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逼我给小姨子买宝马，我拉小姨子来民政局，小姨子问：什么事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眼睛又干又涩，像撒了一把沙子。

是老婆陈静发来的微信。

一张宝马3系的照片，白色的，展厅灯光打在上面，像一块奶油蛋糕。

照片下面跟着一行字：“老公，小雪就喜欢这个，你明天抽空去4S店看看？”

我没回。

太阳穴突突地跳。

第二条信息紧跟着就来了，一个“？”。

语气里的不耐烦，隔着屏幕都能烫到我。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想把那辆白得刺眼的宝马也扣进黑暗里。

没用。

那辆车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

下班回到家，陈静已经摆好了碗筷，但没开饭。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脸色比窗外的夜还沉。

“林默，你什么意思？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我换鞋的手顿了一下，“在忙，没看见。”

“没看见？你手机是摆设吗？你就是不想回！”

她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的弦。

我叹了口气，把公文包扔在玄关柜上，人也跟着靠过去，不想动。

“太累了，陈静，这事儿能不能以后再说？”

“以后？以后到什么时候？小雪下个月就生日了，我这个当姐姐的总得有点表示吧？你这个当姐夫的，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又来了。

“我们结婚时，你家陪嫁了一根葱还是一头蒜？我给你弟买房凑首付的时候，你有过半点表示吗？”

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说说。

说出口，就是一场核爆。

我揉着眉心，走到饭桌前坐下，“我不是没表示，小雪毕业，我给她包了一万的红包。她找工作，我托朋友请了多少顿饭？现在又要买宝马，三十多万，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我们家什么情况？”陈静冷笑一声，在我对面坐下，“林默，你少跟我哭穷。你年薪五十万，我十万，咱俩一年六十万，没孩子没贷款，三十万拿不出来？”

“房贷还完了吗？每个月给两边父母的钱不用花吗？人情往来不用花吗？我们自己攒的钱，是为了以后，为了万一，不是给你妹妹买奢侈品的！”

“什么叫奢侈品？现在谁家没辆车？我妹一个女孩子，每天挤地铁，风吹日晒的，我心疼！再说了，这车是给她买的，也是给我们家长脸！我妈在亲戚面前都夸下海口了！”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们租在城中村，二十平米的小单间，夏天热得像蒸笼。我加班回来，她会给我留一碗冰镇绿豆汤。

她说：“林默，我们以后会好的，我们努力。”

什么时候开始，她嘴里的“我们”，变成了“我妹”、“我妈”、“我们家”？

哦，从我给她弟弟凑了二十万首付开始。

从我妈生病，她抱怨我花钱太多，耽误了她换新手机开始。

人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凉下去的。

“你妈夸下海口，让她自己去买。”我夹了一筷子菜，味同嚼蜡。

“林-默！”

筷子被她一把拍在桌上，弹起来，滚到地上。

“你再说一遍？”她眼睛红了，是气的。

“我说，谁爱买谁买，我没钱。”

我站起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了。

“好，好，林默，你行。”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家！你就是觉得我们家是累赘！”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没说？你现在做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不就让你给我妹买辆车吗？你至于吗？你心里根本就没我，没这个家！”

她开始摔东西。

先是桌上的遥控器，然后是沙发上的靠枕。

我没拦着。

心累到一定程度，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八年的女人，此刻像个歇斯底里的陌生人。

我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把她的哭喊和咒骂隔绝在外。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套房子，一百二十平，是我婚前全款买的。

当初陈静说，结婚了，房产证上得加上她的名字，不然她没有安全感。

我爱她，所以我加了。

现在，这房子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却四处漏风。

冷战开始了。

她不做饭，不洗衣，我们像合租的室友，零交流。

家里的空气，冷得能结冰。

周末，我妈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

“小静给她妈打电话，哭着说你欺负她，说你看不起她娘家人。儿子，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小静是个好孩子，你多让着她点。”

我捏着电话，苦笑。

好孩子？

一个逼着丈夫掏空家底，去满足娘家虚荣心的好孩子？

“妈，我知道了。”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只能含糊过去。

挂了电话，丈母娘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林默啊，我可听小静说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和小静是一家人，小雪不也是你自家人吗？自家人帮自家人，不是应该的吗？”

她的声音温言细语，却像一把软刀子，刀刀割在我心上。

“你现在出息了，赚钱了，可不能忘了本。当初你和小静结婚，我们家是没陪嫁什么，可我们把一个好好的女儿养这么大，交给你了，这就是最大的财富！”

“小雪是你小姨子，她嫁得好了，你们脸上不也有光吗？一辆车而已，你至于跟小静闹成这样吗？听妈一句劝，赶紧去把车买了，夫妻俩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我沉默地听着。

这些话，我听了无数遍。

每次他们家有事，都是这套说辞。

亲情绑架，道德绑架。

我以前吃这一套，因为我爱陈静，我愿意为了她退让。

但现在，我的爱，快被这些无休止的索取耗尽了。

“妈，”我开口，声音很平静，“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一行行代码敲出来的，是一个个通宵熬出来的。三十万，我要攒多久，您算过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买车，不可能。”

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然后，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下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陈静冲进了卧室。

她把手机狠狠摔在我面前，“林默！你长本事了啊！敢挂我妈电话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你就是自私！你就是不想给我们家花钱！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别人家的老公，都把老婆宠上天，你呢？让你给我妹买辆车，跟要你的命一样！”

她开始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追我的人那么多，有钱的，有势的，我偏偏选了你这个穷光蛋……我以为你是个潜力股，我以为你对我好……结果呢？你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扎得我心口鲜血淋漓。

忘恩负义？

我忘了什么恩？负了什么义？

我忘了当初她爸做生意失败，我拿出所有积蓄帮他们家还债的恩？

还是负了她弟结婚，我掏空心思托关系找工作，又出了二十万首付的义？

我的付出，在她眼里，都成了理所当然。

一旦我拒绝，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终于彻底冷了下去。

“陈静，”我坐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离婚吧。”

她愣住了。

哭声戛然而止。

她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这日子，我过够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离婚？林默，你敢！你为了不给我妹买车，就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她的想象力，一如既往地丰富。

“我告诉你，林默，想离婚，门都没有！除非你把车给我妹买了，再给我五十万青春损失费！还有这套房子，必须归我！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去你公司闹，我去你爸妈家闹，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看着她狰狞的面孔，突然笑了。

原来，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女人。

我的妻子。

我没有再跟她争辩。

没有意义。

我只是平静地说：“随你。”

然后，我拿起手机，外套，钥匙，走出了这个家。

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

世界一下子清静了。

没有争吵，没有哭闹，没有无休止的索取和指责。

我开始认真思考离婚这件事。

财产分割，其实很简单。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虽然加了她的名字，但首付和大部分贷款都是我婚前还清的，真要打官司，她占不到多少便宜。

存款，我们是共同财产。这些年，我的工资卡都在她那里，她花了多少，存了多少，我心里大概有数。

我只是觉得悲哀。

一段八年的感情，最后要用金钱来清算。

陈静没有善罢甘休。

她开始给我狂轰滥炸地发微信。

一开始是谩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然后是威胁，说要让我后悔一辈子。

最后，她开始打感情牌。

她发来我们以前的照片，从大学时代到刚结婚那会儿。

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

她说：“老公，我错了，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过日子，车我不买了，行吗？”

“老公，我只是太爱我妹妹了，我没有恶意的，你别生我气了。”

“老公，我想你了，这个家没有你，好冷清。”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看着这些文字，只觉得讽刺。

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后悔了。

她只是怕了。

怕我真的离婚，她就失去了一棵可以予取予求的摇钱树。

我一条都没有回。

几天后，陈静见我油盐不进，又换了策略。

她把战火烧到了我爸妈那里。

我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陈静带着她妈，杀到我老家。

我接到我爸电话的时候，他声音都在抖。

“儿子，你快回来一趟吧……小静和她妈来了，在家里又哭又闹，说你要跟她离婚，把街坊邻居都招来了……”

我心里一沉，火气直冲脑门。

祸不及家人。

这是底线。

陈...静...，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立刻请了假，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赶回老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院子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

我挤进去，看到我妈坐在门槛上抹眼泪，我爸蹲在墙角，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而陈静和她妈，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个哭，一个骂。

“我们家小静真是命苦啊！嫁到你们家，没享一天福，现在还要被赶出家门！你们林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丈母娘的声音尖利刺耳。

“我为他生儿育女……哦不，我为他操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现在发达了，就嫌弃我了，就要把我一脚踹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陈静哭得声嘶力竭。

我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一阵恶心。

“都给我闭嘴！”

我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我。

陈静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林默，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终于肯露面了！”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我妈身边，把她扶起来。

“妈，没事了，我回来了。”

然后，我转身，冷冷地看着陈静和她妈。

“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丈母娘被我的气势吓到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叉着腰骂道：“林默，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丈母机！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长辈？”我冷笑，“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也配叫长辈？”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静，”我把目光转向她，“我本来还想给你留点脸面。既然你不要，那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你跑到我老家来闹，无非就是想逼我妥协，逼我买车，逼我不离婚。”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

“车，一分钱没有。”

“婚，必须离。”

“你们现在从我家滚出去，我们还能好聚好散。不然，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你们这些年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一笔一笔地跟你们算清楚！”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地砸在她们心上。

陈静的哭声停了。

她和我丈母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慌。

她们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这个人，平时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林默，你……你不能这么绝情……”陈静的声音弱了下去。

“绝情？”我笑了，“是你们逼我的。”

最终，她们灰溜溜地走了。

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我安抚好我爸妈，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当天晚上，我躺在老家硬邦邦的床上，一夜无眠。

我想了很多。

我和陈静的过去，我们的现在，和注定没有的未来。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或许有些疯狂，但我觉得是唯一能彻底解决问题的决定。

我给陈静的妹妹，陈雪，发了一条微信。

陈雪刚大学毕业一年，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性格比她姐温和，甚至有些懦弱。

对于买车这件事，她一开始是拒绝的。

是陈静和她妈一直在她耳边吹风，说女孩子有辆车，找对象都有底气。

久而久之，她也被说动了心。

但我知道，她本质不坏，只是被她那个家庭的价值观带偏了。

我的微信内容很简单。

“小雪，明天上午十点，到民政局门口等我，我有事找你。”

我没有说是什么事。

我相信，她会来。

因为她心里有鬼，她怕我找她算账。

第二天，我没有回城里，而是直接去了我们市的民政局。

我到的时候，九点五十。

陈雪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民政局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看到我，她紧张地搓着手，“姐夫，你……你找我什么事啊？”

我看着她，她的眉眼和陈静有几分相似，但眼神里没有那种精明和算计。

“跟我来。”

我没多说，转身就往里走。

陈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我们一路走到办理离婚登记的窗口。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两位，办离婚？”

陈雪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姐夫！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和我姐……要离婚？”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你不是一直问我找你什么事吗？我现在告诉你。”

我指了指离婚窗口，又指了指旁边的结婚登记窗口。

“你姐，逼我给你买辆宝马，不买就要死要活，闹得天翻地覆。”

“她说，我不给你买车，就是不把你们家当自家人。”

“好啊。”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肯定带着几分凉意。

“我今天就遂了她的愿，把你们家当‘自家人’。”

我看着陈雪，一字一顿地说：

“你不是想要宝马吗？可以。”

“我给你买，五十万的车都行。”

“但是，有个条件。”

“我跟你姐离婚，然后，我娶你。”

“这样，我给你买车，就是给我自己老婆买车，天经地义，名正言顺。”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陈雪彻底傻了。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有几个人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都用一种看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在乎。

不疯魔，不成活。

对付这种拎不清的一家人，就得用非常规的手段。

“姐……姐夫……你……你别开玩笑了……”陈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开玩笑。”我盯着她的眼睛，“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雪，你回去告诉你姐，还有你妈。”

“要么，安安分分地协议离婚，我们俩的共同财产，我愿意分她一半，从此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要么，她继续闹。”

“那我就用这个方法，来满足她的要求。”

“我把话放这儿，我林默，说到做到。”

“你让她自己选。”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知道，我刚才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子。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哀莫大于心死。

当我对一段感情，对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我只想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斩断这摊烂泥。

回到酒店，我把手机关机，蒙头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静和丈母娘的。

微信也炸了。

陈静发了上百条信息。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愤怒的咒骂，再到后来的惊慌失措。

“林默！你疯了！你竟然想娶我妹妹！你还是不是人！”

“你这个！我跟你拼了！”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不离婚，车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回来……”

“林默，你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算我求你了！”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

“我在我们家楼下，你回来，我们谈谈。”

我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没有回她。

而是点开和陈雪的对话框，发了一句：“想清楚了？”

过了很久，陈雪才回过来。

一个字：“嗯。”

然后是一大段文字。

“姐夫，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是我太虚荣，是我妈和我姐太贪心。我们不该那么逼你。今天你那么一说，我才明白，我们做得有多过分。你放心，我会劝我姐的。她……她其实也后悔了。你们……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真的不能再挽回了吗？”

我看着最后那句话，笑了笑。

挽回？

一个摔碎的花瓶，就算用胶水粘起来，也还是布满裂痕。

更何况，我的心，已经被摔成了齑粉。

我回她：“没有可能了。”

“让她明天上午九点，带上身份证户口本，去民政局。”

“不然，后果自负。”

发完这条信息，我拉黑了陈静和丈母娘的所有联系方式。

这个世界，终于彻底清静了。

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民政局。

陈静已经在了。

她一个人来的。

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到我，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们全程没有交流。

取号，填表，拍照。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们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解脱的快感，也没有想象中的悲伤。

只是一片空茫。

八年。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

走出民政局，陈静叫住了我。

“林默。”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房子……真的不能给我吗？”她带着哭腔问，“我一个女人，离了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陈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这些年，我们俩的共同存款，至少有五十万，都在你那里。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存款归你，我净身出户。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做人，不能太贪心。”

她看着我，眼泪流了下来。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看着她，这张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脸。

我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她压抑的哭声。

但我没有再心软。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

我从那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房子里搬了出来，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我开始健身，跑步，看书。

我试着把过去那些人和事，都从我的生命里清理出去。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陈雪的电话。

她约我见面，说有些东西要给我。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姐夫……不，林哥。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姐让我给你的。”

我有些意外。

“她说，存款她拿了，心里有愧。这二十万，是你当初给我弟买房的钱。她说，她不能都要了。”

我看着那张卡，心里五味杂陈。

“她还说，她知道错了。她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陈静会道歉？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许，离婚，真的让她清醒了。

“卡你拿回去吧。”我把卡推了回去，“协议上写了，存款归她，我不要。”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打断她，“就当是我为这八年青春，付的学费吧。”

陈雪没再坚持。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她突然开口：“林哥，我……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买车的事，我也有错。”

“都过去了。”我笑了笑，“你还年轻，以后看人，看事，多用心。”

她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

“我辞职了。”她说，“我准备回老家，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过日子。”

“挺好的。”

“我妈和我姐……她们也回去了。我姐把城里的工作也辞了。”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哥，”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你……恨我姐吗？”

我愣了一下。

恨吗？

好像也谈不上。

只是觉得，很遗憾。

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不恨。”我说，“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们又聊了几句，就散了。

看着陈雪离开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场荒唐的闹剧，终于，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又过了半年。

我的生活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

我负责的一个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被提拔为技术总监。

爸妈来城里住了几天，看到我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他们再也没提过陈静。

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有一天，我加班到深夜，打车回家。

路过一个烧烤摊，鬼使神差地，我让司机停了车。

那是我和陈静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

老板还认识我，热情地招呼我：“兄弟，好久不见了！你媳妇呢？怎么没一起来？”

我笑了笑，“分了。”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嗨，多大点事儿。来，今天我请客，陪你喝两杯。”

我没拒绝。

我们喝了很多酒。

我跟他聊我的工作，聊我的过去，聊我的未来。

我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只是很平静地，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喝到最后，我有些醉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个被我拉黑很久的号码。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犹豫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结婚了。”

我知道，她可能已经换了号码，可能根本收不到。

我只是想，为我们的过去，做一个最后的告别。

发完信息，我删除了她的号码。

这一次，是彻底的删除。

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祝你幸福。”

我看着那四个字，笑了。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仰起头，看着城市上空被霓虹映得发红的夜空。

我知道，从明天起，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而这一次，我会走得更稳，更远。

因为我终于明白，一个人的价值，不是靠满足别人的期待来证明的。

而是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