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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我爱了他整整十年。 他生性冷淡,却从未反对 过我们的婚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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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了纪淮川十年,从青涩校服到洁白婚纱。 他性子冷,从不主动,却也没拒绝过我的靠近。 联姻的消息传出时,他正在国外谈生意,只回了一个「好」字。 我以为这就是他表达愿意的方式。 直到暴雨夜,我拿着胃药推开酒吧包厢的门。 合作方的大小姐正贴在他身边劝酒,我上前阻拦。 他掀眸看我,眼神比窗外的冰雹还冷: 「真以为自己是纪家的少夫人了?」 「多管闲事。」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我,我的眼泪混着雨水滴在地毯上。 第二天,我把离婚协议放在他书房。 纪淮川,从此你的事,与我无关。

第一章 十年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沈知意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上的一个旧相框。照片是高中毕业那年的夏天拍的,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她,微微侧头看着身旁那个穿着同样校服,却已然身姿挺拔、眉眼冷淡的少年——纪淮川。

背景是校园里那棵老槐树,蝉鸣仿佛能穿透时光,响在耳畔。

十年了。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从青涩懵懂到如今即将嫁他为妻。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特关提示音。她几乎是立刻拿了起来,解锁。

只有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好。】

来自纪淮川。回复的是她三天前发出的,关于两家最终商定的联姻日期和细节的邮件。他那时正在国外谈一个重要的并购案。

一个“好”字,和她预想中一模一样。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期待中的任何一点波澜,甚至比不上商业文件里他偶尔会打的“已阅,转项目部处理”。

可沈知意还是反复看着那个字,指尖轻轻摩挲过屏幕,眼底最后一丝不确定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太久、几乎成为本能的温柔与……认命。

她爱他,从那个阳光刺眼、他无意间替她挡开篮球的午后开始,整整十年。他性子冷,从未主动靠近,却也从未推开过她亦步亦趋的追随。他会默许她跟在身后,会吃掉她精心准备却做得不太成功的便当,会在她家逢变故时,用最不近人情的方式提供帮助,让她无法拒绝。

这桩婚事,是沈家高攀。濒临破产的家族急需纪家这棵大树,而纪家,或许看中了她的乖巧、知根知底,以及……她对纪淮川毫不掩饰的、十年如一日的爱意。

纪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知意,淮川就是那个性子,你多担待。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爱表达。”

她信了。

她总是愿意相信的。相信他的沉默是默许,他的冷淡是天生,他的不拒绝,就是一种另类的接受。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她以为,她终于快要捂热那块寒冰了。

窗外雨势渐大,砸在窗上如同擂鼓。沈知意想起纪淮川有胃病,应酬时尤其容易犯。今天下午他刚回国,晚上就有推不掉的酒局。

她蹙眉,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心里的担忧像藤蔓一样滋生缠绕。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对话界面,上一次消息停留在一周前,她问他那边天气如何,他没有回。

【淮川,你在哪里?胃还好吗?】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犹豫片刻,她打电话给他的特助周良。

周良接得很快:“沈小姐。”

“周特助,淮川晚上在哪里应酬?他电话没人接,我有点担心他的胃。”

周良那边有些嘈杂,他压低了声音:“在‘迷城’酒吧,V888包厢。纪总他……喝了一些了。”

迷城。那是城里最烧钱也最隐秘的销金窟。

沈知意的心揪了一下:“我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她立刻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常备的胃药,塞进手包。想了想,又去厨房温了一小瓶蜂蜜水,仔细用保温杯装好。

佣人张妈看着她忙碌,忍不住劝:“小姐,雨这么大,让司机送您去吧?”

“不了,张妈,你休息吧,我自己开车去。”她不想兴师动众,尤其是在纪淮川面前。他一直不喜欢她过分介入他的生活,她得把握着分寸。

拿起车钥匙和伞,沈知意推开了家门。狂风裹挟着雨点瞬间扑了她一身,冷意刺骨。她撑开伞,几乎是瞬间,伞骨就被风吹得变了形。

雨太大了,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她咬着牙,顶着狂风暴雨,快步走向车库。裙摆和鞋子很快湿透,冰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摆动,前方视线依旧模糊。她握紧方向盘,深吸一口气,将车缓缓驶出车库。

为了他,这点风雨算什么。过去的十年,比这更难熬的时刻,她也一个人走过来了。

她只是担心他的胃。

只是……想见他。

第二章 迷城

“迷城”门口,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像一只只倦怠的眼睛。

即使打着伞,从停车场到酒吧大门这短短一段路,沈知意身上也几乎湿透。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冰冷黏腻。裙摆滴着水,在她脚下汇成一小滩狼狈。

门口穿着考究的服务生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还是职业化地躬身引她进去。

与门外的狂风暴雨截然不同,酒吧内部是另一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音乐几乎要掀翻屋顶,空气里混杂着昂贵的香水、酒精和烟草的味道。灯光暧昧,切割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像一群光怪陆离的鬼影。

沈知意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她很少来这种地方,纪淮川更从不带她来。

她循着周良给的包厢号,穿过喧嚣的人群。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因为湿透而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V888包厢在走廊最深处,相对安静一些。

她在门口站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整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裙,却发现只是徒劳。她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抬手,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金属线条的门。

包厢内的景象,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刺入她的眼底。

光线昏暗迷离,巨大的环形沙发上坐满了男男女女。空气中酒气更浓,夹杂着欢声笑语。

而纪淮川,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袖口挽到手肘,小臂结实流畅。他微微向后靠着沙发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交叠的膝盖上。

即使是在这样放松的场合,他周身依然散发着一种疏离的、上位者的气场。

但吸引沈知意全部目光的,是他身边那个几乎要贴在他身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漂亮,一身当季高定连衣裙,勾勒出火辣的身材。卷发慵懒,妆容精致。沈知意认得她,是这次纪氏重要合作方,林氏集团的千金,林薇薇。

此刻,林薇薇正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身子几乎靠在纪淮川的手臂上,红唇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纪总,这杯可是我亲自给您倒的,您再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哦?”

声音娇嗲,带着明显的挑逗。

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

“是啊纪总,林小姐亲自劝酒,这面子可不能不给!”

“淮川,难得林小姐这么有兴致……”

纪淮川没什么表情,薄唇微抿,眼神落在酒杯上,看不清情绪。

沈知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呼吸一滞。

他的胃不好,不能喝烈酒。她知道的,他身边的人多少也知道些。可现在,没有人阻止,包括他的特助周良,只是垂手站在稍远的地方,眼观鼻,鼻观心。

她攥紧了手包,指甲几乎要嵌进柔软的皮革里。那里面,放着给他准备的胃药和温热的蜂蜜水。

她不能再看他这样喝下去。

第三章 多管闲事

脚步像是自己有意识,沈知意穿过包厢里弥漫的烟雾和酒气,径直走到了纪淮川面前。

她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闯入、浑身湿透、显得格格不入的女人身上。

林薇薇最先反应过来,漂亮的眉毛蹙起,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你谁啊?”

沈知意没有看她。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纪淮川脸上。

他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惊讶,没有关切,只有一层化不开的冰冷雾气,比窗外的暴雨更让人心寒。

沈知意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淮川,你胃不好,别喝烈酒。”

她说着,从手包里拿出那板胃药,和那个小小的保温杯,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给你带了药,还有蜂蜜水,是温的。”

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林薇薇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从疑惑变为恍然,随即染上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小姐啊。”

那声“沈小姐”,叫得意味深长。

纪淮川的目光,终于从酒杯,移到了茶几上的药和保温杯,然后,又缓缓上移,落在沈知意苍白湿漉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慢,带着一种审视的、居高临下的冷漠。

包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背景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轰鸣。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穿了沈知意所有的强装镇定。

“真以为自己是纪家的少夫人了?”

语调平直,没有任何情绪,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沈知意猛地僵住,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补充了三个字:

“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这四个字,在沈知意的脑海里疯狂回荡,放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看着眼前这张脸,这张她爱了十年,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脸。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害怕。

他眼底没有丝毫动容,只有赤裸裸的……厌烦?或者说,是连厌烦都懒得付出的轻蔑。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惊讶,好奇,怜悯,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

林薇薇率先嗤笑出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重新将酒杯递到纪淮川唇边:“纪总,我们喝我们的,别让不相干的人扫了兴。”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气氛重新变得活络,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沈知意站在那里,像一座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孤岛。

冰冷的湿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但比身体更冷的,是心。

那颗十年如一日为他跳动,为他担忧,为他充满期待的心,在这一刻,被他亲手掷于地上,摔得粉碎。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汹涌地模糊了视线。她拼命地睁大眼睛,不让它们掉下来。

不能哭,沈知意,不能在这里哭。

可是,怎么忍得住呢?

十年的付出,十年的青春,十年的小心翼翼和满怀期待,原来在他眼里,只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多管闲事。

滚烫的泪水,最终还是冲破了眼眶,混着脸上未干的雨水,一起滑落。一滴,两滴……悄无声息地砸在脚下昂贵却肮脏的地毯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没有人看见。

或者说,没有人在意。

他更是早已收回了目光,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世界在她周围喧嚣,她却只觉得一片死寂。

她看着那板孤零零躺在茶几上的胃药,看着那个她细心温好的保温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吸进去的都是冰冷的、带着酒味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

没有再去看那个男人一眼,她缓缓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身后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那片令人作呕的喧嚣,也隔绝了她十年无望的爱恋。

第四章 狼狈

推开“迷城”厚重的大门,狂风裹挟着更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来。

沈知意像是没有感觉,径直走入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彻底浇透,冷意钻心刺骨,却奇异地让她混沌灼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她没有去车库,只是漫无目的地沿着空旷的街道往前走。

高跟鞋踩在积水的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湿透的裙子紧紧包裹着她,勾勒出单薄而颤抖的身形。头发黏在脸上,雨水顺着发梢、脸颊不断流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街灯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拉长了她孤独而狼狈的影子。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

十六岁那年,篮球场边,他面无表情地挡在她面前,那个飞来的篮球砸在他的手臂上,他只是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十八岁毕业典礼,她鼓足勇气想找他合影,他却已被簇拥着离开,她只抓拍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二十岁,她家出事,父亲一夜白头,他出现在医院走廊尽头,递给她一张支票,声音冷淡:“先应急。”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接受他如此直接的“施舍”。

二十二岁,她进入纪氏旗下的公司实习,偶尔在电梯里遇到他,他目不斜视,仿佛从不认识。

二十四岁,两家开始有意联姻,他从未表态,却也没有反对。

二十五岁,订婚宴,他迟到早退,全程应付,她却因为指尖短暂的触碰,心跳失序了一整晚。

二十六岁,就是现在。

她以为的默许,原来只是不屑于回应。

她以为的靠近,原来是他划下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真以为自己是纪家的少夫人了?”

“多管闲事。”

原来,这十年,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感动了自己,却烦扰了他。

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她身边,按了下喇叭。车窗降下,是周良带着担忧的脸。

“沈小姐,雨太大了,我送您回去吧。”

沈知意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雨水迷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但她还是看清了周良脸上的不忍。

连一个特助都看得出的狼狈,纪淮川却视而不见。

她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不用了,周特助。我自己可以。”

“沈小姐……”周良还想说什么。

沈知意已经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背影在暴雨中摇摇欲坠,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勇。

周良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升上车窗,吩咐司机离开。

沈知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直到冷得失去知觉。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欲言又止。

报出纪淮川公寓的地址时,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是他们婚后的“家”,他几乎从不回去,她却精心布置了许久。

现在,那里也不再是她的归宿了。

第五章 抽身

回到那间顶层公寓,空旷、冰冷,奢华得像一个没有温度的样板间。

这是纪淮川的住处,也是他们名义上的婚房。她用了半年时间,一点点添置她以为他会喜欢的软装,暖色调的抱枕,阳台生机勃勃的绿植,厨房里齐全的厨具……

可现在看起来,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可笑。男主人甚至不曾留意过这些变化。

沈知意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模糊的霓虹光影,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向客房——这半年里,她真正居住的房间。

湿透的衣服被她一件件褪下,扔在浴室的地上,像一团抹布。

热水从花洒喷涌而出,雾气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她站在水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冰冷僵硬的躯体,皮肤渐渐泛红,可那股寒意,却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无论如何也驱不散。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睛红肿,唇瓣干裂。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伸出手,用力抹去镜子上的水雾,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结束了。

纪淮川,到此为止了。

她擦干身体,换上了干爽的睡衣。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打开了房间的灯,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文档空白的光标闪烁着。

她沉默片刻,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五个字——

离婚协议书。

打下这五个字时,她的心奇异地没有疼,只是一片麻木的空洞。

她不需要律师,沈家虽然式微,该有的见识她都有。关于财产分割,她没有任何要求。纪家给予的,沈家得到的,她一分都不会多拿。

她只要求一点:解除婚姻关系。

条款简洁,措辞冷静,逻辑清晰。

当她敲下最后一行字,点击打印时,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雨不知何时停了,天际泛着一种灰白的、倦怠的光。

打印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吐出几张还带着温度的纸。

沈知意拿起那几张纸,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拿起笔,在签名处,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沈知意。

字迹清晰,有力,不再有任何犹豫。

她将协议装进一个普通的文件袋里。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物品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个客房。衣服,书籍,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那个旧相框。

她将相框塞进箱子的最底层,合上行李箱。

做完这一切,她环顾这个她住了半年,却从未真正拥有过的“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拿起文件袋和手包,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

她走到玄关,打开门,没有丝毫留恋地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如同一个句号。

第六章 余波

清晨,纪淮川回到公寓时,带着一身未散的酒气和宿夜的疲惫。

他扯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胃部隐隐传来不适,提醒着他昨晚的放纵。

客厅里安静得过分,空气中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没有在意,径直走向厨房,想倒杯水。经过客房时,脚步顿了一下。房门开着,里面整洁得……有些空荡。

他蹙眉,走过去。

房间里属于沈知意的痕迹,消失了。衣柜空了一半,书桌干净整洁,床头柜上那个她一直摆着的蠢兔子台灯也不见了。

他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松开。

走了?

因为昨晚的事?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烦躁。女人就是这样,敏感,麻烦。

他拿出手机,找到沈知意的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传来。

纪淮川挂断电话,脸色沉了几分。闹脾气?关机?

他走到客厅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气灌下去,冰冷的液体暂时压下了胃里的灼烧感,却让那股莫名的烦躁更清晰了些。

他并不觉得自己昨晚的话有多过分。不过是陈述事实。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她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过度关心,介入他的社交,本就是越界。

他以为她一直很懂事。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将水杯重重放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机震动起来,是特助周良。

“纪总,上午九点与林氏的签约会议,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另外……沈氏集团的沈总刚才来电,询问您今天是否有时间,他想约您见面。”

沈总,沈知意的父亲。

纪淮川眼神冷了下去。这是搬出家长了?

“不见。”他声音冷淡,“签约会议照常。”

“是。”

挂了电话,纪淮川走到书房,准备换身衣服去公司。

推开书房门,他的目光瞬间被书桌正中央放着的那份陌生文件吸引。

纯白色的文件袋,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他走过去,拿起,抽出里面的文件。

首页,“离婚协议书”五个加粗的黑体字,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眼帘。

纪淮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七章 协议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纪淮川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几乎是迅速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沈知意”三个字,清晰、决绝地映入他的眼底。

墨迹早已干透。

日期,是今天。

所以,她不是闹脾气关机,不是等他去哄。

她是真的走了。并且,给他留下了这个。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毫无征兆地窜上心头。比昨晚在酒吧被她打扰时,更甚。

她怎么敢?

离婚?

谁给她的权利?

他压下心头的火气,快速浏览协议内容。越看,脸色越沉。

协议简单得令人发指。她没有要求分割任何财产,包括纪家因为联姻给予沈家的那些利益,她明确表示放弃,由沈家自行与纪氏协商处理。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离婚。

干净利落,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划清界限。

纪淮川将协议摔在书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沈知意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他转而打给周良,声音冷得能结冰:“查沈知意现在在哪。”

“沈小姐?”周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纪总。”

几分钟后,周良回电:“纪总,沈小姐早上八点十分乘坐出租车离开了公寓,目前手机关机,无法定位。需要联系交通部门调取监控吗?”

纪淮川下颌线绷紧:“不用了。”

他挂了电话,胸口那股无名火灼烧得厉害。

她是有备而来。

躲他?

呵。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渐渐苏醒的城市。阳光刺破云层,洒落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沈知意。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眼神怯怯又充满希冀的女孩;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的女人;那个他以为会一直安分守己待在他划定圈子里的“纪太太”……

竟然敢率先甩出一纸离婚协议。

真是……好得很。

他倒要看看,没有他的允许,她能躲到哪里去。没有纪家,沈家又能支撑几时。

等她碰了壁,自然会认清现实,乖乖回来。

至于这份协议……

纪淮川转身,拿起那份离婚协议,面无表情地将其撕成两半,再对折,扔进了桌旁的碎纸机。

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纸张瞬间化为碎片。

想离婚?

除非他点头。

第八章 新居

城市的另一头,一个普通的中档小区里。

沈知意站在一间一居室的客厅中央,看着搬运工人将她的最后一个箱子放下。

“谢谢,辛苦了。”

她付了钱,送走工人,关上门。

房间不大,装修简单,但干净整洁,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洒进来,暖融融的。

这是她昨天下午,在去找纪淮川之前,就联系中介租好的房子。押一付三,用光了她工作几年所有的积蓄。

当时只是下意识地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新打扫过的淡淡清洁剂味道。

这里没有纪淮川,没有那段令人窒息的关系,只有她自己。

她拿出新买的手机卡,插进手机,开机。旧卡已经被她取出,折断,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过去十年,那个号码只为一个人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消息。现在,不需要了。

她登录微信,换了新的头像——一片空旷的蓝天。然后,将纪淮川的账号,从通讯录里删除,拉黑。

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放在一边,开始整理行李。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当她把几本常看的书放进书架时,手指无意中触到了底层那个硬硬的相框。

她动作顿住,沉默了几秒,还是将它拿了出来。

照片上的少年少女,青春正好。只是少年的目光,从未真正落在身旁的女孩身上。

她看了片刻,然后打开相框后面的扣子,取出照片,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撕成了两半。属于纪淮川的那一半,被她扔进了废纸篓。属于她的那一半,犹豫了一下,没有撕,而是塞进了书架最角落的一本书里。

就当是,对那十年青春的祭奠。

从今往后,她是沈知意,只是沈知意。

她走到阳台,看着楼下小区里嬉闹的孩子和散步的老人,阳光照在她身上,带来久违的暖意。

手机响起,是新号码的提示音。是她在国外留学时关系不错的学长顾衍之发来的邮件,询问她近况,并再次发出邀请,希望她能考虑加入他在国内新成立的设计工作室。

沈知意看着邮件内容,眼神微动。

她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也曾有过自己的梦想和锋芒。只是为了追逐纪淮川的脚步,毕业后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进了纪氏旗下一個不痛不痒的部门,做着无关紧要的文职工作,慢慢磨平了棱角。

现在,是时候捡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邮件:

【衍之学长,谢谢你的邀请,我很有兴趣。不知最近是否有时间,可以当面详谈?】

点击发送。

一种崭新的、带着些许不确定却更多是期待的情绪,在她心底慢慢滋生。

纪淮川,没有你,我会活得更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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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谈生肖
2025-11-01 11: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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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7 22:5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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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01 23:4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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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31 15: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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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农老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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