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文根据真实社会现象改编创作,人物均为化名,旨在探讨中年人的友情困境与情感连接。文章采用纪实与文学相结合的叙事手法,部分对话和细节经过艺术加工,但核心事件真实可信。
"你疯了吗?4万2!"妻子王芳盯着账单,声音发抖。
"他们是我兄弟。"我避开她的眼神。
"兄弟?走的时候连句客气话都不说,微信也不回你一条!"
我没接话,心里堵得慌。那五个大学室友聚完会就走了,连句"谢谢"都吝啬。我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朋友圈的聚会照片他们一个都没点赞。
半个月后的下午,王芳从驿站抱回一个纸箱,沉得她走路都歪。
"又是啥破玩意儿。"我烦躁地划开胶带。
箱盖掀开的瞬间,我看见最上面压着的东西——一本相册,封面是我们六个人20年前的毕业照。我的手开始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王芳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得捂住了嘴。
我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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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3月15号晚上10点,我躺在床上刷手机,大学同学群突然热闹起来。
"兄弟们都还好吗?"是老张发的消息,他20年没在群里说过话。
"还行,混口饭吃。"李明秒回。
"老了老了,孩子都上高中了。"王峰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那些睡上下铺的日子,一起逃课打游戏的夜晚,毕业时抱头痛哭的场景,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要不,找个时间聚聚?"我在群里发了这句话。
群里沉默了两分钟。
"好啊,都20年了。"赵亮第一个响应。
"在哪聚?"孙伟问。
我想了想,打字:"来我家吧,我这边有地方,包吃包住。你们只管来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老张说。
"客气啥,当年宿舍不都是我请客吗?"我半开玩笑。
那会儿我家里条件好,每次聚餐我都抢着买单。大家也不跟我客气,吃完该干嘛干嘛。那时候的友情简单纯粹,谁也不会多想。
"行,那就麻烦建国了。"李明发了个握手的表情。
日期定在了4月1号到3号,三天两夜。我兴奋得睡不着,脑子里开始规划行程。
"你真要把他们接来家里住?"王芳从卫生间出来,看我还在玩手机。
"嗯,20年没见了。"
"酒店不行吗?"
"酒店有什么意思,来家里热闹。"我放下手机,"芳芳,你不知道,当年我们六个人的感情有多好。毕业那天,老张喝多了,哭得稀里哗啦,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
王芳叹了口气:"别期望太高,20年了,人都会变的。"
"不会的,真正的兄弟不会变。"我很肯定。
接下来半个月,我开始疯狂准备。先是把家里的两个客房收拾出来,换了新床单被套,还专门买了五套洗漱用品。又去超市采购了一堆零食饮料,茅台买了三箱,中华烟买了两条。
"你这是要开超市啊?"王芳看着满地的东西。
"兄弟来了,不能寒酸。"我蹲在地上整理。
我还提前规划好了三天的行程:第一天接站吃饭,晚上在家喝酒聊天;第二天去市区逛街购物,晚上唱KTV;第三天去郊区温泉度假村,晚上吃散伙饭。
"这得花多少钱?"王芳皱眉。
"钱不是问题,兄弟情谊才重要。"我摆摆手,"再说了,我这些年生意做得还行,这点钱不算什么。"
我确实赚了些钱。十年前开始做建材生意,赶上房地产行业的好时候,这几年虽然不如以前,但手里也有些积蓄。去年买的这套别墅,300多平,花了400万。
"我就是担心..."王芳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
"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转身进了厨房。
4月1号早上6点,我就醒了。老张他们坐高铁,10点半到站。我提前一个小时就开车出门了,在车站附近转了三圈。
手机响了,是老张打来的。
"建国,我们到了。"
"在哪个出口?我马上过去!"我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东广场出口,我远远就看见了他们。五个人站在一起,拖着行李箱。
老张胖了,脸上的褶子深了好几道。李明还是那么瘦,头发少了一半。王峰染了头发,但挡不住两鬓的白。赵亮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疲惫。孙伟倒是变化不大,就是眼神没以前那么有神了。
"哎!"我挥手喊他们。
五个人转过头,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但那笑容有点僵。
"建国,还是老样子啊!"老张走过来,伸手要拥抱。
我们拥抱了一下,他的身体很紧绷。
"你也是,就是胖了点。"我笑着说。
"人到中年,没办法。"老张拍拍肚子。
其他人也围上来,握手的握手,拍肩的拍肩。我仔细观察他们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走走走,先上车。"我帮他们拎行李。
车是去年新买的奔驰GLS,七座的。五个人加我和司机,正好坐满。
"哟,换新车了?"李明上车后四处打量。
"开了几年了,还行。"我有点得意。
车开出停车场,气氛有些沉闷。我打开音响,放了首当年我们都喜欢的歌。
"还记得吗?毕业晚会咱们一起唱的。"我扭头看他们。
"记得记得。"王峰应付似的点头,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看。
其他人也都掏出了手机。我看着后视镜里他们低头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些年,你们都在干什么?"我试图打开话题。
"还能干啥,混呗。"老张眼睛盯着窗外。
"老张在哪发展?"
"就在老家,做点小生意。"他的声音很淡。
"李明呢?"
"我啊,在外企上班,天天加班。"李明头也不抬。
我问了一圈,每个人的回答都很简短。我的热情像被泼了盆冷水。
40分钟后,车停在别墅门口。
"到了到了,下车吧。"我打开车门。
五个人陆续下车,看着眼前的别墅,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行啊建国,混得不错。"赵亮说。
"还行吧,进去坐。"我领着他们进门。
王芳已经把茶泡好了,点心摆了一桌。
"嫂子好。"五个人很礼貌。
"你们辛苦了,先喝点茶休息一下。"王芳笑着说。
我让他们坐下,自己去厨房拿水果。王芳跟进来,压低声音:"感觉怎么样?"
"有点怪。"我皱眉,"没我想的那么热情。"
"我就说吧,20年了。"
"再看看吧,可能是刚见面,还没适应。"我端着果盘出去。
客厅里,五个人坐得很规矩,各自看着手机。
"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我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等会儿休息一下,中午我订了餐厅,咱们好好喝一顿。"
"太麻烦了。"孙伟说。
"说什么麻烦,难得聚一次。"我在他们对面坐下,"对了,你们要不要先回房间放行李?"
"行。"老张站起来。
我带他们上楼,两个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
"老张、李明、王峰你们三个住这间,赵亮、孙伟住那间。"我指着房间说,"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够了够了。"他们拖着行李进去。
我下楼回到客厅,王芳正在收拾茶具。
"你看出来了吗?"她问。
"看出什么?"
"他们都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累了吧,坐了几个小时高铁。"我不想承认自己的感觉。
中午12点,我们出发去餐厅。我订的是市里最好的海鲜酒楼,包厢在顶楼,能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
"建国,这地方不便宜吧?"老张扫了眼包厢。
"今天高兴,必须得好好吃。"我招呼服务员上菜。
菜单是我提前订的:帝王蟹、澳洲龙虾、鲍鱼、海参,还有几道粤菜。酒是茅台,1499一瓶的那种。
"来来来,咱们先走一个。"我举起酒杯,"20年了,今天终于又聚在一起,这一杯敬咱们的友谊!"
五个人举杯,碰了一下,都喝了。
"建国,你这些年混得真不错。"王峰放下杯子说。
"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我谦虚地笑。
"你做什么生意的?"赵亮问。
"建材,给房地产公司供货。"
"那确实赚钱。"孙伟说。
"还行吧,你们呢?都发展得怎么样?"我想听听他们的近况。
"我就在老家开个小店,卖点日用品。"老张夹了块龙虾肉。
"李明还在外企?"
"嗯,不过现在不好干了,公司在裁员。"李明的声音有些低。
"裁员?那你..."我有点担心。
"还行,暂时没轮到我。"他笑了笑,笑容很勉强。
我又问了王峰和赵亮,他们的回答都很简短,话题很快就断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拼命想找话题,讲当年宿舍的趣事。
"还记得吗?大二那年,咱们半夜翻墙出去吃烧烤,被宿管逮到了。"我笑着说。
"记得记得。"几个人敷衍地笑。
"老张那次喝多了,在宿舍楼下唱歌,把楼长气得不行。"
"有这事吗?我忘了。"老张低头吃菜。
我的笑容僵住了。那件事当年闹得很大,他怎么可能忘记?
"对了,还有那次,咱们一起去爬山..."我继续说。
"建国,吃菜吃菜。"王峰打断了我。
整顿饭吃得很别扭。我不停地劝酒劝菜,他们也礼貌地回应,但就是没有当年那种疯狂的感觉。以前我们聚会,能从晚上六点喝到凌晨,现在才一个小时,他们就开始看手机了。
"建国,你们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孙伟突然问。
"有啊,市区有商业街,郊区有温泉,明天我带你们去逛。"我马上来了精神。
"那行。"他点点头,又低头看手机。
下午回到家,我让他们休息。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你看出来了吧?"王芳在旁边说。
"看出什么?"
"他们根本不想来。"
"怎么可能,是我主动邀请的。"
"你没发现吗?他们一直在看手机,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王芳叹气,"建国,我知道你重感情,但你得认清现实。"
"什么现实?"我有点不高兴。
"20年了,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可能在他们心里,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同学聚会,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我沉默了。王芳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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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二天早上8点,我就起床了。王芳做了一桌早餐:小笼包、豆浆、油条、煎蛋,还有各种小菜。
"楼上的兄弟们,下来吃早饭了!"我站在楼梯口喊。
过了十分钟,他们才陆续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没睡醒。
"早啊。"老张打了个哈欠。
"快坐快坐,趁热吃。"我招呼他们。
早餐又是一片沉默。我试图活跃气氛,但收效甚微。
"今天咱们去市区逛街,有个新开的商场,挺好的。"我说。
"行。"几个人应了一声。
9点半,我们出门了。商场离家不远,开车20分钟就到了。
商场很大,五层楼,什么都有。我带着他们从一楼逛到五楼,他们就跟着走,也不主动说要买什么。
"看中什么就买,别客气。"我说。
"不用不用,随便看看。"老张摆手。
路过一家手表店,我突然有了主意。
"走,进去看看。"我领着他们进店。
"建国,我们不戴表。"李明说。
"买一块,纪念咱们这次聚会。"我已经在跟店员说话了,"拿几块手表出来看看。"
店员拿出了几款,我挑了一款看起来不错的。
"这款怎么样?多少钱?"
"这是瑞士原装的,29800一块。"店员说。
我心里算了一下,五块就是15万。有点贵,但想想也就一次,咬咬牙认了。
"行,拿五块,包起来。"
"建国,太贵了!"老张拉住我。
"不贵不贵,兄弟一场,这算什么。"我挥挥手。
"真的不用..."王峰也说。
"别废话了,我说买就买。"我有点霸道地说。
手表买完,我又带他们去买了些衣服。每次结账,他们都要推辞几句,但最后还是我买了单。
我心里其实挺不舒服的。当年在学校,我请客他们从来不推辞,该吃吃该喝喝。现在反而这么客气,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距离?
下午4点,我们到了KTV。包厢是最大的,能坐20个人。
"来来来,唱起来!"我点了几首当年的老歌。
音乐响起,是《朋友》。我拿起话筒开始唱,唱到副歌部分,我看向他们,想让他们一起唱。
但他们都坐在沙发上,各玩各的手机。
"一起唱啊!"我喊。
"建国你唱吧,我们听。"老张说。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了。
"你们不想唱?"我问。
"年纪大了,嗓子不行。"李明说。
"那当年咱们不也是这个嗓子吗?"我有点生气。
"当年是当年。"王峰淡淡地说。
我把话筒扔在桌上,走到角落里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看着他们低头看手机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这还是当年那五个兄弟吗?当年我们在KTV能唱到喊麦,能闹到保安来劝。现在呢?连一首歌都不愿意陪我唱。
"建国,要不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去温泉。"赵亮说。
"才4点啊,包厢订到8点的。"
"我们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孙伟也说。
我看着他们,最后还是点了头:"那行吧。"
回家的路上,车里依然安静。我透过后视镜看他们,每个人都在刷手机,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我突然想起王芳说的话:可能在他们心里,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同学聚会。
到家后,他们说要休息,上楼就回了房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胸口闷得慌。
"怎么这么早回来?"王芳从厨房出来。
"他们说累了。"
"你别太在意,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不一样。"王芳在我旁边坐下,"你给他们买手表了?"
"嗯,一人一块。"
"多少钱?"
"15万。"
王芳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疯了?"
"没疯,就是想给他们留个纪念。"我低着头。
"建国,你清醒点行吗?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王芳的声音有些急,"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收礼物的时候连谢谢都说得很敷衍?"
我沉默了。确实,当我把手表递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是说了声"谢了",然后就收起来了,没有惊喜,没有感动,就像收到一个普通的东西。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忍忍吧。"王芳拍拍我的肩膀。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手机看了眼同学群,老张他们一条消息都没发。我翻了翻朋友圈,他们也没发今天的照片。
反而是别的同学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讨论工作、生活、孩子。我看着那些消息,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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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三天早上,我起得更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我想把行程安排得完美一点,至少让这次聚会有个好的结尾。
早餐还是王芳准备的,很丰盛。但他们下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昨天还要疲惫。
"昨晚没睡好?"我问。
"还行,可能认床。"老张说。
吃完早饭,我们出发去郊区的温泉度假村。路上,我特意绕远路,带他们看了看城市的发展。
"这一片都是新建的,去年才开发。"我指着车窗外,"咱们这边发展得挺快的。"
"嗯。"几个人应得很敷衍。
到了温泉度假村,我订的是VIP区,一个人688。五个人加上我,4000多块钱。
"建国,这太贵了。"老张又要拦我。
"没事,今天高兴。"我刷了卡。
温泉池很大,水温正好。我们泡在水里,雾气腾腾的。我以为这个环境能让大家放松下来,好好聊聊天。
"舒服吧?"我问。
"舒服。"他们说。
然后又是沉默。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了,主动开口:"老张,你那个小店生意怎么样?"
"还行吧,能糊口。"老张靠在池边,闭着眼睛。
"李明,你们公司真的在裁员?"
"嗯,今年经济不好。"李明的声音很低。
"那你有打算吗?"
"走一步看一步。"
我又问了王峰、赵亮、孙伟,得到的都是类似的回答。简短、敷衍、没有细节。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次聚会很无聊?"
五个人同时睁开眼睛看我。
"没有啊。"老张说。
"那为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们都是这个样子?"我的声音有些大,"当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建国,我们都老了。"李明说,"不像以前那么能闹腾了。"
"能闹腾是一回事,但至少该有点热情吧?"我站起来,"我准备了半个月,想让咱们有个好的聚会。但你们呢?见面就看手机,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我送你们手表,你们也不看一眼就收起来了。"
"建国..."王峰想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我打断他,"我这三天花了4万多块钱。不是说心疼钱,我就是想让咱们开心一点。但你们的态度,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
池子里安静得可怕。
"对不起。"老张低声说。
"我不需要你们说对不起,我就想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看着他们,"是不是20年过去了,咱们之间早就没有当年那种感情了?"
没人回答。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笑自己的一厢情愿,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算了,当我没说。"我从池子里出来,"你们泡吧,我在外面等。"
我裹着浴袍走到休息区,点了根烟。手在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生气。
半个小时后,他们也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建国,别生气。"赵亮说。
"我没生气。"我掐灭烟头,"走吧,去吃饭。"
最后的晚宴,我订的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包厢在28楼,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菜是我提前订的:鲍鱼、燕窝、龙虾、海参,还有几道特色菜。酒是30年的茅台,6800一瓶。
"来,最后一顿了,咱们好好喝。"我举起杯。
五个人也举杯,碰了一下。
"建国,这几天麻烦你了。"老张说。
"别说麻烦。"我一口干了。
气氛比之前好了一点,至少他们不再只顾着看手机。但那种客气和疏离感还在,像一堵墙,横在我们之间。
"建国,你这些年确实混得不错。"王峰说。
"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夹了块鲍鱼,"你们呢?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他们异口同声。
我知道他们在敷衍我。从见面到现在,他们一直在说"挺好的",但我能感觉到,他们过得并不好。
老张的衣服很旧,袖口都磨毛了。李明的眼睛里有血丝,明显是长期加班熬夜。王峰的手机屏幕碎了,但一直没换。赵亮的皮鞋后跟磨平了。孙伟总是皱着眉头,像有什么心事。
但他们不说,我也不好问。
吃到一半,老张突然说:"建国,我们明天得提前走。"
"提前走?"我愣了,"不是说好3号晚上走吗?"
"公司有急事,得赶回去。"李明说。
"我那边也有事。"王峰跟着说。
我看着他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那行吧,明天我送你们去车站。"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去就行。"
"那怎么行,我送你们。"
"真不用,你也忙。"老张坚持。
我没再说话,低头喝酒。一杯接一杯,喝得很猛。
"建国,少喝点。"赵亮说。
"没事,高兴。"我笑了笑,眼眶有点热。
晚上11点,晚宴结束。我已经喝得有点多,走路都不太稳。
回到家,他们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些没拆封的零食和烟,突然觉得很讽刺。
"怎么喝这么多?"王芳端来一杯蜂蜜水。
"没事。"我接过杯子。
"他们明天要走?"
"嗯,说公司有事。"
"可能真有事吧。"王芳在旁边坐下,"算了,至少聚过了。"
"聚是聚了,但有什么意义呢?"我苦笑,"还不如不聚。"
"别这么想。"
"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20年能改变这么多?"我看着王芳,"当年我们的感情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毕业的时候,我们抱头痛哭,说一辈子都是兄弟。现在呢?见面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去。"
"人都会变的,这很正常。"
"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王芳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7点,楼上传来动静。他们起床了。
我也起来,下楼去帮他们准备早餐。但他们说不饿,要直接走。
"那怎么行,至少喝点粥。"我说。
"真不用,我们在车上吃。"老张拎着行李箱下楼。
其他人也陆续下来,每个人都拿着行李。
"我送你们。"我拿起车钥匙。
"别送了,我们已经叫了车。"李明看了眼手机,"马上就到。"
我愣住了:"叫车了?"
"嗯,不想麻烦你。"
"麻烦什么,我..."
"建国,这几天真的谢谢你。"老张打断我,伸出手。
我和他握手,手心里全是汗。
"谢谢啊。"李明也过来握手。
然后是王峰、赵亮、孙伟,每个人都说"谢谢",然后就是"改天见"。
"改天见"这三个字,说得那么轻,那么淡,就像一个礼貌性的告别词。
"那个,你们..."我想说点什么。
"车来了。"老张看着窗外。
他们拖着行李箱出门,我跟在后面。
"路上小心。"我说。
"嗯,你也保重。"老张上了车。
其他人也陆续上车。车门关上,车子开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车子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街角。
王芳站在我身边:"走了?"
"嗯。"
"你还好吧?"
"没事。"我转身进屋,"我去睡会儿。"
躺在床上,我拿出手机,翻开同学群。里面很安静,一条消息都没有。
我想发个消息,问他们到家了没有。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不问了。
下午,我开始算账。这三天花了多少钱,我要算清楚。
餐饮费:海鲜餐厅8600,最后的晚宴12000,还有几顿便饭,总共18000。
住宿:温泉度假村4000,还有提前买的床品和洗漱用品,2000。
娱乐:KTV 1800,商场购物5000。
礼物:手表15万。
其他:烟酒、零食、油费等,9000。
加起来,42000。
我盯着这个数字,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王芳从楼下跑上来。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很可笑。"我把账单给她看,"4万2,就换来几句'谢谢'和'改天见'。"
"建国..."
"你说得对,我就是想太多了。"我躺回床上,"20年了,什么都变了。那些所谓的兄弟情,早就不存在了。"
"别这么说。"
"不然呢?"我看着天花板,"从他们来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不对劲。他们的眼神、态度、说话的方式,全都变了。我拼命想抓住以前的感觉,但根本抓不住。"
王芳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可能他们有自己的苦衷。"
"什么苦衷需要连一顿饭都吃得心不在焉?"我坐起来,"算了,不想了。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一直很低落。生意上的事情提不起精神,每天就是机械地工作、吃饭、睡觉。
我删掉了朋友圈那些聚会的照片,也没在群里发消息。他们也没联系我,群里还是一片死寂。
我偶尔会翻开他们的朋友圈,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发什么。但他们什么都没发,好像这次聚会从来没有发生过。
"还在想那件事?"王芳看我发呆。
"没有。"我说谎。
"明天我要去驿站取个快递,你陪我去吗?"
"你自己去吧,我没兴趣。"
第二天下午,王芳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节目放的什么根本没看进去。
一个小时后,王芳回来了,抱着一个大纸箱。
"什么东西?"我瞟了一眼。
"不知道,挺重的。"王芳把箱子放在茶几上,"你看看快递单。"
我懒得动,继续看电视。
"建国,你看看。"王芳坚持。
"又是什么推销的吧。"我不耐烦地说。
"这么重,而且..."王芳盯着快递单,脸色突然变了,"这号码,我好像在哪见过。"
"什么号码?"我转过头。
"就是那天,老张他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们连'改天见'都说得敷衍吗?我记得老张接电话时..."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坐直了身体,心里莫名慌起来。
"你自己看。"她把快递单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到上面的手机号码。心跳突然加快了。
半个月后,妻子从驿站抱回一个大纸箱,上面没有寄件人姓名。
"又是推销的吧。"我瞟了一眼。
"这么重,而且..."王芳盯着快递单,脸色突然变了,"这号码,我好像在哪见过。"
"什么号码?"
"就是那天,老张他们走的时候,你不是说他们连'改天见'都说得敷衍吗?我记得老张接电话时..."她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心里莫名慌起来。
"你自己看。"她把快递单递给我。
我接过来,手机号码后面手写了一行小字,但被胶带粘得模糊不清。我心跳突然加快,撕开胶带,掀开箱盖。
最上面压着一本相册,封面是我们六个人20年前的毕业照。相册下面,露出一角牛皮纸袋,上面用红笔写着几个大字。
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王芳倒吸一口凉气。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声。我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在那个牛皮纸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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