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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L·弗里德曼,《纽约时报》外事评论专栏作家,1981年加盟本报,三度荣获普利策奖,著有《从贝鲁特到耶路撒冷》(获国家图书奖)等七部著作。
“现实由你亲手创造,真相不过是可以被揉捏的东西。”——电影《学徒》中罗伊·科恩对唐纳德·特朗普所言。
周一听到特朗普总统对以色列人和阿拉伯人说他们正站在“中东新时代的历史性拂晓”之时,感觉就像在看他向银行家兜售一个计划,要在一片有毒废料场上建一座全世界最大、最漂亮、最惊人的酒店。一方面你会想,这人一定疯了,他难道不懂这片土地的历史吗,你不可能在那里盖酒店。可另一方面,你脑海深处又有个声音在低语,如果他真能成呢。
特朗普把威逼、恭维与夸张搅拌在一起的本事,确实令人瞠目。周一他在以色列议会克内塞特以及埃及沙姆沙伊赫一场聚集二十多位世界领导人的会议上的演讲,淋漓尽致地展示了这一点。我愿意承认,任何传统外交官或国际关系学者都不会建议总统冒这样的险,宣称我们已经踏上通往中东和平的道路,而且由他唐纳德·特朗普来担任“和平理事会”的主席,将这件事办成。但特朗普上的是商学院,而不是外交学院,他显然相信,自己可以靠哄、靠压、靠虚张声势,把这场冲突“搞”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既然这种策略曾让特朗普在房地产里多次破产,也让他在政治上连任两届总统,我既不押他赢也不押他输。我只想免费给他一条建议,总统先生,想把这桩买卖谈成,你就得快行动,打破常规。
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到这一点。我知道时机尚早,但此刻连通往下一阶段的试探性小步都未见端倪。我没有看到任何摆上台面的联合国决议,用以组建一支阿拉伯国家/国际维和部队,在加沙监督哈马斯解除武装并维护安全,直到一支合格的巴勒斯坦安全部队建立起来。我也没有看到为重建所需的数十亿美元有任何资金落实,更不清楚由谁将遴选并管理那套应当取代哈马斯治理加沙的“巴勒斯坦技术官僚内阁”。与此同时,哈马斯已经借助其内政部与警察部队,在加沙重新巩固控制。
“以国家安全班底单薄而闻名的特朗普政府,连负责近东事务的助理国务卿都尚未获得参议院确认。国务卿马可·鲁比奥已经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同时还在扮演国家安全顾问的角色。而把这项和平进程一路推进至今的史蒂夫·维特科夫与贾里德·库什纳也各自还有自己的公司要经营。”
以记者的身份说,如果我想弄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何推进,我完全不知道该打给谁。这样下去必然埋下祸根。
因为,总统先生,把你带到这一步的人质释放、囚犯交换和停火,并不足以把你带向更广泛的中东和平,除非你同时对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以及哈马斯的监督方:土耳其、埃及和卡塔尔严令立规矩。你没有一秒可以歇。作为一个希望你成功的人,我必须提醒你,第一阶段已经很难,而真正的难还在后头。
你需要对内塔尼亚胡说:“我不得不强拉着你才走到这一步。谢谢你肯走到这一步。我甚至试图为你在贪腐案件上争取赦免。但我现在必须知道,下一阶段你是与我同进,还是与我作对。你是否愿意转向以色列政治的中间立场,组建一个能够与经过改革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合作的联合政府,以取代哈马斯,并在加沙与约旦河西岸共同治理?还是你要继续沿用自1996年以来你对历任美国总统那一套做法,默许哈马斯在加沙维持存续,同时削弱西岸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从而对我宣称以色列没有和平伙伴?”
对卡塔尔、土耳其、埃及以及任何准备向加沙派兵的阿拉伯国家,特朗普也需要说类似的话:“你们是要迫使哈马斯解除武装,为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重返加沙铺路,还是要在哈马斯试图重夺控制之际与之暧昧周旋。”
虽然哈马斯已经释放信号,愿意把加沙的民政管理交给另一个巴勒斯坦实体,但该组织从未公开确认会解除武装,尽管看起来私下里说过。特朗普周一表示:“他们说他们会解除武装。如果他们不解除武装,我们会让他们解除武装。”他还补充说,自己相信这会在一个“合理的时间”发生。如果哈马斯拒不解除武装,那就会给比比(Bibi,内塔尼亚胡昵称)一个重启战争的借口,从而回避下一阶段摆在他面前的各种政治地雷。
换个说法,如果特朗普要把他的“二十点计划”转化为地区和平,就必须先彻底打破内塔尼亚胡与哈马斯之间那种扭曲的“共依存”关系,两者二十多年来相互“成全”,让彼此在政治上都得以存续。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1996年的以色列大选。此前,时任总理伊扎克·拉宾(被一名反对《奥斯陆协议》的以色列极端分子刺杀。最初的民调显示,拉宾的继任者希蒙·佩雷斯优势明显。然而,哈马斯一心要阻挠奥斯陆进程,而这正是佩雷斯曾出力促成的路线。内塔尼亚胡也强烈反对奥斯陆,因此哈马斯希望他赢。为在暗中败坏佩雷斯的名声并提升“比比”(Bibi,内塔尼亚胡昵称)的胜算,哈马斯发动了一轮血腥致命的自杀式爆炸行动。
奏效了。九天内六十多名以色列人遇难,这股冲击力把强硬派的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推到前台,使其击败鸽派的希蒙·佩雷斯,赢下选举。
这种“共依存”也解释了为何这些年内塔尼亚胡要撮合卡塔尔向哈马斯输送数亿美元现金,用成袋的现钞把它在加沙维持在可运转状态。与此同时,内塔尼亚胡过去曾经、现在仍在尽一切可能削弱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后者每天都在与以色列安全部门合作,努力避免西岸局势失控。
如果不在可行的最短时间内由一个经过改革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替代哈马斯,如果内塔尼亚胡不建立一个更偏中间的执政联盟,或者以色列选民不把他换下,特朗普就根本不可能把当前的停火推进为更广泛的和平。
要有和平,内塔尼亚胡与哈马斯之间的这种“比比—哈马斯共依存”就必须终止。
当特朗普在二月抛出那个把加沙清空巴勒斯坦居民、把那里建成法式里维埃拉的疯狂主意时,他并没有帮自己。“特朗普不懂,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各自心底都深藏着一个最执念的幻想,那就是有一天对方会消失。”以色列作家阿里·沙维特对我说,“当特朗普二月建议把加沙清空居民时,他让以色列右翼认为他们的白日梦就要成真。加沙会被吞并,西岸将是下一个。”
而现在,八个月过去,特朗普来到耶路撒冷,告诉同一群以色列人,不会有对加沙或西岸的吞并。沙维特说:“这是一场惊人的转变。这正在把比比的弥赛亚派右翼盟友逼到墙角。二月里放任疯狂的那个特朗普,如今在强迫以色列直面现实,巴勒斯坦人就在这里,我们必须想办法与他们共处。”
我相信,这迟早会发生,而且在我看来更可能更早。特朗普会意识到,如果他想让加沙的和平取得成功并向外扩散,他就必须尽快促成一个经过改革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进入加沙。
在2007年6月被哈马斯驱逐之前,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曾经治理过加沙,而且是在一套法律、经济与贸易框架下进行治理。这套框架是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通过两年艰苦谈判在《奥斯陆协议》中确立的。现在只需要把这套框架“掸掸灰尘”。相反,如果此刻试图从零开始为加沙重塑一套治理架构,是个错误。光组织就得花上几个月,哈马斯会趁机利用这一真空。
此前之所以把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排除在外,只是为了满足内塔尼亚胡的政治需要,让西岸与加沙永远没有一个统一的巴勒斯坦领导层。
可比比的政治需要与美国通往永久和平的利益并不一致,从来都不一致。特朗普此前不得不照顾内塔尼亚胡的政治需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接下来,特朗普需要跨过这些需要,把下一阶段的安排强力落地。
他会这样做吗。让我注意到的是,在沙姆沙伊赫峰会上,特朗普与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马哈茂德·阿巴斯单独寒暄。《纽约时报》报道:“两人结束低声交谈、对着镜头摆姿势时,特朗普握住阿巴斯的手,拍了两下。巴勒斯坦领导人面带微笑,特朗普竖起大拇指,露出他那招牌式的大笑容。”
对总统来说,这一步不错。因为在我看来,唯一的长期解决方案,是在加沙与西岸建立一个巴勒斯坦国家,其边界与以色列通过谈判确定。这个国家必须由一个经过改革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来治理,阿拉伯国家与国际社会的维和部队需持续为其提供安全保证,确保这个巴勒斯坦国家永远不对以色列构成威胁。同时,一个国际性的“和平理事会”需要提供经济保障,确保其发展成功。
但通往那里只有一条路。哈马斯必须尽快解除武装。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必须尽快完成改革并融入加沙。内塔尼亚胡要么在中间寻找新的执政伙伴,要么走入政治荒野。
以他们各自当下的样子,没有一个是长期和平的合格伙伴。愿他们的转变,或者他们的退场,尽快发生。
Thomas L. Friedman,托马斯·L·弗里德曼自1995年起担任本报(《纽约时报》)国际事务专栏作家。他于1981年加入本报,之后于1982年出任贝鲁特分社社长,1984年任耶路撒冷分社社长,1989年在华盛顿担任外交记者,后来还担任过白宫记者和经济记者。
弗里德曼曾荣获1983年普利策奖(黎巴嫩国际报道)、1988年普利策奖(以色列国际报道),以及2002年普利策评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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