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明朝那些乱七八糟的宫廷事儿,总绕不开客氏这个名字。她本是个河北定兴县的农家媳妇,嫁给侯二,日子过得普普通通,纺纱织布带孩子那种。
谁成想,1605年万历三十三年,王才人怀上龙种,宫里礼仪房从京畿周边挑乳母,她刚生下儿子侯国兴,奶水足,就被选上,抱走了刚出生的朱由校。从那天起,她的人生轨迹就彻底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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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小时候命苦,王才人万历三十九年就没了,爷爷朱翊钧忙着宠妃子,爹朱常洛又在储位上折腾,客氏就这么一步步成了他的奶妈兼保姆。明朝的乳保制度本来挺严的,产男的喂女婴,产女的喂男婴,可她产男却配给了朱由校,这事儿从头就有点不对劲儿。
反正她天天守着孩子,喂奶换尿布,教他些乡下玩意儿,朱由校长大后对她死心塌地,恋母情结重得没法说。万历四十八年朱翊钧死,朱常洛接班一个月又因为红丸案挂了,十六岁的朱由校泰昌元年八月登基,改元天启,第一件事儿就是封她奉圣夫人,还给亡夫侯二和儿子侯国兴都加了锦衣卫的官衔。全家鸡犬升天,她从底层农妇摇身一变成了宫里贵人。
天启元年二月,她全家搬进咸安宫,朱由校大婚后,本该让她出宫,可外臣上书劝,引汉朝王圣、北齐陆令萱那些坏例子,说乳母留宫是祸害。朱由校不乐意,九月二十六日让她走了,结果第二天就召回来,说离不开她。从此客氏在内廷横着走,每天天没亮就进乾清暖阁侍皇帝,生日宴还比皇后热闹,太监们喊她老祖宗。她还得了紫禁城外一处私宅,出入八抬大轿,气派得像太后。说白了,她仗着朱由校的宠,僭越得没边儿。
客氏这人出身低,没啥文化,进宫后耳濡目染那些勾心斗角,很快就露了本性。寡妇的她闲不住,找了对食解闷儿。先是朱由校身边的太监魏朝,两人关起门来过日子。可魏朝忙着巴结司礼监王安,顾不上她,她就看上了魏朝的结拜兄弟魏忠贤。这家伙市井出身,不识字,壮实憨厚,却野心大。两人眉来眼去,魏朝发现后,三人闹翻,朱由校出面挑边儿,客氏选了魏忠贤,从此俩人公开,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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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五月,司礼监掌印缺位,朱由校想抬王安,客氏撺掇魏忠贤,外臣霍维华弹劾,王安落马,发配南海子,死在军中。客氏荐王体乾当掌印,魏忠贤跳到司礼监秉笔,虽级别低,但借她势反客为主。俩人一内一外,阉党就这么起来了。魏忠贤拉外臣,客氏在内廷递条子,朱由校批红全听他们的。明朝从这儿开始黑,忠臣被整,东林党遭殃,天启朝成阉党天下。
客氏的黑料可不止这些。最大的两桩,一桩是天启三年张皇后怀孕那事儿。张皇后是正宫,肚里孩子要是男孩儿,就威胁到她的地位。她收买宫女,按摩时下死手,捶得皇后流产,胎儿没了。刘若愚在狱中写的《酌中志》里记了这事儿,说宫女受客氏指使,捶过猛损了元子。这罪名够狠,断绝皇嗣啊,可崇祯元年爰书里没提,估计宫闱秘闻太脏,不好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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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桩更离谱,钦定逆案后抄家,官员从她私宅搜出八个孕妇。审下来,孕妇招了:客氏想带她们进宫,冒充朱由校宠幸的宫女,生孩子把持朝政,学吕不韦借腹生子那套。赵维寰的《雪庐焚余稿》载了这案子,说爰书避谈宫闱事儿。这俩黑料搁现在看,就是重罪,够判死刑的。可当时官书轻描淡写,民间野史却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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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五年五月,西苑湖泛舟,朱由校落水,谈敬捞上来,从此落病根。七年八月他死了,无子,传位弟弟朱由检,就是崇祯帝。客氏九月初三出宫,哭着焚了朱由校的胎发疮痂啥的。崇祯恨阉党,东林党卷土重来,逆案一开,崔呈秀那些五虎先倒,魏忠贤自缢。客氏被抓,会审后判她借魏忠贤立威,俩人狼狈为奸。天启七年十一月,北京冬天冷,她拖到浣衣局,剥光杖毙,皮开肉绽死翘翘,尸首焚在净乐堂,扬灰了事。四十多岁就这么没了,从巅峰到灰飞烟灭,就几年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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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氏死后,黑料没停。阉党倒台,民间高潮了,明代小说戏曲发达,歌谣就唱“委鬼当朝立,茄花满地红”,委鬼指魏忠贤,茄谐客,讽他们妇寺勾结。野史笔记添油加醋,把她写成蛇蝎毒妇。《明史纪事本末》里说她妖幸毁政,和魏忠贤朋淫于国,恃宠骄横祸国。清朝修史更狠,康熙六十年点评天启乱,直点名客氏专擅,和魏忠贤害死左光斗杨涟那些忠臣,天下大乱。帝王们忌后宫干政,用她当反面教材,层层累加,客氏就固定成妖姆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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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料传下来,有政治味儿。崇祯清算阉党,东林党落井下石,民间反阉高潮,史书跟风。清朝稳江山,更得敲打后妃,客氏正好借。明亡教训里,她是活教材,警示小人得势乱天下。说实话,这事儿接地气,就跟现在职场小人上位,踩人上头一样,历史循环,总有人踩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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