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冬天,纽约曼哈顿的一间公寓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窗边,翻着一本发黄的相册,外头飘着小雪,她的手指停在一张黑白照片上,照片里是上海宋家老宅的院子,几株梅花正开着,她叫宋美龄,那年八十多岁,自打上回踏足中国大陆,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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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生像是被命运的齿轮死死咬住,1898年生在上海一个买办家庭,从小说英语比说中文还顺溜,29岁那年却嫁进了政治的漩涡,作为蒋介石的夫人,她来回奔走于华盛顿和重庆,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为抗战拉资金,国会演讲时的裙摆被记者拍下来成了新闻,可这些光景到1949年就渐渐淡了,跟着国民党败退到台湾后,她才发觉,过去那些光环,没人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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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宋美龄总盯着电视里大陆的新闻发呆,一九八一年二姐宋庆龄在上海走了,她想了好久,最后只回了一封冷淡的电报,侍从说她曾对着上海的地图轻声说,那里才是宋家的根,可政治身份像一堵墙,把她和故土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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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深秋,宋美龄一百零六岁,一个人去了纽约上州的芬克里夫墓园,她姐姐宋霭龄、姐夫孔祥熙,还有哥哥宋子文都埋在那里,墓室的梅花浮雕在阳光底下泛着光,她忽然说起蒋介石临终前想回大陆的心思,又提到宋庆龄墓碑上的日期,家族群里没人知道,这个一向讲究体面的老太太,在墓园角落悄悄抹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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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临终前说,要是政策允许,就把骨灰送回上海,和母亲葬在一起,可直到2003年10月23日心跳停了,这事也没办成,如今芬克里夫墓园的大理石墙上,她的名字刻在蒋宋孔陈那几家人中间,像一枝本该长在江南的梅,开在了异乡的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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