苍穹里的赞歌
把爱情描绘得如此真切:
盛开的玫瑰
是你遗失在今夜梦中
发光的星体
湛蓝色的光焰复又将往事重新演绎一次
在栩栩如生的细节中
我珍爱的蝴蝶倏然间涅槃重生
那颤动的翅膀扇动着星光下的细微尘埃
不复沉醉 那猎猎的秋风
如裂锦般
划开我内心那些细微而又微不足道的伤
深秋之夜
——握住这些渐已凋零的玫瑰叶片吧
就像握住过往中每一个值得回忆的细节
就像握住那些胆怯的秋蝉:
你听——
它哀婉的颂歌里依旧残存着一缕颓废之美
如果我能记得你的欢笑
你一定是站在无垠的夜色里
等待我的牧笛 穿过花朵
替代你梦中
有限的寒喧 低语与苦笑
我们空洞而辽阔的一生呵
是不是诗经中
渐已复苏的荇菜?
十月
当十月的风 无情地掠走了
这里的一切:
蝉鸣 水流 山风和夜色中
那些繁茂的花朵
请允许我以诗人之名说出我的渴念与思慕
白蝶 雌鹿
和诗经中永恒存在的紫薇花朵
——给我一些怜悯吧
我会交出我蓬勃的一生
和真切的心
让你看见我的善良和虔诚:
那些月光是我的肉身
我将是暮色中
你最后发现的人
我的周遭遍布着雪
轻盈地飘动不止
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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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画家之感想
为什么那么多有名画家?
都能够到史册上打捞
像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吴昌硕
张大千、潘天寿、徐里、王明明等
他们把史册挤满,挤得发黄、破损
因为他们练就了童子功,练出了过硬笔功
大地是宣纸,干枝做画笔
哪里都是他们画室
他们喜欢大雪
培雪人,雕房子
件件都成儿童作品
为什么现在那么多画家画不出他们名声
想挤进新史册也不能。因为这代画家缺了童子功
更缺宣纸——到处是硬邦邦水泥地面
泥屋顶
瘦得像栽在院子的一棵小桃树
被风一吹,摇摇晃晃
还要把摇不倒的那点力气用在和泥上
母亲提泥,一桶桶,站在屋顶上
父亲持抹刀,把屋顶抹一遍,像理发师理出头型
年年如此,把我累得只长个子不长肉
等我长出肉、长出力气来的时候,
母亲顺着梯子下了房
父亲也扔掉了抹刀
现在,年老的父母还住在里面
只不过,屋顶上不再年年长草
家家户户屋顶上,都长出不漏雨的铁帽子
就像我每天去上班,安全帽须要扣在头上
理发师
父亲理了一辈子头
称得上称不上理发师,我下不了结论
反正什么头都理过,平头、光头、大背头
戴毡帽的、大盖帽的、草帽的
城市理不到,就到乡下
乡下人不讲究,带去的两壶热水用光
白胡子人,在自家端来一盆凉水让父亲理
白胡子,被父亲体温高的一双手捂热
又理又刮,像冬天土地一样,寸草没有
我们兄弟几人,父亲都理
把小时候的光头,一个个理成了东洋头、西洋头
理着理着,推子和锑刀都钝了
连自己头都剃不动了
三叔崇拜的人
吃过没文化苦的爷爷把三叔供养成了大学生
我爸和大爷早早被摁在地里给爷爷拉犁
种出来的粮食先给地主交了租子
剩下的没让两个儿子吃上几口,又和奶奶上手挑成实的
上集市换成银子,攒给三叔大学用
后来爷爷也很后悔,省来俭去
俭出家族中唯一右派,因为三叔说话是直肠子人
平反后的三叔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已过世两年
爷爷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三叔,张了几张干巴巴嘴才挤出
“巴结你半天还不如两个哥哥,他们倒是老成了囫囵的人”
跪完爷爷的三叔,又让我陪他到田里走走,走着走着
他又跪下了,跪在了一个稻草人跟前
我这才意识到,稻草人也是人呀!他们不说话
踏踏实实用行动守着庄稼,守出年年丰景
作者:文兑,本名刘树仁,山东宁津人,中共党员,德州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会永久签约诗人,中国诗歌网诗人,作品多发表于《诗刊》《中国诗歌网》《诗歌学人》《文峰书院》《德州朗诵艺术团》等媒体及《宁津文艺》《山东诗歌》《齐鲁晚报》等报刊,部分诗文录入《中国现当代诗文大典》(第一二卷),已出版诗歌集、散文集《夕阳拾趣壹》《岁月如歌》《夕阳拾趣贰》等,后有诗评集《夕阳拾趣》出版。诗观:诗是发现,是创造,不是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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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送罢女儿上学,晨光里叩响单位门环
玻璃夹缝,竟嵌着半只灰影——
鼠头在内,身悬门外,像个被卡住的惊叹号
我踮脚按住它的尾巴,门轴轻转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后
双睁着的那眼,成了凝固之星
是夜巡觅食者?还是惊惶逃亡客?
颈骨抵着冰凉玻璃,它挣扎了多久?
晨露未晞,它已把生命卡在了黎明
风从门缝溜过
我那指尖,还留着门把的凉
和一声没说出口的叹息
青涩
天阴沉着脸,今天
他倚着皲裂老银杏树
数檐角铜铃摇晃余温
听微风,把往事摇成纷飞蝶影
记得,他生日那天
她踩着暮色从县城赶来
发梢沾着晚霞私语:
等我走了再拆,羞红着脸
纸包滑落掌心,叮咚作响
那年秋,他俩
一个十八,一个十七
两颗青涩的心
在风铃震颤里
种下,未说出口的盛夏
秋意
踏入中年,便常与
失眠、残梦相守
故乡的石拱桥早塌了
钢筋替它站成新的弧度
唯有那歪脖子樟树
愈瘦,像我
忽然,就立秋了
哼着永不变调的歌曲
——秋水漫过记忆
牵着思绪
往回走
捡回些童年的美好碎光
作者:谭宏福,笔名寒山独见、言西早,湖南省永州市江永县人,江永县诗词协会会员,江永县作家协会支部委员,潇湘诗社会员,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第三届少数民族作家班学员,偶尔有诗歌、散文在《潇湘诗刊》《永州日报》《今日诗界》《湖南日报》《2024年湖南诗歌年选》等报刊和自媒体平台发表。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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