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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葱哥,好久不见,因为我去做第四疗程化疗了(简称“四疗”)。
“三疗”后,自9月12日从“养细胞”的广医五院出院后到9月29日重新入院南方医院,在家待了2个多星期。29日下午一入院就做了骨穿和腰穿。因为医院要赶在“十一”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把“标本”送到科学实验室检查。
每个疗程化疗前的骨穿和腰穿是白血病的“基操”,既是为了查验上一个疗程的化疗效果,也是为下一步治疗确定方案。其实哪怕结疗了,也要每个月定期去医院复查,骨穿腰穿依然少不了。
知乎上有个问题:得了血液病的人一生要做多少次骨穿和腰穿?几十次甚至上百次的大有人在。这取决于你存活的年限。
朋友说,骨穿腰穿听着就疼,实际上就是疼。它本身就是一个小型外科手术,尤其是长针刺穿骨头后抽取骨髓的时候,那叫酸爽。只是我们做多了麻木了。生病就是跟疼痛打交道的,经历多了都会脱敏。不光是患者,医生也是一样。
据有些在老家确诊的病友说,在他们当地的医院骨穿检查的时候,医生手都是抖的,一个骨穿下来扎三四次都扎不准,本来十来分钟搞定的事折腾一个多小时,痛苦不堪。在北上广的大医院,这个基本都是由实习生来做。骨穿和腰穿是血液科医生的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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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疗”总体上还算顺利。三天化疗,化疗完立马出院,这次化疗总共在医院仅待了4天。鉴于我的血象还没这么快掉下来,我决定先回家住几天,等血象掉了再去广医五院养细胞。
相比于“三疗”的剧烈化疗反应,“四疗”反应没有那么大了,可能身体逐渐适应这样的剂量了吧,只有在第三天的时候有呕吐的反应。
打化疗,总是有各种突发情况发生。3号凌晨,在打到最后一瓶药水的时候,护士发现我的血管已经输不进去液体了。当她用注射器强制疏通我的血管时,我的手臂疼得要命。护士小姐姐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我说第二天血管就痛了。
她意识到不妙,立马要给我拔针重新打。我说最后一瓶了,能不能将就一下。我没有装PICC管,重新打意味着要再扎一针,都最后一瓶了,我不想再挨一针。
护士小姐姐严肃地跟我说,血管痛为什么不早说,我都跟你们宣讲过很多次了,出现血管痛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你打的不是普通的药水,是化疗药。血管肿胀、出现疼痛是因为药水渗漏了,这个药很毒的,我们都要戴手套就怕它粘到皮肤上,何况是打进血管。再打下去你整根血管甚至手臂都可能报废。
听她说我才知道事情严重性。凌晨两三点,护士小姐姐还要给我处理突发状况,拔针后血管连血都挤不出来,她一直“责备”我为什么不早说,“你都打了四个疗程了,还不注意”。
我确实大意了,这次血管确实痛得有点厉害,以为三天忍一忍就过去了,结果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种情况我需要打封闭针。所谓“封闭”就指在疼痛的部位,进行一种药物注射的治疗。“封闭”要在扎针的血管周围及上下游一圈打十几针。这是个痛苦的凌晨,为了少挨一针,我挨了十五六针,手臂被扎成了马蜂窝,密密麻麻的针眼不忍直视。
我只能默默忍受一针接一针的注射,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隔壁床的大哥说:“这下遭大罪了。”好在护士小姐姐贴心地给我换成了小针头,“你以后再不听话,就给你用大针头”。
自生病以来,打针都是在左手,因为打在右手行动会不方便。打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左手很多血管都打坏了,现在仅剩的一根稍微好一点的也打坏了了,以后估计只能打右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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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前面说的,生病后疼痛是常态,经历多了自然就脱敏。其实不光对疼痛脱敏,对死亡也照样脱敏。什么毁掉一根血管或胳膊,只要不是立刻要了命,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事。
和我一样,隔壁床大哥叔也经历过生死时刻——脑出血至休克,在ICU抢救回来。他现在一样和我有说有笑。其实只要身体不是实在疼得受不了,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一直焦虑死亡这件事的,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
人的适应性很强,惯性的力量巨大无比。以我为例,在身体不那么难受的时候,一样该干嘛干嘛,晚上照样熬夜玩手机、赛博冲浪,和生病前没什么两样。
但其实一切早就不一样了。下楼在小区门口接小孩放学,小朋友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最明显的还是在体力上,久站一会或在小区走两圈就不行了。现在我是真正做到了每天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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