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伏尔加河下游的草原上，一群黄皮肤的牧民围着篝火拉马头琴，他们用卡尔梅克语唱着长调，寺庙的金顶在夕阳里微微发亮，这里是俄罗斯境内的卡尔梅克共和国，一个让中国人觉得格外眼熟的地方。
三百年前，土尔扈特部的祖先从新疆伊犁往西走，谁也没想到会有一支人马留在伏尔加河边上，当渥巴锡带着族人东归清朝，河西岸的几万人没赶上这趟迁徙，如今他们的后人还喝咸奶茶，赛骆驼，庙里供的佛像跟布达拉宫的一样，僧人念经的调子，也带着蒙古高原那股子苍凉劲儿。
苏联红军的坦克开进草原，没人想到这会是卡尔梅克人最惨的日子，1943年，斯大林说他们通敌，用三列火车把十三万人押去西伯利亚，冻土上倒下的人，四分之一再没站起来，解冻后回来的人，看见家成了废墟，连“卡尔梅克”这个名字，也被抹掉了整整十四年。
现在的年轻人穿着连帽衫在埃利斯塔逛来逛去，到了周末就换上立领袍子去参加赛马节，他们用手机直播诵经，又在短视频里教人怎么用俄语骂普京，2023年有僧侣因为反对战争被贴上外国代理人的标签，这让人想起沙皇那会儿烧佛经的火，乌克兰战场传来卡尔梅克士兵阵亡的消息，社交媒体上突然就多了上千条转发的独立宣言。
莫斯科的官员说独立派像草原上乱跑的马，可这片地上每块界碑都刻着转圈的经文，中国游客在黄金寺挂上哈达，牧羊人的帐篷里飘出奶茶的味儿，这些事正一点一点连起国界那边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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