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与新欢缠绵时,岳母来电质问:我女婿为何在别人婚礼当新郎?
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给卫生间的地漏通头发。
黏腻、潮湿、混杂着洗发水和陈腐水垢的气味,像我们这段婚姻的缩影,堵在喉咙口。
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疯狂震动,嗡嗡声穿透了水流声,带着一股不耐烦的催促。
我趿拉着湿漉漉的拖鞋走出去,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岳母娘”。
心头一紧。
这个时间点,她老人家不应该在楼下花园跟着她的老姐妹们跳广场舞吗?
“喂,妈。”我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电话那头却像炸了锅,岳母尖利的声音差点刺穿我的耳膜。
“陈阳!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对得起我们家薇薇吗?”
我愣住了,手里还捏着一团刚从地漏里掏出来的头发。
“妈,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了?”
“你还装!你还有脸问我你怎么了?”
岳母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我们老家亲戚都把视频发我脸上了!你跟别的女人结婚,婚礼办得那么热闹,你把我们薇薇当什么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结婚?
跟别的女人?
“妈,您是不是搞错了?我在家呢,刚还在通下水道。”
“你少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视频里那个穿西装、戴胸花,笑得跟朵花一样的人不是你?!”
她吼得声嘶力竭,“我女儿为了这个家,天天在外面加班出差,累死累活,你在家里倒好,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敢在外面搞小动作!”
“陈阳我告诉你,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被她这通劈头盖脸的臭骂给骂傻了。
什么视频?什么婚礼?
“妈,您先把视频发给我看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全小区的亲戚群都传遍了!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啪”的一声,电话被她狠狠挂断。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冰箱压缩机低沉的运转声。
我看着手里的那团头发,黑色的,长长的,是林薇的。
她已经“出差”一周了。
不到十秒,我的微信“叮”地响了一声。
岳母发来一个短视频。
画面很晃,像是隔着很多人偷拍的。
背景是一个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婚礼舞台,上面站着一对新人。
新郎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
虽然画面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人,确实是我。
他身边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
视频里,司仪正用激昂的声音喊着:“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画面里的“我”,微笑着,低下头,轻轻吻在了新"新娘"的额头上。
背景音里,是亲戚们善意的哄笑和祝福。
我愣在原地,像一尊木雕。
一种极其荒诞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我明明在这里,在家,在这个被生活琐事填满的、略显陈旧的公寓里。
可视频里的那个“我”,却在另一个时空,享受着人生中最光彩夺目的时刻。
我忽然想起来了。
这是上周六,我表妹陈雪的婚礼。
我盯着视频,气得说不出话。
这帮亲戚,看热闹不嫌事大,断章取义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里隐约有海浪的声音。
“喂?什么事?我在开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疲惫。
又是开会。
她的会,似乎永远也开不完。
“你妈刚刚打电话给我,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我妈?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你麻烦了?”林薇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轻蔑,仿佛在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发给我一个视频,说我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声轻笑。
“噗……你说什么?”
“我说,你妈,以为我背着你结婚了。”我一字一顿地重复。
“哈哈哈哈……”林薇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她怎么那么可爱啊?是不是老家哪个亲戚又瞎传话了?”
她的笑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只有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嘲弄。
“你能不能跟你妈解释一下?”我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怎么解释啊?我这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管这些八卦?你自己跟她说不就完了?多大点事儿。”
“我说了,她不信!”
“那我也没办法,”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陈阳,我现在在谈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能不能请你不要拿这些家庭琐事来烦我?”
“项目比你妈的情绪还重要?比你丈夫被人冤枉还重要?”我质问道。
“是。”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项目关系到我能不能升总监。陈阳,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我……”
“行了,不说了,我们总监叫我了。挂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就是我放弃了年薪百万的项目经理职位,回家当了三年“家庭主夫”换来的结果。
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处理“家庭琐事”的工具人。
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无比心酸。
当年,她哭着求我,说她事业在上升期,不想放弃机会。说等她稳定下来,就换我出去闯。
我信了。
我辞掉了前途一片光明的工作,一头扎进了柴米油盐和孩子的屎尿屁里。
我以为这是我们为了美好未来的共同牺牲和分工。
现在看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眼瞎心盲”。
我点开那个视频,又看了一遍。
视频里的“我”,笑容灿烂,眼神明亮。
那是我很久没有过的样子了。
自从当了全职爸爸,我的眼神里,只剩下疲惫和琐碎。
我忽然被自己这种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我在跟一个虚假的视频置什么气?
我应该去解决问题的源头。
我再次拨通了岳母的电话。
“妈,那个视频是我表妹陈雪的婚礼。”
“你表妹结婚,要你上去当新郎?”岳母的声音依旧充满怀疑。
“是,因为她未婚夫,就是我妹夫,婚礼当天早上急性阑尾炎,送医院手术了。”
我耐着性子解释,“两家亲戚都到了,酒席也订好了,为了不让场面难看,不让长辈们丢脸,我姑姑和姑父求我,暂时上去走个过场,把仪式完成。”
“所以,我就临时上去‘扮演’了一下新郎。”
我说得口干舌燥。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许久,岳"母才半信半疑地开口:“真的?”
“千真万确。您要不信,可以给陈雪打个电话问问。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岳母脸上那种将信将疑又有点拉不下脸的表情。
“行了,我知道了。”她生硬地扔下这句话,“那……那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家亲戚乱拍乱发!”
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是是是,不怪您。”我忍着气,顺着她的话说。
“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家待着也不是个事。我们家薇薇多辛苦啊,你看看你,都快跟社会脱节了。”
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敲打。
“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在家里是没地位的。”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没地位。
这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了,妈。”
我挂了电话,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闷得我喘不过气。
我打开手机,点开林薇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三天前发的,九宫格,定位在三亚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配文是:“团队作战,不负韶华。”
照片里,她和一群同事笑靥如花,穿着清凉的夏装,在沙滩上,在泳池边,在豪华的会议室里。
每一张照片,都透着一股精英范儿。
唯独没有一张,是真正在“开会”的。
我一张一张地放大照片,像一个侦探在寻找线索。
然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张合照上。
林薇站在人群中央,笑得灿烂。
她身边,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男人,亲密地揽着她的腰。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林薇的腰侧。
而林薇,身体微微向他倾斜,姿态亲昵。
这个男人我认识。
顾峻。
林薇的顶头上司,公司新来的副总。
她在我面前提过几次,说他有能力,有手腕,是她学习的榜样。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点开那个男人的头像,进入他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是开放的。
最新一条,也是三天前发的。
只有一张照片。
一双脚。
一双男人的脚和一双女人的脚,在沙滩上,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
那双女人的脚上,涂着豆沙色的指甲油。
我记得这个颜色。
上周,林薇“出差”前一天,我陪她去做的。
她说,这个颜色显脚白。
我当时还笑她:“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臭美。”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不懂,这是职场女性的精致。”
现在我懂了。
这份精致,不是给我看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把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酸水灼烧着我的食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双眼通红的男人。
我觉得他好陌生。
好可悲。
原来,真正的小丑,是我自己。
岳母的电话,像一个引信,点燃了我心中早已埋下的炸药。
而林薇朋友圈里的这张照片,就是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陈阳,一个985毕业的高材生,曾经是业内最年轻的项目总监,带过的项目流水过亿。
我以为我为爱牺牲,是伟大的。
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活该被戴绿帽子的傻子。
我擦干眼泪,走出卫生间。
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那我就,干一票大的给你们看看。
我回到客厅,拿起手机。
我没有再给林薇或者岳母打电话。
没有意义。
我打开了电脑,登录了一个许久未用的邮箱。
里面,躺着几封未读邮件。
都是以前的猎头和老同事发来的。
“陈总,最近有空吗?我这有个新项目,非你不可。”
“阳哥,出来聚聚啊,哥几个都想你了。”
“陈阳,你真打算当一辈子家庭主夫啊?太浪费了!”
我看着这些邮件,一字一句,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那个世界,曾经属于我。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复邮件。
“李总,项目资料发我看看。”
“兄弟们,这周末,我请客。”
“不当了。准备重出江湖。”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那块巨石,被搬开了一点。
然后,我开始整理东西。
我把林薇所有的照片、我们俩的合影,从家里的各个角落找出来,放进一个箱子里。
把她买给我的衣服、鞋子,全都打包。
把这个家里,所有属于她的、带着她气息的东西,一件一件,清理出去。
我像一个冷静到冷酷的清道夫,清除着过去三年的所有痕迹。
这个过程里,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我的大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指令。
项目经理的职业病犯了。
我把这次“离婚”,当成了一个项目来做。
第一步,信息收集和风险评估。
我需要证据。
确凿的、无法抵赖的证据。
我登录了我们的家庭云盘。
里面存着孩子的照片、旅游的视频,还有……林薇手机的自动备份。
她大概早就忘了这个功能。
或者,她根本不屑于对我设防。
我点开备份相册,日期调到最近一个月。
一张张照片跳了出来。
酒店的自拍、奢侈品店的购物小票、和顾峻的亲密合影……
甚至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里,顾峻从背后抱着林薇,两人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景。
顾峻的下巴抵在林薇的头顶,轻声说:“薇薇,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就跟他摊牌,好不好?”
林薇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嗯……再等等吧,孩子还小。”
“你就是心太软。”顾峻吻了吻她的头发,“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我知道。”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把视频和所有照片,都下载到了一个加密的U盘里。
配不上。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关掉电脑,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开始复盘我们这几年的婚姻。
我想起我为了照顾发烧的孩子,三天三夜没合眼,而她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找个保姆?我明天有个重要的会。”
我想起我为了给她一个生日惊喜,学着做了她最爱吃的惠灵顿牛排,结果她一个电话就说要加班,让我自己吃。
我想起我父母生病住院,我想回去看看,她却说:“来回折腾什么?直接打点钱过去不就行了?你现在是全职,又没收入。”
一桩桩,一件件。
那些被我用“她工作忙”、“她压力大”的借口强行压下去的委屈和心酸,此刻,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原来,不是我变得敏感多疑。
是她的爱,早就转移了。
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承认。
我睁开眼,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很好。
林薇,顾峻。
既然你们觉得我“配不上”。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一个“配不上”的男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送孩子去幼儿园。
回来的路上,我绕道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王的律师,四十多岁,精明干练。
我把加密U盘插进他的电脑。
“王律师,我想离婚。这是我妻子婚内出轨的证据。”
王律师一张一张地看着照片,表情越来越严肃。
“陈先生,这些证据非常充分。从法律上讲,您是无过错方,在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上,都有绝对的优势。”
“我不要她的钱。”我平静地说,“我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一人一半,公平分割。”
王律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孩子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这个……林女士的工作和收入都比您现在要好,法官在判决的时候,可能会考虑到这一点。”王律师有些为难。
“我知道。”我点点头,“所以,我需要您帮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证明我未来的收入能力,远超于她。”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他。
那是我昨天连夜做出来的“职业规划和商业计划书”。
“这是我接下来半年的计划。我会重新回到职场,并且,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赚到比她多得多的钱。”
我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是属于项目总监陈阳的自信。
王律师看着我,眼神从惊讶,变成了欣赏。
“陈先生,我明白了。”他合上文件,“我会尽我所能,为您争取最大的权益。”
“谢谢。”
从律所出来,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了眯眼,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接下来,就是执行了。
我约了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吃饭。
地点选在了一家他们都喜欢的江湖菜馆。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
“阳哥!你可算出山了!”
“就是,我们都以为你要当一辈子‘家庭煮夫’,给我们这帮大老爷们丢脸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我。
我笑了笑,拿起酒杯:“以前是我糊涂,让兄弟们见笑了。今天,我自罚三杯。”
我连干了三杯白酒,喉咙里火辣辣的。
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痛快。
“阳哥,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想通的?”一个叫胖子的兄弟问我。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我淡淡地说。
“说得好!”
大家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我说了我的打算。
“我想自己干。成立一个项目咨询公司。”
“自己干?阳哥,现在市场可不好做啊。”
“我知道。但我有人脉,有经验,还有你们。”我看着他们。
席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我的能力。
当年在公司,我带的团队,是业绩最好的。我走的这三年,他们几个也都被提拔了,成了各个部门的骨干。
“阳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辞职跟你干!”胖子第一个表态。
“对!算我一个!”
“还有我!”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脸,眼眶有些发热。
“谢谢兄弟们。但我现在一穷二白,不能拖累你们。”
“你们还在公司,就是我最大的资源。以后,有好的项目,记得介绍给哥哥就行。”
“那必须的!”
那顿饭,我们喝了很多酒,聊了很多过去和未来。
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那种掌控一切、运筹帷幄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周后,林薇“出差”回来了。
她拖着行李箱,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
“哎哟,累死我了。这次的项目太难搞了。”
她像往常一样,等着我给她递上一杯温水,然后帮她收拾行李。
但我只是站在客厅中央,冷冷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她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陈阳,你今天很奇怪。”
“是吗?”我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份文件,扔在她面前。
“你看看这个,就不奇怪了。”
林薇疑惑地拿起文件。
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另一份,是她和顾峻在三亚酒店里的亲密照片,打印出来的。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调查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没有调查你。”我平静地说,“我只是看了一下你忘了删除的手机备份。”
“你……”她气得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薇,我们离婚吧。”
我不想再跟她争吵,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离婚?”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阳,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你吃我的,用我的,你有什么资格?”
“就凭这个。”我指了指那些照片。
“你别忘了,你是过错方。”
她的气焰瞬间被我打压了下去。
她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害怕。
“不……我不同意离婚!”她突然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陈阳,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也是一时糊涂!”
她开始哭。
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一时糊涂?”我甩开她的手,“林薇,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在三亚的海滩上,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一时糊涂’?”
“你花着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给他买十几万的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一时糊涂’?”
“你在他怀里,说我‘配不上你’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一时糊涂’?!”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大概没想到,我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没有?”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了那段视频。
“薇薇,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就跟他摊牌,好不好?”
顾峻的声音,清晰地在客厅里回响。
林薇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她彻底破防了。
“陈阳,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
“我说了,离婚。孩子归我,财产平分。”
“不行!”她尖叫起来,“孩子不能给你!你一个没有工作的男人,怎么带孩子?”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把我的商业计划书,扔在她面前。
“这是我的公司,下周一正式开业。我的收入,很快就会是你望尘莫及的。”
林薇捡起那份计划书,难以置信地看着。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抽她的耳光。
她熟悉的、那个运筹帷幄的陈阳,回来了。
只是,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她颤抖着问。
“算是吧。”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从你妈那个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就开始计划了。”
“我得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老婆,在外面给别人当‘富贵太太’呢。”
我用上了她最喜欢讽刺我的词。
林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像个调色盘。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彼此彼此。”我淡淡地说,“你在三亚‘开会’的时候,不也演得挺好吗?”
“我……”她无言以对。
“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对孩子不好。”
我说完,转身回了书房,关上了门。
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个堆满证据的客厅里。
我知道,这场仗,我赢了。
但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只有一片荒芜。
那天晚上,林薇没有签字。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接到了岳母的电话。
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是兴师问罪,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陈阳啊,你和薇薇,是不是闹别扭了?”
“妈,我们准备离婚。”我直截了当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
“为……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打电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关您的事。”
“那……那是因为薇薇?她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看来,林薇已经跟她通过气了。
“您问她吧。”我不想多说。
“陈阳啊,”岳母的语气软了下来,“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薇薇她就是事业心强了点,人还是爱你的,爱这个家的。”
“她还年轻,不懂事,你多担待一点。”
我听着岳母这套颠倒黑白的说辞,气笑了。
“妈,她不懂事?她都快三十了。她跟别的男人在外面开房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不懂事?”
我把话说得很难听。
因为我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
你必须比她更不讲理。
电话那头,岳母被我噎住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薇薇?她……她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嫌我没本事,赚不到钱,满足不了她的虚荣心?”
“陈阳,你别这么偏激。薇薇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她升了总监,你们的日子不也更好过吗?”
这套逻辑,我听吐了。
“所以,为了升总监,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婚姻?这是你们林家的家教?”
“你!”岳母气得说不出话。
“妈,我再跟您说最后一遍。这个婚,我离定了。如果您还想认我这个‘女婿’,就劝她赶紧签字。不然,我们法庭上见。”
“到时候,那些照片和视频,我都会作为证据提交。您女儿和那个顾总监,以后在公司还想不想做人,就看您了。”
我这是在威胁她。
我知道这很卑鄙。
但对付卑鄙的人,就得用卑鄙的手段。
岳母彻底没声音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如果林薇婚内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她们林家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陈阳,你……你别冲动。”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岳母这道坎,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林薇。
果然,当天晚上,林薇红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陈阳,我们谈谈。”
“谈什么?”
“我……我同意离婚。”她说这话的时候,指甲掐进了手心。
“但是,我也有条件。”
“说。”
“财产可以平分,但孩子必须归我。我可以给你一笔补偿。”
她还是不肯放弃孩子。
我知道,孩子是她最后的筹码。
她想用孩子来牵制我,或者,用孩子来维系她“完美人妻”的形象。
“不可能。”我拒绝得很干脆。
“陈阳,你别逼我!”她激动起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带孩子?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
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张照片。
是我新公司的营业执照。
法人代表:陈阳。
“明天,我的第一个项目就要启动了。合作方是城东的张总,你应该听说过。”
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
张总,是他们行业里的大鳄。
顾峻想搭上他那条线,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成功。
“你……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仅认识他,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淡淡地说。
这是我以前积攒下的人脉。
我只是,很久没用而已。
林薇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可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被她嫌弃、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能量。
她一直以为,我离开了她,就一无是处。
“所以,你觉得,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一个出轨的母亲,还是一个有能力、有事业、并且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孩子的父亲?”
我步步紧逼。
林薇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亲手种下的因,就必须自己吞下这个果。
“签字吧。”我把离婚协议和笔,又一次推到她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再反抗。
她颤抖着手,在“林薇”两个字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觉压在心头三年的大山,终于被移开了。
我自由了。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带着孩子,搬出了那个充满了压抑回忆的家。
我的新公司,也正式开张了。
胖子他们几个,虽然没有辞职,但都利用业余时间来帮我。
张总的那个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的专业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客户的认可。
第一个月,公司就实现了盈利。
我的生活,开始重新走上正轨。
忙碌,但充实。
我每天送孩子上学,然后去公司处理工作。晚上回家,陪孩子做游戏、讲故事。
周末,带他去公园,去科技馆。
孩子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小心翼翼看妈妈脸色的孩子了。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爸爸,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一阵温暖。
我知道,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至于林薇,我听说她过得并不好。
她和顾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在公司传开了。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流言蜚语,已经足够让她抬不起头。
听说,那个她寄予厚望的总监位置,也泡汤了。
顾峻为了自保,也开始渐渐疏远她。
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哭着求我复合。
她说她知道错了,她说她不能没有我和孩子。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林薇,路是你自己选的。往前走,别回头了。”
后来,她就再也没有打来过。
半年后,我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在业内小有名气。
我接了几个大项目,忙得不可开交。
但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那种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看项目报告,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表妹,陈雪。
“哥,你现在有空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有空,怎么了?”
“我跟大鹏(她丈夫)现在在你公司楼下,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我笑了。
“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事。”
“那不行,必须得感谢。要不是你,我那天就糗大了。”
我看了看时间,也快到饭点了。
“行,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我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陈雪和她丈夫大鹏站在公司门口,冲我招手。
大鹏的腿已经好了,看起来精神不错。
“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次的事,太谢谢你了。我这辈子都欠你一个人情。”
“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找了附近一家餐厅。
席间,陈雪突然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哥,我听说……你离婚了?”
“消息还挺灵通。”我坦然承认。
“那……嫂子她……”
“她挺好的。”我不想多说。
陈雪看了看我,叹了口气。
“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什么事?”
“就是我结婚那天,我有个同学也来了。她……她在林薇嫂子她们公司上班。”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说,她那天看到林薇嫂子了。”
“看到她了?”我愣住了,“她不是在三亚出差吗?”
“没有。”陈雪摇摇头,“我同学说,那天她们公司在隔壁的度假村搞团建。她亲眼看到,林薇嫂子跟一个男的,手牵手进了酒店。”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表妹结婚那天,正是我岳母打电话质问我的那天。
也就是说,在我为了维护她娘家的脸面,在婚礼上扮演一个小丑的时候。
她,林薇,就在离我不远的另一个地方,跟她的情人,花前月下。
而她的母亲,却在电话里,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我百般辱骂。
我一直以为,那通电话,是一切的开始。
现在我才知道,那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
甚至连稻草都算不上。
那只是一个荒诞的、充满了黑色幽默的巧合。
我突然很想笑。
原来,老天爷都在帮我。
用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让我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哥,你没事吧?”陈雪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事。”
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觉像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
电影的主角,是个傻子。
但现在,电影结束了。
傻子,也醒了。
“都过去了。”我对陈雪说,也对自己说。
吃完饭,送走陈雪他们。
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
手机响了,是胖子打来的。
“阳哥,晚上有个局,都是圈里的投资人,来不来?”
“来。”
我挂了电话,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国贸三期。”
车子启动,汇入滚滚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一片平静。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再是那个围着厨房和孩子打转的家庭主夫陈阳。
我是项目总监陈阳。
是星辰咨询公司的创始人陈阳。
是一个,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陈阳。
至于林薇,和她那可笑的“上流社会梦”。
就让她,烂在那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世界里吧。
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车子停在国贸三期楼下。
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昂首挺胸,走进了那片属于我的,灯火辉煌的战场。
关掉那部曾响个不停的手机,我才发现,一个没有杂音的世界,原来可以这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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