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五星级高中”名单出炉,宛如一场盛大的教育加冕礼。
金光闪闪的牌匾,就是质量认证,相当于教育界的“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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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这几十年,从省重点到国家级示范,再从到星级高中到如今的五星级,名头更迭,折腾不止。
评了个奖,发了个牌子,师资水平就脱胎换骨了?办学成效就升级换代了?
教育简化为某块牌匾,学校沦为一座座“星级酒店”,师生成了啥?
当我们总是急于给马车换上更华丽的轮子,有没有问问它要驶向何方?
挂了五星牌子,面子有了,办学经费有倾斜,升学综评上有优惠,周边房价也会水涨船高。
而那些四星的呢?必须卧薪尝胆、咬牙冲刺。至于一星二星三星,则要哭晕在厕所了。
评上的、没评上的,校长都不敢怠慢;家长们也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心气难平。
压力都给到了老师们、孩子们,于是内卷再上新台阶。
荣膺五星的学校,自然是喜大普奔,仿佛镀了金身。
五星学校的孩子,自然是五星学子,其喜洋洋者矣!
只是,这些孩子的睡眠时间也能达五星标准吗?刷题量是否也是五星的?
近视率、肥胖率、心肺功能、爆发力、心理健康水平,也是五星的吗?
听说结果出来,坊间各种不服气,评出了怨气,评出了矛盾。比如在南京,29中被拿下了,评论区一片不平之声。
五星之中,还分出了两批,第一批20所;第二批30所。20、30,不多不少,整整齐齐。
更牛的是,第一批叫立项建设学校,第二批叫建设立项学校,这种文字游戏玩的,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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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是省教育厅发布的,盖着亮眼的红章,必须权威。
这个章来得不容易。评估由评估院组织专家开展,材料评审、现场考察、整改复核,被评的学校莫不“脱了一层皮”。
大家都知道,评估院是教育厅的下属组织。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自己评价自己,都是熟悉的配方。
评价是为了发展,而非为了制造排名和分层。
美国有一种CIPP评价模式,在教育和公共政策领域极具影响力。
它好比一位医生,负责对象的治疗和康复。
Context(背景),看病因:哪里不舒服?该治吗?
Input(输入),开药方:用什么药?方案可行吗?
Process(过程),观疗效:吃药后反应如何?需要调整吗?
Product(成果),查结果:病治好了吗?有副作用吗?
它和“五星评比”的区别是:医生是为了康复,法官只负责下判决书。
教育评价,在于关注公平和质量提升,而非制造加剧焦虑的登记标签。
国家去年已启动人工智能赋能教育行动,推动“人机共生型评价共同体”。
遗憾的是,多地依然停留在行政主导的单向度评判,用最传统的方式强化学校的等级划分。
想问一下:既然是办人民满意的教育,“人民”为什么缺席了评估?
还想问:作为省级教育行政部门,高中双休工作做得如何?教师减负可有实效?校园餐孩子们可还满意?
解决这些老百姓急难愁盼的问题,交出了怎样的答卷?
果然,锦上添花的事情做得风生水起,雪中送炭的事情嘛,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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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前,没有这些“劳什子”评比,教学水平如何?人才培养怎样?
放眼海外,那些真正的一流名校,何曾见过他们争评“星级”?
再想起来,我们评选了全世界最多的院士,依然在诺奖评选中被摁在了地上。
屠呦呦获得诺奖的青蒿素研究,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成果。
今年的诺奖颁布后,出现了一位短暂失联者弗雷德·蓝姆斯德尔,彼时他正在山林中探索。
因为诺奖无需申报和答辩,不用跑项目,托关系,然后在电视前痛哭流泪等待宣布。
当然,既然诺奖不待见我们,我们也无需贴上热脸,大骂其“无用”“阴谋”即可。
我们可以自己开更多奖,自己给自己发奖,不用看别人脸面。
教育从娃娃抓起,让我们评更多的星,“星”光灿烂,照亮前程。
如此一来,五星并不是终点,六星也在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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