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政变不彻底，张柬之终难逃一死 |唐朝那些事儿连载48

唐朝那些事儿连载48
中宗复位后，姚崇因为是定策功臣，被封为梁县侯，享受两百户的租税。
后来武则天被迁到上阳宫居住，姚崇随驾去探望，见到武则天时，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回来之后，张柬之和桓彦范对他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您怎么还能哭呢！”
姚崇回答说：“之前协助讨伐叛逆，是为了大义；今天为旧君离别而悲痛，是念及私恩。就算因此获罪，我也心甘情愿。”
姚崇一向以机敏著称，这话其实是为了避祸。后来张柬之、桓彦范等人被害，只有姚崇幸免，正是靠了这番话。
张柬之不高兴，进宫禀报中宗，中宗随即把姚崇调出京城，任亳州刺史。
中宗重新立韦氏为皇后，追封韦后的父亲韦玄贞为上洛王，母亲崔氏为王妃。左拾遗贾虚已上奏说：“异姓不能封王，这是古今通行的制度。如今国家刚刚中兴，百姓都在观望，陛下却先封皇后的家族为王，实在不是广施恩德的好做法。先朝追封武士彟为太原王，就是前车之鉴。”
中宗没有理会。
原来，中宗在房州时，和韦氏一起被幽禁，吃尽了苦头，两人感情很深。每次听说朝廷的使者来了，中宗都吓得想要自杀，韦氏总是劝阻说：“祸福无常，不一定是来赐死的，何必这么慌张呢？”
等请进使者后，果然没有祸事。中宗因此非常信任韦氏，感情更加深厚，还私下对她发誓说：“将来如果重见天日，一定让你随心所欲，绝不限制。”
等到中宗复位，重新立韦氏为皇后，韦氏就按照当年的约定，居然想效仿武则天干预朝政，甚至干出了无法无天的事情。
之前张易之、张昌宗被诛杀，但武家的人还在。洛州长史薛季昶对张柬之、敬晖说：“两个元凶虽然被除掉了，但武家的势力还在，就像汉朝吕后的侄子吕产、吕禄一样。除草不除根，终究会再长出来。”
张柬之、敬晖却说：“大局已定，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看他们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样。”
薛季昶出去后叹息道：“我们这些人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朝邑尉刘幽求也对桓彦范、敬晖说：“武三思还活着，你们最终会没有葬身之地。如果不早点想办法，后悔就来不及了。”桓彦范、敬晖两人仍然一笑置之，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个武三思，经常出入宫廷，勾结后宫嫔妃，比武则天专政时还要威风。
中宗有八个女儿，第七女安乐公主，是中宗被废后，带着韦氏前往房州途中生下的，当时用衣服包裹，所以取名叫裹儿。等到她十几岁时，天性聪明，容貌美丽，成了闺秀中的佼佼者，中宗和韦氏非常宠爱她。
中宗回到东宫后，武则天见了这个孙女，也喜欢她聪明漂亮，就让她嫁给了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出嫁时排场极大，让武崇训亲自迎亲，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都来祝贺。宰相李峤、苏味道，以及郎官沈佺期、宋之问等文人，还献上诗文，满篇都是赞美之词。连上官婉儿也随同贺喜，呈上了诗篇。
中宗见上官婉儿诗意清新，容貌秀丽，已经十分欣赏。等到复位后，大权在握，就把婉儿召来宠幸，结为夫妻，册封为婕妤，封婉儿的母亲郑氏为沛国夫人。
中宗不知道的是，上官婉儿早就和武三思私通。婉儿和武三思虽然年龄不相当，好在武三思长得白皙，床笫之间的功夫又特别厉害，婉儿也就将就着，聊解寂寞。后来被中宗召幸，自叹命运不由人，又嫁了个老头子，床笫之间的乐趣，比武三思差远了，不过因为皇恩浩荡，没法推辞，只好敷衍了事，暂时应付。
偏偏韦氏也是个淫荡的妇人，平时虽然和中宗恩爱，心里却很不满足。婉儿天性机警，相处几天就看透了八九分，于是使出柔媚手段讨好韦氏，引得韦氏非常喜欢，竟把婉儿当作知己，有空就和她谈心，什么心里话都说，甚至连床笫私情也说了出来。
韦氏问婉儿：“你被皇上宠幸，滋味怎么样？我看就像吃没削皮的哀家梨，怎么能尝出味道？”
婉儿趁机迎合道：“皇后和皇上一起经历过患难，理应同享安乐。想想皇上复位后，今天册封妃子，明天挑选嫔妃，谁敢说个不字？难道皇上可以取乐，皇后就不能取乐吗？”
这话正说中韦氏的心事，但她却假装生气道：“你是个坏人！我们身为后宫，怎么能像村俗妇人那样去偷汉子呢？”
婉儿又说：“则天大圣皇帝，皇后觉得她怎么样？”韦氏不禁一笑。婉儿索性走近几步，在韦氏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韦氏装出一副半嗔半喜的样子。
婉儿知道她已经同意，就出去引导武三思深夜入宫。这一晚正好中宗住在别的寝宫，趁着韦氏有空，就把情人武三思送了进来，一夜欢乐，美不可言。
从此武三思一箭双雕，只瞒着中宗一个人。韦氏和婉儿还在中宗面前多次说武三思才能出众，中宗竟然任命武三思为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又晋升婉儿为昭容，让她专门掌管诏书。
接着又封散骑常侍武攸暨为定王，兼任司徒，武家的声势又重新振兴起来。
张柬之等人这才着急起来，入朝当面奏请，请求中宗削弱武家的权力。但这时的中宗，还肯听他们的奏请吗？武三思进宫，和韦氏玩双陆棋，中宗还亲自为他们点数筹码。有时武三思一两天没进宫，中宗就微服去拜访他，两人好得像鱼和水、胶和漆一样。
监察御史崔皎进谏说：“国家刚刚恢复，则天皇帝还在上阳宫，人心不稳，旧党还在，陛下为什么微服出行，不防备危险呢？”
中宗不但不听，反而把崔皎的话告诉了武三思。武三思非常怨恨，就和婉儿密谋，伪造了一种墨敕，说是中宗亲笔手谕，不必经过中书门下，就可以直接执行。
这明显是要夺取宰相的政权，归入宫中，好让武三思等人为所欲为。再加上诏书都归上官婉儿掌管，中宗又是个糊涂虫，所发的墨敕，都是婉儿代笔，是真是假，外人根本分辨不清。
不久，中宗的庶子谯王李重福，就被韦氏诬陷，说他的妻子是张易之、张昌宗的外甥女，明显是和二张一伙的。一道墨敕，就把他贬为均州刺史，命令州司严加管束。
还有术士郑普思、尚衣奉御叶静能，喜欢谈论妖术，向韦氏献媚。韦氏替两人说情，又是一道墨敕，任命郑普思为秘书监，叶静能为国子祭酒。桓彦范、敬晖等人极力劝阻，拾遗李邕也上疏谏诤，中宗都不听。
只有高宗的废后王氏和萧淑妃两人，被武则天改姓为蟒和枭，总算经宰相奏请，恢复了原来的姓氏。
又召魏元忠回朝任兵部尚书，提拔宋璟为黄门侍郎，这些任免还算得当，符合众望。但其他官职都被韦氏、上官婉儿、武三思等人把持，大多徇私枉法。
韦氏竟然援引武则天的先例，在中宗上朝时，也在御座左侧挂上帘子坐着。桓彦范上奏说：“母鸡打鸣，有害无利，请皇后专心管理后宫，不要干预朝政。”中宗根本不理会。
胡僧慧范，靠法术博取韦氏欢心，韦氏竟说他参与平乱有功，特授银青光禄大夫。
张柬之、桓彦范等人见中宗施政越来越不像话，想先诛杀武家众人，再清除余孽，就率领群臣上表，大意是：臣等听说朝代替兴，没有两姓同时强大的道理。武则天当政时，李唐宗室几乎被诛杀流放殆尽，怎么能和武家众人一起受封？如今天命更新，而武家仍然像过去一样受封，都住在京城，这是自古以来没有的道理。希望陛下为社稷考虑，顺应民心，降低他们的王爵以安定内外，那就非常幸运了！
张柬之、桓彦范也太糊涂了！武三思是皇后韦氏和上官婉儿的情夫，武攸暨是太平公主的驸马，岂是一道奏章就能动摇的？
张柬之等人没办法，就去拉拢一个叫崔湜的人作为耳目。崔湜任考功员外郎，年轻有为，很有口才，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对武三思等人，他阿谀奉承；对张柬之等人，他却能言善辩。敬晖看他机敏，竟让他暗中监视武家众人的动静。他反而把敬晖等人的计谋告诉了武三思，武三思引荐他为中书舍人，反而成了武家的走狗。
恰巧宣州司士参军郑愔，因贪赃被揭发，逃到东都，私下求见武三思。武三思立即请他进来。
原来郑愔曾经做过殿中侍御史，因为和二张同党而被贬。武三思一向和郑愔关系好，见面稍作寒暄后，郑愔竟然大哭起来。哭完，又大笑不止，弄得武三思惊疑不定，忍不住问他原因。
郑愔答道：“我刚开始见大王时不得不哭，是担心大王将被杀；后来大笑，是因为幸好大王遇到了我，可以转祸为福了。”
武三思又问：“什么祸？什么福？”
郑愔答道：“大王虽然得皇上宠爱，但张柬之等五人，出将入相，除掉太后都易如反掌，大王自己衡量一下势力，和太后相比谁更重？那五人日夜切齿痛恨，想吃大王的肉，想灭大王的族，大王不除掉这五人，就危险得像早上的露水一样，却还安然觉得没事，我所以为大王寒心啊。”
武三思被他这么一说，几乎浑身发抖，就带他上楼，秘密询问转祸为福的计策。郑愔微笑着说：“为什么不封这五人为王？表面上表示尊崇，暗中夺取他们的权力，等他们手中没有大权了，再慢慢收拾，不怕他们不束手待毙。”
武三思大喜道：“好计！好计！”于是把郑愔的贪赃罪全部免除，并推荐他为中书舍人，一面暗中告诉韦氏等人，每天在中宗面前进谗言，只说张柬之等五人，倚仗功劳专权，将对国家不利。
中宗不得不信，就和武三思商议此事。武三思就把郑愔的计策呈上，于是中宗亲自下敕，封张柬之为汉阳王，桓彦范为扶阳王，敬晖为平阳王，袁恕己为南阳王，崔玄暐为博陵王，罢免他们的参政职务，只让他们每月初一和十五上朝。改用唐休璟、豆卢钦望为左右仆射，韦安石为中书令，魏元忠为侍中。
羽林将军杨元琰，因功封弘农郡公，到这时见武三思当权，五人被罢政，知道自己灾祸未了，上表请求剃发出家为僧，全部归还官职和封爵，中宗不允许。
杨元琰胡子多，样子像胡人，敬晖还开玩笑说：“为什么不先跟我说？我如果早知道，一定劝皇上批准，剃掉胡头，岂不是快事？”
杨元琰道：“功成身退，不退必危，我自请出家为僧，是真心实意，免得再遭危险。”
敬晖明白他话中有话，也很警觉，每次和张柬之等人谈起，有时拍床悲愤，有时弹指出血，但终究没有办法，只能徒唤奈何。
杨元琰再次坚决请求，仍然不被批准，只调任为卫尉卿。
张柬之也怕灾祸临头，上奏请求退休，回家养病。他本是襄州人，于是被任命为襄州刺史。
张柬之到襄州后，对下属依法办事，亲朋故旧也绝不宽容。当时河南河北十七州发大水，泛滥所及，远至荆襄，汉水也上涨侵蚀城墙。张柬之就修筑堤防，遏制急流，当地百姓赖以无忧，对他称颂不已。
右卫参军宋务光，因为黄河洛水泛滥，上书言事说：“水属阴类，象征臣妾，臣担心后宫干预朝政，以致洪水为灾，应该上承天警，杜绝祸根。太子是国家的根本，应早日确立；外戚势力太盛，应早日抑制”等等。
中宗于是把武三思降为德静王，武攸暨降为乐寿王，武懿宗等十二人，都削去王爵改封公爵，表面上算是抑制，其实军国大权，已经全部归武三思掌握，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武三思又暗中嘱咐百官，给皇帝上尊号为应天皇帝，皇后为顺天皇后。中宗大喜，居然仿效高宗和武则天的旧例，和韦氏拜谢太庙，大赦天下。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都加封万户，文武百官各晋升爵位，赐百姓聚饮三天。
三天以后，又带着韦氏及妃嫔公主等人，去看泼寒胡戏。清源尉吕元泰上疏劝阻，中宗把奏疏扔在一边不理，竟然和后妃等人登上洛城南门，玩了一整天。
当晚回宫，有上阳宫人报告，太后（武则天）病重，恐怕不行了，于是第二天前去探望。
武则天见了中宗，免不了叮咛嘱咐，教他保全武家众人，并且流着泪对他说：“我已经活到八十二岁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都亲身做过，还有什么遗憾？但回想往事，如同梦境，以后不必称我为帝，仍以太后相称就好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喘不过气来，呼吸了好久，才稍微平稳些。又看着中宗说：“你先去吧！明天再说。”中宗就出去了。
到了半夜，中宗正要就寝，又有宫人来报告：“太后昏过去了。”中宗急忙叫上韦氏、婉儿等人，赶往上阳宫，到了武则天的寝室，见相王和太平公主等人已经挤满床前，只听武则天口中说的全是鬼话，经太平公主等人齐声呼唤，又把姜汤慢慢灌进去，才有些清醒过来。
大家这才退到左右，让中宗、韦氏到床前问候。武则天两眼直视，又呓语道：“呵哟！你们都来了么？要我的老命，怎么办？”说完，又昏过去了。经大家七手八脚合力救治，好不容易救活过来。
武则天看着中宗，瞧了半天，才撑着病喉道：“病入膏肓，不可救药，我今天才相信病魔的厉害了。王皇后、萧淑妃两族，我从前对待他们太过分，你应该赦免他们的亲属。就是褚遂良、韩瑗、柳奭等人的后代，也都应该释放回来，这是最重要的嘱咐！”
又看着太平公主道：“你是我最爱的女儿，聪明像我，希望不要被聪明所误。”转眼看到韦氏和婉儿等人，只是摇头，不再说话。
大家也不敢再问，武则天却呼呼地睡着了。此后轮流陪侍，又过了两晚，武则天就去世了。
中宗传武则天的遗诏，除去她的帝号，尊谥为则天大圣皇后，合葬在高宗乾陵；又赦免王皇后、萧淑妃二族，以及褚遂良、韩瑗、柳奭等几家亲属。
第二年改为神龙二年，武三思因为桓彦范等人还在京城，时常猜忌，就请中宗调桓彦范出任洺州刺史，敬晖为滑州刺史，袁恕己为豫州刺史，崔玄暐为梁州刺史。又给僧慧范等人加封五品官阶，赐爵郡县公，叶静能加授金紫光禄大夫。
驸马都尉王同皎，目睹时事，心中很不平，常和亲友谈论国政，指责武三思，并涉及韦后。前少府监丞宋之问和弟弟宋之逊，因二张党案被流放岭南。二人却逃回东都，因为一向和王同皎有来往，就躲藏在王同皎家里。
王同皎平时的议论，都被宋之逊听到，宋之逊秘密让儿子宋昙和外甥校书郎李悛，转告武三思。武三思就让宋昙和李悛告发王同皎谋反，并一口咬定王同皎和洛阳人张仲之、祖延庆，以及武当丞周憬等人，暗中结交壮士，要谋杀武三思，并废掉皇后。
中宗就命令御史大夫李承嘉、监察御史姚绍之审问王同皎等人。案件还没判决，又命杨再思、韦巨源参与审理。
杨再思本来已外调为西京留守，因为阿附武三思，仍被召回任侍中；韦巨源是武三思的爪牙，得任刑部尚书。这两人参与审问，无罪也变成有罪。
不久杨再思等人拟好判决，请求将王同皎等人处以极刑。
王同皎、张仲之、祖延庆都被处斩。只有周憬没有被捕，逃入比干庙，听说王同皎冤死，不由得悲愤起来，竟在神座前大声说：“比干是古代的忠臣，应该知道我的心。武三思和韦后淫乱，危害国家，将来总要被悬首在街市上，只恨我来不及亲眼看见了。”于是拔刀自刎。
宋之问、宋之逊，以及宋昙、李悛都被任命为京官，加封朝散大夫。
新宁公主是王同皎的妻子，王同皎死后，韦氏因为她守寡，不忍心让她寂寞，特令她改嫁给堂弟，也就是新宁公主的舅舅韦濯。
武三思除掉王同皎后，进一步诬告桓彦范、敬晖等人与王同皎同谋，于是中宗又把桓彦范贬为亳州刺史，敬晖为朗州刺史，袁恕己为郢州刺史，崔玄暐为均州刺史，就连同时立功的大臣，如赵承恩、薛思行等人，也一并外调。
处士韦月将，独自上书请求诛杀武三思，中宗看了奏书，立即命令捉拿处斩。黄门侍郎宋璟入奏说：“外人纷纷议论，说武三思私通后宫，陛下也应彻底查究，不该滥杀官吏百姓。”
中宗不答应，宋璟抗声道：“如果一定要杀韦月将，请先杀臣！”
大理卿尹思贞当时也在旁边，也上奏说：“现在正是夏天，不应杀人。”
中宗就命令打韦月将一百棍，流放岭南。
武三思竟写信嘱咐广州都督周仁轨，杀死韦月将，又把尹思贞外调为青州刺史，宋璟为检校贝州刺史。一面又命令中书舍人郑愔，再次告发敬晖等人谋反，言辞更牵连到张柬之，于是再贬敬晖为崖州司马，桓彦范为陇州司马，张柬之为新州司马，袁恕己为窦州司马，崔玄暐为白州司马。
武三思还不满足，一定要害死五人才甘心，就密令人到天津桥边，张贴揭露皇后丑行的告示，请求废黜皇后，又故意让中宗知道。中宗大怒，命令李承嘉彻底追查。
李承嘉受武三思密嘱，上奏说是敬晖等五人指使的，于是再把敬晖流放到琼州，桓彦范到瀼州，张柬之到泷州，袁恕己到环州，崔玄暐到古州。五家子弟，年满十六岁以上的，全部流放岭南。
中书舍人崔湜，又替武三思出谋划策，让表兄大理正周利用带着一道伪造的墨敕，去杀五人。周利用以前被五人所憎恶，贬为嘉州司马，被武三思召为刑官，这时任命他为右台侍御史，出使岭外。
周利用立即出发，兼程赶路。此时，张柬之、崔玄暐已经去世，只捉住敬晖、桓彦范、袁恕己三人。敬晖被剐死，桓彦范被杖毙，袁恕己喝了野葛汁没死，也被打死。
薛季昶屡次被贬到儋州司马，听说五人遇害，知道自己不能免祸，也备好棺材，沐浴后服毒自杀。
周利用回京后，被提升为御史中丞，还有一班武三思的走狗，都升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