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自然科学研究所的昆虫学家Matthías Alfreðsson证实了冰岛发现蚊子的消息。他表示,这些样本由一位昆虫爱好者寄来,经他本人鉴定确认。
冰岛这个岛国曾经因为没有蚊子而自豪,连冰岛人自己都开玩笑说:“我们已经有强风、火山和长达数月的极夜了,如果再来蚊子,那真是连神都在针对我们呢!”如今这份自豪,化为了对气候变化的又一个悲情注脚。
应该说,科学家其实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在2015年,蚊子的一种近亲吸血虱蝇就已经漂洋过海在冰岛定居成功,冰岛有足够的繁殖栖息地,只要气候条件允许,蚊子就能站稳脚跟。而现在看来,条件已经成熟了。
环跗脉毛蚊(Culiseta annul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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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欧,这种蚊子通常不携带疾病,只是叮咬会让人烦恼,在英国算是常见的扰民物种,它也是英国体型最大的蚊子。
为啥之前无法在冰岛落脚?简单来说,冰岛就像天然空调房,冷风+妖风轮番抽耳光。
北大西洋暖流把冬天调成“湿冷刺骨”,而夏天又常刮那种能把人吹成表情包的大风,蚊幼虫浮在水面,分分钟被浪拍成豆花。
更绝的是冰岛地质狗脾气——火山灰频繁撒进池塘,水体偏酸,钙含量低到蚊子怀疑人生,幼虫外壳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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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记录显示,1880~2020年,全岛正式昆虫调查共27次,蚊科记录为零,连近亲蠓蚊都少见,生态学里这叫“非适宜生境过滤”,翻译成大白话就是:老天爷不给户口。
因此冰岛以前没蚊子,不是它不够香,而是大自然给它设了道“天劫”。
蚊子从卵到成虫,得在水里走完一整套流程。可冰岛的天气,简直就是个“情绪不稳定的房东”——今天给你个暖阳,明天直接给你结冰。这种反复冻融的环境,让蚊子幼虫根本活不过“实习期”——
你刚孵化一点点,水就给冻上了;好容易等化冻了,又迅速被冻一轮。这谁顶得住?再加上冰岛常年大风,蚊子那小身板,飞都飞不利索,更别提找对象繁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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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蚊子坐飞机“偷渡”进来,也全军覆没,没一个能留下后代。所以,冰岛的“无蚊”不是运气好,是气候用“物理超度”给筛了一遍又一遍。
可现在,这道“天劫”正在失效。这次他们确认的这三只蚊子,是环跗脉毛蚊(Culiseta annulata),一种耐寒性极强的家伙。
它不靠热带活命,反而能在谷仓、地下室这些避风港里熬过冬天。这简直就是蚊子里的特种兵,它不但来了,还站住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冰岛的气候,已经从蚊子禁区悄悄变成了蚊子宜居区。
意识到这点后,我的预判是——冰岛被气候这条后门给撬开了。
根据冰岛气象部门的统计:过去20年岛内平均温度爬升约1.8 ℃,比全球均值快四倍,冰川年缩水率飙到150亿吨。
温度一上去,苔原沼泽开始“冒泡”,水体钙镁离子被火山灰新鲜补给,pH值悄悄爬到6.5,这数字看着不起眼,可对蚊子就是“五星酒店已开业”。更狠的是无风日数逐年快速增加,水面镜子一样平,幼虫就有时间窗口不会被浪拍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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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意味着,第一只登陆的雌蚊只要吸到血——旅鼠、羊、甚至游客大腿都能凑合——它就能产200~300颗卵。
蚊子一旦站稳脚跟,谁最倒霉?当地的驯鹿首当其冲。
冰岛驯鹿圈就这么大,跑都没地儿跑,只能被叮成移动献血车。
鸟类也头大,有文献记录,北极燕鸥被蠓蚊叮咬后,血液寄生虫感染率提高数倍;蚊子若加入套餐,雏鸟存活率预计再跌一成。
那还能堵得住吗?技术上行,钱包够呛。新西兰2007年曾用“细菌灭幼+雄性不育” 在南岛根绝白纹伊蚊,花掉了5600万纽币,而人家的面积才冰岛1/40。
照这个比例,冰岛若想全境清零,预算得飙到二十多亿欧——等于全国一年教育经费直接蒸发。
目前来看,最现实的剧本是“拖”:把监测网织密,见一只拍一只,让蚊子处在“反复登陆却建不了群”的薛定谔状态。
冰岛食品局2025春已给全国农场主发邮件,要求所有室外储水罐加盖,违者按《畜牧业条例》第44条每天罚1万克朗,态度够硬,可执行层面得靠渔民兼职,效果可想而知。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物种入侵没有中间态,要么清零,要么共存,半吊子防控最后都沦为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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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可能的发展趋势是:几年之内,冰岛夏季若再出现连续20天高于14 ℃,蚊种群就会在北岸三角洲率先固化,十年后游客看极光的同时,很可能也得备六神花露水,生态恶化速度也许会快于你的想象。
气候和环境变化,正推动耐寒昆虫向北扩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北,蚊子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幸运的或许是,尽管蚊子已开始进入冰岛,但会传播登革热、屈公病等热带蚊媒疾病的埃及伊蚊要在冰岛建立种群的机会仍然很低,因为它们需要热带或亚热带气候才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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