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
相恋两周年的纪念日这天，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朋友，却出轨了
两周年纪念日。
我订了市中心那家旋转餐厅，靠窗的位置，能俯瞰半个城市的灯火。
空气里有股雨后潮湿的泥土味，混着餐厅油腻的暖风，吹得人有点发闷。
陈阳迟到了四十分钟。
他坐下的时候，带着一身冰凉的湿气和歉意，“宝宝，对不起，临时来了个大客户，实在走不开。”
我笑着说没事，把菜单递给他。
他笑得像朵花，接过菜单，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就是这一下，我闻到了。
不是雨水的清新，也不是他常用的那款木质香古龙水。
是一种很甜腻的，带着脂粉气的花香。
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被人用力捏了一把，汁水四溅，腻得人发慌。
我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点了我最爱吃的惠灵顿牛排，还有那瓶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喝的红酒。
一切都完美得像是演练过一百遍。
他举起酒杯，“老婆，两周年快乐，往后余生，我都爱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深情。
如果不是他白色衬衫领口内侧，那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口红的印渍。
我几乎就要信了。
那颜色，不是我常用的任何一支。
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也祝你快乐，陈阳。”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他讲着公司里的趣事，讲着那个“大客户”有多难缠，讲着他为了我们的未来有多努力。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场蹩脚的独角戏。
他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回到家，一开门，客厅里那盏廉价香薰机正卖力地喷着甜腻的白茶味，企图掩盖这间出租屋里陈旧的霉味。
“累死我了。”他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
我走过去，捡起他的外套。
那股水蜜桃的甜香，更浓了。
我把外套拿到他面前，“陈阳，你今天见的‘大客户’，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什么香水？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烟味，难闻死了。”
“是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可你身上，怎么一股女人的味道？”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概两三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晚晚，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胡思乱想？”我被他这种倒打一耙的语气气笑了，“那你告诉我，你领口上的口红印，是哪来的？”
我把那点微小的、但在我眼里如同烙铁般的印记指给他看。
他脸色瞬间变了。
他一把抢过衣服，翻来覆去地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这可能是中午吃饭蹭到的吧，挤电梯的时候人多……”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陈阳，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没说话，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大型犬。
“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
空气凝固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直这么装死下去。
然后，他忽然泄了气似的，坐回沙发上，用手搓了搓脸。
“对不起，晚晚，我骗了你。”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今天……是去见我表妹了。”
“表妹？”我皱起眉，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他家的亲戚关系。
他有个表妹，叫张萌，上大学，比我们小五六岁。
“她失恋了，在酒吧喝多了，打电话给我哭，我能不去吗？她一个小姑娘，在那种地方多危险。”
他说得理直气壮。
“所以，她抱着你哭，把口红蹭你领子上了？还把香水味儿留你一身？”
“是啊！”他立刻点头，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哭得可伤心了，抱着我胳膊不撒手，我怎么推得开？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家没面子吧？”
我被他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为了你表妹的面子，就牺牲我们俩的纪念日？”
“我这不是怕你多想吗？”他走过来，想抱我，“我知道你介意这些，所以才没敢说实话。我错了，宝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放得很软，带着惯有的撒娇和讨好。
放在以前，我可能早就心软了。
但今天，我只觉得恶心。
我推开他，“陈阳，你表妹多大了？”
“二十一啊，怎么了？”
“二十一岁，不是十一岁。失恋了就去酒吧买醉，还要已婚的表哥扔下女朋友去陪着，她是不是没长骨头？”
他愣住了，“晚晚，你怎么这么说她？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冷笑，“二十一岁的巨婴吗？陈阳，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就是因为有女朋友，才更要跟别的异性保持距离，这不就是你以前教我的吗？”
他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开始不耐烦，“多大点事，至于上纲上线吗？我跟她清清白白的，就是兄妹情，你非要闹成这样？”
又是这样。
每次一说到他的家人，他就是这副态度。
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斤斤计较的恶人。
我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堵得慌。
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去书房睡。
“你冷静一下，我也冷静一下。”我扔给他一床被子。
他没再说什么，抱着被子进了那间不到五平米的小书房。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覆睡不着。
两年的感情，像个笑话。
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那个几乎不用的微博小号。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时，我帮他申请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说，这个号只为我一个人开。
最新一条微博，是半小时前发的。
“惹宝宝生气了，心烦。”
配图是一张书房小窗透出的月光。
我愣住了。
他是在……隔空示好？
心里那股憋闷的火，莫名其妙地消了一点。
也许，真是我太敏感了？
毕竟是亲戚，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把握分寸。
我正准备放下手机，一条评论跳了出来。
是张萌。
她的头像是张可爱的自拍，嘟着嘴，比着剪刀手。
她评论道：“哥，嫂子又跟你闹啦？她也太爱吃醋了吧。”
我点进她的主页。
最新一条，也是半小时前发的。
“有哥哥疼真好，给我买了最新款的包包，还陪我吃了烛光晚餐，失恋的阴霾一扫而空~[开心]”
配图是九宫格。
第一张，是一个崭新的、我认识的那个牌子的包，市场价至少一万五。
第二张到第八张，是各种角度的菜品照片。
惠灵顿牛排，香煎鹅肝，奶油蘑菇汤……
每一样，都和我晚上吃的一模一样。
背景，也是那家旋转餐厅。
只是角度不同。
第九张，是一张合照。
张萌亲昵地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笑靥如花。
男人被打了可爱的贴纸马赛克，但那件我亲手熨烫的、领口有微小褶皱的白色衬衫，我化成灰都认识。
那是陈阳。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有五分钟。
手脚冰凉，血液像是瞬间被抽干了。
原来，我才是那个“临时有事”被推掉的约会。
原来，他口中那个难缠的“大客户”，就是他那朵需要人疼爱的“好妹妹”。
原来，那顿所谓的补偿我的纪念日晚餐，只是别人吃剩下的残羹冷饭。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他陪着他的好妹妹吃完大餐，付了钱，然后匆匆赶来我这里，把同样的菜，再点一遍。
真是好体贴，好周到啊。
连敷衍都敷衍得这么有仪式感。
我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书房门口，一脚踹开门。
陈阳被吓了一跳，从折叠床上弹起来，“怎么了？地震了？”
我把手机直接摔到他脸上。
“陈阳，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愣如木雕。
“你不是说她失恋了吗？你不是说她哭得很伤心吗？她这是伤心？她这是开心得快要上天了吧！”
“还有这个包！一万五！陈阳，你哪来的钱？我们俩为了凑首付，连杯三十块的奶茶都不敢随便喝，你倒是大方，随手就给你‘好妹妹’买一万五的包？！”
“你用的是我们俩共同账户里的钱，对不对？！”
我像个疯子一样，一句接一句地质问他。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惨白。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虚弱无力。
“解释？好啊，你解释！”我抱起胳膊，冷眼看着他，“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那个包……是她早就看上的，我答应她考上大学就送她……这次她失恋，我就提前送了，想让她开心点。”
“烛光晚餐呢？也是为了让她开心点？”
“是……是她订的餐厅，她说想去很久了，我不好拒绝……”
“不好拒绝？”我气笑了，“陈阳，你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八岁！什么叫不好拒绝？你女朋友的纪念日和别的女人吃饭，你告诉我你不好拒绝？”
“她是我妹妹啊！”他突然拔高了声音，仿佛这是什么免死金牌。
“亲妹妹也不能这样！何况她是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
“晚晚，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可理喻？”他脸上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不耐烦的表情，“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兄妹情，你为什么非要把它想得那么龌龊？”
“龌龊？”我指着照片上张萌几乎贴在他脸上的嘴，“这叫单纯？陈阳，你眼瞎还是心盲？”
我们俩的争吵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累了。
我不想再跟他吵了。
“陈阳，我们分手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我一字一句地重复，“明天一早，你就从这里搬出去。”
“我不分！”他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晚晚，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我分手！我们两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小事？”我甩开他的手，“陈阳，这不是小事！这是欺骗！是背叛！”
“我没有背叛你！我爱的是你啊！”他喊道，眼睛都红了。
“你爱我？”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讽刺，“你爱我，就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傻子？你爱我，就是拿着我们俩辛辛苦苦攒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买名牌包？”
“陈阳，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你自己。你爱的是那个可以对所有人都好的、伟大的、无私的你自己！”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戳进了他最虚伪的核心。
他彻底没话说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扔到了门外。
他站在门口，像条被遗弃的狗。
“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跟她联系了。”
我没理他，直接关上了门。
世界清静了。
我关上的不是一扇门，是我眼瞎心盲的两年青春。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
我高估了他的脸皮，也低估了他家人的战斗力。
下午，我正在家里埋头赶一张插画稿，门铃被按得震天响。
我从猫眼里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
陈阳，他妈，还有他那个“好妹妹”张萌，三个人跟三尊门神似的堵在我家门口。
我不想开门。
陈阳他妈开始在外面拍门，一边拍一边喊：“林晚！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凭什么把我儿子赶出来？我们陈阳哪里对不起你了？”
声音大到整层楼都能听见。
我怕邻居报警，只能黑着脸打开门。
门一开，他妈就想往里冲，被我用身体挡住了。
“阿姨，有事说事，别进我家。”我的语气很冷。
“你家？这房子我儿子也付了房租的！”她叉着腰，一副要跟我干仗的架势。
“他付的那一半，我会按天折算退给他。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她气得指着我，说不出话。
这时，一直躲在后面的张萌怯生生地走上前来，眼圈红红的。
“嫂子，你别生我哥的气了，都是我的错。”
她一开口，我就想吐。
“你哥为了给我买包，刷爆了信用卡，还跟朋友借了钱。他不是故意要花你们的钱的，他只是太疼我了。”
她这话说得，真是又绿茶又白莲。
明着是道歉，暗着是告诉我，陈-阳-有-多-疼-她。
还顺便给他安上一个“为妹妹刷爆卡”的深情人设。
我差点要为她鼓掌了。
“哦？”我挑了挑眉，“刷爆了信用卡？那他可真够疼你的。你这哥哥认得值。”
陈阳他妈一听，立刻接话：“就是啊！我们家陈阳就是心善，重感情！对自己妹妹好点怎么了？你至于吗？不大度！”
我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奇葩，忽然觉得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行，你们重感情，你们大度。”我点点头，“那你们一家人就锁死吧，别来祸害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陈阳他妈不乐意了。
“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我看向陈阳，“陈阳，你今天带她们来，是想干什么？道德绑架我？”
陈阳一脸为难，“晚晚，我妈就是担心我。萌萌也是好心来道歉的。”
“好心？”我看着张萌，“你真的觉得你是好心？”
张萌被我看得缩了缩脖子，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哥吧，他不能没有你。”
“他不能没有我，还是不能没有我给他分担房租，给他做饭洗衣，给他当免费保姆？”
我一句话，戳破了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
陈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妈更是直接炸了，“林晚！你什么意思？我儿子堂堂一个本科生，会缺你一个给他做饭的？说得好像我们家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有没有占便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这两年，陈阳的工资，一大半都以各种名义“借”给了他家。
他弟弟要买电脑，他妈要换手机，他爸要交住院费。
我们俩的生活开销，几乎都是我在承担。
我不是没抱怨过，但每次陈阳都说：“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嘛？等我们结婚了，我爸妈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行了，我不想跟你们废话。”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
“房租一个月三千，他付一千五。这个月住了十天，我退他五百。水电燃气费这个月还没出，就算一百。物业费五十。一共六百五十块。”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钱转给了陈阳。
“钱货两清，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他妈的咒骂声，张萌的哭泣声，陈阳的哀求声，混成一团。
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真他妈的，像送走了一窝瘟神。
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删除了陈阳所有的联系方式，把他送我的东西都打包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包括那只他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我一直很珍视的泰迪熊。
扔掉的时候，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取代了。
我开始专心搞事业。
接了几个大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甚至没时间去想陈阳。
直到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我的好朋友，小桃。
“晚晚！你快看我发你的链接！那个渣男，又上新戏了！”
我点开链接，是一个本地生活论坛的帖子。
标题是：《树洞！我好像遇到了海王，求姐妹们帮忙鉴别！》
发帖人是个ID叫“迷路的小鹿”的女生。
帖子里，她详细描述了自己如何在一个画展上，认识了一个“温柔、帅气、有品位”的成功男士。
男士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每天早安晚安，鲜花礼物不断。
带她去吃高级餐厅，给她讲各种艺术史。
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直到昨天，男士带她去见自己的“表妹”。
“表妹”长得很可爱，但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一丝敌意。
吃饭的时候，还不停地跟男士撒娇，要他喂。
男士虽然拒绝了，但态度很纵容。
“小鹿”觉得很奇怪，回来后就发帖求助。
帖子里，她贴了一张男士的侧脸照。
虽然打了码，但那熟悉的下颌线，和手腕上那块我送他的手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陈阳。
我往下翻评论。
一楼：“姐妹快跑！这男的绝对有问题！”
二楼：“这不就是中央空调吗？还带个绿茶挂件。”
三楼：“等等！这个侧脸，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然后，一个ID叫“火眼金睛孙悟空”的用户，甩出了一张照片。
是张萌微博里的那张九宫格合照。
“楼主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他前阵子刚因为陪‘好妹妹’过二人世界，被谈了两年的女朋友甩了。这事儿在我们小区都传遍了。”
帖子瞬间炸了。
“我靠！无缝衔接啊！渣得明明白白！”
“心疼原配，也心疼楼主。”
“这个‘表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知三当三？”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义愤填膺的评论，心里五味杂陈。
小桃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怎么样？解不解气？我找人把这事儿顶上热门了！让渣男贱女社死！”
我笑了，“你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这是替天行道！”小-桃-理-直-气-壮，“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我没再说什么。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解气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感。
原来，他的套路，永远都是那几招。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挂了电话，我刷新了一下帖子。
“迷路的小鹿”更新了。
“谢谢大家，我已经把他拉黑了。刚想起来，他送我的那条项链，好像是高仿……专柜查无此款。还好我没陷进去，及时止损了。再次感谢各位姐妹！”
我看着那句“高仿”，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冲进卧室，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条项链。
是去年我生日，陈阳送我的，说是某奢侈品牌的经典款。
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他真是爱我爱到了骨子里。
现在想来，处处都是破绽。
我打开那个品牌的官网，仔细对比了一下。
果然，细节上有很多不同。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条项链也扔进了垃圾桶。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用廉价的爱和高仿的礼物，给我画了一个天大的饼。
而我，还傻乎乎地啃了两年。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这件事，成了我那段时间最大的笑料。
我和小桃每次提起，都笑得前仰后合。
笑他演技拙劣，笑他抠门抠到了新境界。
也笑我自己，眼瞎心盲。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陈阳的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晚晚，我们能见一面吗？”
“没必要。”
“就一面，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沉默了。
“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你，你不来，我就不走。”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里一阵烦躁。
小桃说：“别去！去了就是给他脸！”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不是为了旧情复燃，而是想给这段关系，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
我到的时候，陈阳已经在了。
他瘦了好多，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起来老了十岁。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晚晚，你来了。”
我没坐下，就站在他对面。
“有话快说，我只有十分钟。”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晚晚，你现在……对我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
“情分？”我笑了，“陈阳，你跟我谈情分？你拿着我们俩的血汗钱去给别的女人买包的时候，怎么不谈情分？你用高仿货骗我的时候，怎么不谈情 newpage ？”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知道错了，晚晚。”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那件事之后，公司的人都在背后议论我，那个女孩也跟我断了联系。我妈天天在家骂我，说我没出息，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张萌呢？”我冷不丁地问。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她……她跟我妈大吵了一架，也搬出去了。她说我妈当初答应她，只要她搅黄了我们的事，就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现在又反悔，说她是个祸害精。”
我听着这出狗血大戏，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点想笑。
真是活该。
一窝子自私自利的人，凑在一起，不互相撕咬才怪。
“所以，你现在是众叛亲离，走投无路，才想起我这个‘备胎’了？”
“不是的！”他急切地否认，“我是真的发现，只有你才是真心对我好的人！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改，我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管，我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断了联系！”
他站起来，想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陈阳，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问题，不是花心，也不是抠门。”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骨子里的自私和懦弱。你永远都在权衡利弊，永远都在选择对你最有利的那条路。你对我好，是因为那时候，我对你‘有用’。现在你发现别人靠不住了，又想回头来找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原地等你？”
他呆住了。
“我们回不去了。”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有些人的离开，不是失去，是排毒。
我以为，和陈阳的纠葛，到此就彻底结束了。
没想到，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精彩。
一个月后，我因为一个合作项目，去了一家广告公司。
在会议室里，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萌。
她瘦了，也憔悴了，脸上那股天真无邪的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生活磋磨过的疲惫。
她看到我，也愣住了，眼神里满是尴尬和躲闪。
她是那家公司的实习生。
整个会议，她都低着头，不敢看我。
会议结束后，她堵在了电梯口。
“林……林小姐。”她鼓起勇气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对不起。”她深深地鞠了一躬，“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我没说话。
“我……我被学校退学了。”她小声说，“论坛那个帖子，被我们导员看到了。我哥……陈阳，他也被公司辞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后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后悔。我当初，就是嫉妒你。嫉妒我哥对你那么好，嫉妒你们的感情那么稳定。我姑姑，就是我哥他妈，她一直不喜欢你，觉得你家境不好，帮不上他们家。她就跟我说，只要我能拆散你们，她就同意我哥跟我在一起。”
“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她苦笑，“我以为我赢了，结果呢？我哥根本不爱我，他只是享受那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我姑姑也翻脸不认人，说我是个狐狸精，把我赶了出来。”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在这种小公司当个打杂的实习生，一个月两千块钱，连房租都付不起。”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可怜吗？
有点。
但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选的吗？
“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我淡淡地说。
电梯来了，我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她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我没有回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张萌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没想到，那件事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小桃知道了我的想法，直接在电话里骂我：“林晚，你是不是圣母病又犯了？他们那是自作自受，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同情他们，谁来同情你？”
“要不是你及时止损，现在被骗财骗色、一无所有的就是你！你清醒一点！”
小桃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浇醒了。
是啊。
我为什么要同情他们？
在我为了省钱，每天吃泡面的时候，他们在高级餐厅里烛光晚餐。
在我为了赶稿，熬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他们在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他们何曾同情过我？
我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是拜他们所赐。
我凭什么要去可怜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那点不适感，瞬间烟消云散。
我不是圣母，我只是个凡人。
有爱有恨，有血有肉。
我的善良，很贵。
不能随便给。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陈阳和张萌。
听说，陈阳回了老家，在一个小县城里找了份工作，相亲结婚了。
听说，张萌没能在那个城市待下去，也回了老家，后来怎么样，就没人知道了。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生活，走上了全新的轨道。
我用自己攒的钱，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的事业也越来越好，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插画师。
我认识了新的人，开始了新的感情。
他是个程序员，有点木讷，不懂浪漫。
但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默默帮我修好坏掉的电脑，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送来热乎乎的饭菜。
他的爱，不华丽，但很踏实。
像冬日里的暖阳，像深夜里的明灯。
有一天下班，我们路过那家旋转餐厅。
他问我：“想不想去试试？看起来很高档的样子。”
我笑了笑，“不用了，那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
他“哦”了一声，没再多问，拉着我的手，带我去了街角那家我最爱吃的麻辣烫店。
热气腾腾的烟火气里，我看着他被辣得满头大汗，却还不停地往我碗里夹我爱吃的鱼豆腐。
我突然觉得，这才是爱情最真实的样子。
不是虚假的浪漫，不是昂贵的礼物。
而是落实在一蔬一饭、一言一行里的，那些微小而确定的温暖。
那段失败的感情，像一场重感冒。
来势汹汹，让我狼狈不堪。
但病好了，也就好了。
它让我看清了人性的复杂，也让我更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
它让我明白，一个男人值不值得爱，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不要看他顺境时对你有多好，要看他逆境时，愿不愿意拉着你的手，一起走。
更重要的是，它让我学会了爱自己。
只有先爱自己，才能拥有爱别人的能力，也才能吸引到真正爱你的人。
那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
“有些告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配图是两只牵在一起的手，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
很快，小桃点了赞，评论道：“祝你幸福，我的女孩。”
我回她：“必须的。”
窗外，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我知道，属于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来的生活，平淡却也温馨。
我和男友，我们叫他老许吧，一个典型的理工男，感情稳定地进入了第三年。
我们开始谈婚论嫁。
双方父母见面，一切顺利得让我有点不真实。
老许的爸妈是退休教师，知书达理，对我非常和善。
我妈对他也很满意，觉得他老实、靠得住。
就在我们开始看婚房，计划未来的某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再次打乱了我的生活。
是陈阳的妈妈。
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没了当年的嚣张气焰。
“林晚……是，是我……”
我本想直接挂掉，但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停住了。
“陈阳……他出事了。”
我心里一沉。
“他……他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们家……我们家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带着哭腔，“给他看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医生说，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不然……”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我的声音很冷。
“林晚，阿姨知道，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她开始哀求，“但你跟陈阳毕竟有过两年感情，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他？”
“我怎么帮？”我反问，“我不是医生，我也没钱。”
“你可以去……去做个配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医生说，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的概率最大。我跟他爸都去试了，都不行。他弟弟……他弟弟不肯去。”她说到这里，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想来想去，只能来求求你了。你们在一起那么久，说不定……”
我被她这番神逻辑气得浑身发抖。
“阿姨，你是不是疯了？我凭什么要去给他做配型？我是他什么人？”
“你……你不是爱过他吗？”她喃喃地说，“你不是说，要跟他过一辈子吗？”
“那是在他没有背叛我之前！”我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他为了别的女人，把我当猴耍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我们有过感情？现在他出事了，需要人捐肾了，你们倒想起我来了？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林晚，你救救他吧，算我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们给你，我们砸锅卖铁也给你！”
“我不要钱！”我打断她，“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肾都跟他配型成功，我的也不会！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我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老许下班回来，看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把事情跟他说了。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走过来，抱住我。
“别怕，有我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我瞬间安定了下来。
“这件事，你不想管，就不用管。谁也别想道德绑架你。”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陈阳的妈妈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楼下。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她看到我，直接跪了下来。
“林晚，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救救我儿子！”
周围的同事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我窘迫到了极点。
我想去扶她，她却死死地抱着我的腿不放。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阿姨，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
“我不！除非你答应去做配型！”
我们俩就这么僵持在公司门口，像一出荒诞的闹剧。
最后，还是保安过来，强行把她拉开了。
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小桃。
小桃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这家人是吸血鬼吗？敲骨吸髓啊！林晚，你听我的，立刻报警！告她骚扰！”
“可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我犹豫了。
“可怜？她可怜，你当初就不可怜吗？她儿子把你当备胎，她带着小三上门逼宫的时候，她怎么不可怜？林晚，我告诉你，对付这种人，你越心软，她越得寸进尺！”
小桃的话，再次点醒了我。
是啊。
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的“可怜”，就委屈自己？
我没有欠他们任何东西。
第二天，陈阳的妈妈又来了。
这一次，我没给她下跪的机会。
我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阿姨，我最后跟您说一次。第一，我跟陈阳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第二，捐肾是个人意愿，不是法律义务，您无权强迫我。第三，如果您再来骚扰我，影响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我会立刻报警，并且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
我的语气冷静而坚定。
她看着我手里的手机，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您听明白了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林晚，你好狠的心啊！我们陈阳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狠心就狠心吧。
我的善良，只留给值得的人。
这件事，在我公司传得沸沸扬扬。
有同情我的，也有在背后说我冷血无情的。
“毕竟是谈过的男朋友，人都快没了，去做个配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就是啊，万一配上了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这些风言风语，或多或少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没有去辩解。
子非鱼，安知鱼之痛。
他们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许知道后，直接在公司内部论坛发了个帖子。
他没有长篇大论，只写了几句话。
“林晚是我未婚妻。她的过去，我全部知情，并且支持她所有的决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评判一个受害者。如果再有不实言论，法务部见。”
他是公司的技术总监，说话很有分量。
帖子一出，所有的议论都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他，哭了很久。
“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一家人。”他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
我以为，风波会就此平息。
我太天真了。
一个星期后，网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关于我的帖子。
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心狠前女友见死不救，昔日恩爱男友命悬一线！》
《名校毕业插画师，人美心狠，拒绝为前男友捐肾！》
帖子里，把我塑造成一个嫌贫爱富、冷血无情的“蛇蝎美人”。
说我当初看上陈阳，是因为他家要拆迁。后来发现拆迁无望，就立刻傍上了公司高管，把重病的陈阳一脚踢开。
帖子里，还附上了我的照片、公司信息，甚至是我家的住址。
一时间，我成了网络暴力的中心。
我的微博、手机，被各种辱骂信息淹没了。
“你怎么这么恶毒？人家都快死了！”
“祝你跟你那个高管，天长地久，断子绝孙！”
“地址已经扒出来了，姐妹们，组团去给她家泼油漆！”
我看着那些恶毒的诅咒，手脚冰凉。
我不知道，人性可以恶到这种地步。
我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我报了警。
但警察说，这种网络暴力，取证很难，处理起来需要时间。
那几天，我不敢出门，不敢开手机。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老许请了假，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他一边安慰我，一边帮我搜集证据，联系律师。
“别怕，有我在。”这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小桃通过她的人脉，查到了幕后黑手的IP地址。
指向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张萌。
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已经很惨了吗？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小桃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她自己跌到了泥里，就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我拿着证据，再次报了警。
这一次，警察很快就找到了张萌。
在证据面前，她承认了一切。
她说，她恨我。
她觉得，如果不是我，她的人生不会变成这样。
是我的“绝情”，毁了她和陈阳，也毁了她自己。
所以，她要报复我，要让我身败名裂。
她联系了陈阳的妈妈，两个人一拍即合，自导自演了这出大戏。
她们找了网络水军，买了热搜，目的就是把我彻底搞臭。
真相大白。
网上舆论瞬间反转。
那些曾经骂我的人，又开始掉过头来骂她们。
张萌因为造谣诽谤，被拘留了。
陈阳的妈妈，也因为涉嫌寻衅滋事，被带走了。
一场闹剧，终于以一种荒诞的方式收场。
我赢了。
但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只觉得疲惫。
身心俱疲。
老许帮我申请了年假，带我去了海边。
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每天在沙滩上散步，看日出日落。
海风吹散了我心里的阴霾。
我看着身边这个沉默却可靠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激。
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这一切。
“老许，”我叫他。
“嗯？”
“我们结婚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亮亮的。
“好。”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
但那一刻，我知道，就是他了。
我们回去后，很快就领了证。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小桃是我的伴娘。
她看着我，眼睛红红的，“晚晚，你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我笑着说。
生活，终于回归了正轨。
我换了工作，去了一家更清净的公司。
老许也依然是那个忙碌的程序员。
我们的日子，平淡如水，却也甘之如饴。
偶尔，我还是会想起陈阳。
我问过小桃，他后来怎么样了。
小桃说，他最终还是没等到合适的肾源，走了。
他妈妈，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弟弟，拿着家里最后一点钱，去了外地，再也没回来。
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
只剩下一声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
我和老许在阳台上喝茶。
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编程书，我靠在他肩膀上，刷着手机。
我看到一篇关于原生家庭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让我很有感触。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把手机递给老许看。
他看完，扶了扶眼镜，说：“我觉得，也可以用后半生，治愈前半生。”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啊。
前半生的伤痛，或许无法抹去。
但我们可以选择，用后半生的幸福，去覆盖它，治愈它。
就像伤口会结痂，春天会到来。
人生，总要向前看。
我放下手机，抱住他。
“老许，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治愈了我。”
他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也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那些黑暗的、痛苦的过往，都过去了。
迎接我的，将是光明而温暖的未来。
因为我身边，有一个愿意陪我一起，用后半生治愈一切的人。
而我自己，也终于学会了，如何与过去和解，如何勇敢地走向未来。
有些成长，注定要与伤痛相伴。但只要跨过去，就是一片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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