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去医院，有事找法院！”王老吉加多宝商标战打到了海外

近日，“王老吉”商标大战硝烟再起。从商标权、广告语再到红罐包装，凉茶界双雄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防战，而这次争议的焦点转变为海外商标权归属。

海外商标权到底归谁？

海外“王老吉”商标之争始于加多宝集团9月30日转发的一则推文。文章表示，加多宝集团在全球知识产权维权领域接连取得重大胜利。其关联公司万捷有限公司（MultiAccessLimited）在加拿大联邦法院及欧盟普通法院的多起诉讼中，均成功捍卫“王老吉”海外系列商标的合法权益，标志着加多宝品牌国际化战略迈上新台阶。

随后，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发布关于“王老吉”境外商标案件的严正声明，声明称，加多宝集团就境外商标争议发布相关声明，出现涉及“王老吉”品牌在“加拿大及欧盟”等境外商标案件的信息，严重背离事实，蓄意误导公众认知，对公司合法权益与品牌声誉造成严重损害。

王老吉主要提及三点：一是王老吉境外商标现状。王老吉在声明中表示，现“王老吉”商标的所有人为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王老吉”品牌的历史沿革资料、知识产权权属的法律文件均完整清晰。截至2025年9月30日，“王老吉”品牌权利人广州白云山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已在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完成“王老吉”、“WALOVI”等系列商标注册工作，商标权利明确，法律保护完备。

二是关于加多宝集团蓄意误导“王老吉”境外商标的情况。王老吉称，加多宝集团所谓“侵权、假冒、不正当竞争”的表述，是对商标法律定义的误读与误导，其通过海外离岸关联公司万捷有限公司在全球60余个国家和地区进行恶意注册，干扰公司正常拓展海外业务。针对加多宝集团的上述恶意行径，王老吉坚决采取维权行动。在中国澳门、中国台湾、澳大利亚、巴西、韩国、日本、德国、法国、新西兰等21个国家/地区，以商标不使用撤销、商标无效宣告的程序对其恶意注册行为进行打击。现已有10个国家/地区的审理机关作出撤销其商标的决定，包含加多宝集团在声明中宣称“有效注册”的中国澳门、中国台湾、巴西等数个国家/地区。

三是王老吉公司不断推进全球化战略布局，同步创新推出英文品牌标识“WALOVI”与国际罐产品。

10月10日，加多宝集团发布关于海外“王老吉”商标所有权的声明称，加多宝集团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从王老吉（正名王泽邦）后人手中取得祖传凉茶秘方及海外王老吉商标使用权，并于2000年初合法获得海外王老吉商标所有权。

声明提及，为了让更多消费者认识中国的凉茶品类，加多宝集团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在全球超过60个主要国家和地区注册王老吉商标，巩固其市场上的地位和品牌形象。通过不断扩展营销渠道，深入市场，加多宝集团拥有的海外王老吉品牌凉茶至今已远销全世界数十多个国家和地区。

加多宝集团表示，将继续坚定积极推进品牌维权和保证工作，依法捍卫加多宝集团拥有的海外王老吉品牌的知识产权。面对任何侵权、扰乱市场秩序、或损害加多宝集团声誉和合法权益的行为，加多宝集团将采取一切法律行动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10日晚，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在“王老吉Walovi”微信公众号发布《关于“王老吉”境外商标案件的严正声明（二）》，文中只有12字，“有病去医院，有事找法院。谢谢！”

从双方注册的英文商标来看，加多宝集团注册的英文商标是“WANGLAOJI”和“WONGLOKAT”，王老吉注册的英文商标是“WALOVI”，双方注册的英文商标不同，但中文标识“王老吉”相同。

十余年恩怨何时了？

王老吉与加多宝的恩怨最早可追溯到1995年。作为“王老吉”商标的持有者，广药集团将红罐王老吉的生产销售权租给了鸿道集团（加多宝实控方）。在加多宝经营“王老吉”品牌的十几年中，一步步将王老吉打造成为具有千亿价值的品牌和国民饮料。

随着凉茶市场的不断扩大，双方的矛盾却在慢慢发酵。2011年，广药集团向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提起仲裁，指控鸿道集团通过贿赂、续签低价合同等手段获取商标使用权，仲裁委员会裁决广药集团胜诉。

2012年，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裁定，广药集团与加多宝母公司鸿道集团签订的《“王老吉”商标许可补充协议》和《关于“王老吉”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的补充协议》无效，鸿道集团停用“王老吉”商标。鸿道集团因此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了撤销该裁决的申请，但遭到驳回。

不过，此后鸿道集团并未停止使用王老吉注册商标。同时推出自有品牌“加多宝”，并沿用红罐包装及部分广告语，又引发了双方关于包装装潢权益归属的全面诉讼。

2014年，广药集团发起商标侵权诉讼。2018年，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加多宝赔偿广药集团14.4亿元。当事双方因不服该判决提起上诉，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撤销该判决，发回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重审。

2023年，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就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商标权纠纷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六家加多宝公司共同侵权，判决其赔偿3.17亿元。对此，加多宝称将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双方围绕红罐包装也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激烈纷争。2017年8月16日，最高人民法院终审判决认为，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对涉案“红罐王老吉凉茶”包装装潢权益的形成均作出了重要贡献，双方可在不损害他人合法利益的前提下，共同享有“红罐王老吉凉茶”包装装潢的权益。

2019年8月，就广告语纠纷案，最高人民法院终审裁决，加多宝在商标许可合可终止后，为保有在商标许可期间对红罐凉茶商誉提升所做出的贡献而享有的权益，将红罐凉茶改名为“加多宝”的基本事实向消费者告知，主观上并无明显不当；在客观上，加多宝使用“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改名加多宝”，“原来的红罐王老吉改名加多宝凉茶了”广告语并不产生引人误解的效果，并未损害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构成虚假宣传行为。

法院判决武汉加多宝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在《潇湘晨报》上发布包含“中国每卖10罐凉茶7罐加多宝”广告词的广告，以及立即停止使用并销毁印有“全国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加多宝”广告词的产品包装；判决加多宝赔偿广药集团、王老吉公司共计100万元。

海外成为博弈新战场

随着国内凉茶市场增长放缓，海外市场成为必争之地。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统计，王老吉和加多宝所在的全球植物饮料行业，近年来呈现爆发式增长，2019-2024年复合增长率近10%，市场规模持续扩容。其中，东南亚、中东等新兴市场成为新增长极，2023年东南亚植物饮料增速达25%。

相比之下，国内市场竞争格局相对稳固，王老吉在国内以46.33%的市场份额保持领先，加多宝则以28.31%紧随其后。但面对近几年国内凉茶市场增长放缓，王老吉和加多宝不得不各谋出海，投入力度也在逐年加强。

公开信息显示，2015年，加多宝通过打造与国际接轨的世界级工厂，强化“金罐”加多宝在海外核心竞争力；2016年初，加多宝首个海外基地在马来西亚落成投产；同年6月，加多宝集团与泰国合作方签约在泰国建立生产基地……

据了解，过去十年间，王老吉海外市场规模增长6.5倍，海外市场年复合增长率超25%。母公司白云山在2025年半年报中，明确将健康产品的海外市场拓展列为重点推进工作，视其为重要的第二增长曲线。

今年8月，王老吉推出四款“WALOVI”标识国际罐产品，并计划在马来西亚实现本地化生产，加速全球化布局。王老吉大健康副总经理叶继曾透露，美国是其最大单一海外市场，东南亚尤其是泰国也是重要市场。另一方面，加多宝也推进海外布局，主要涵盖东南亚、中国香港等市场，并计划在香港上市。

随着双方在全球市场加速布局，这场跨越十多年的商标争端预计还将在海外继续上演。

（部分内容参考自封面新闻、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