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龙八部》,虚竹总像个 “走错片场” 的主角。他没有乔峰的刚猛,没有段誉的灵动,长得普通,资质平平,一开始就是少林寺里个烧火的小和尚,连罗汉拳都练不利索,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能成大器。可偏偏是这个 “不起眼” 的小和尚,误破了珍珑棋局,得了无崖子的毕生功力;误打误撞救了天山童姥,成了灵鹫宫的主人;还在冰窖里,遇见了这辈子最爱的姑娘 —— 梦姑。他的一生,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却偏偏活得比谁都踏实,比谁都纯粹。
第一次见虚竹,是在少林寺的伙房里。他穿着灰布僧袍,脸上沾着炭灰,正费力地劈柴,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却还是没把柴劈开。旁边的师兄笑话他:“虚竹,你这笨样子,怕是一辈子都只能烧火了。” 虚竹不恼,只是挠挠头,笑着说:“能为师父们烧火做饭,也是好事。” 那时候的他,心里只有 “念经、烧火、守规矩”,从没想过自己会离开少林寺,更没想过会卷入江湖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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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虚竹命运的,是珍珑棋局。逍遥派的苏星河摆下珍珑棋局,邀请天下英雄破解,想为无崖子找个传人。段誉、慕容复这些聪明人都没破解出来,偏偏虚竹,因为不忍心看着棋局里的 “死棋”,随手落了一子,竟误打误撞破了棋局。无崖子见了他,有点失望 —— 这小和尚既不英俊,也不机灵,怎么看都不像能继承逍遥派的人。可虚竹的善良,却打动了无崖子,最后还是把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他,还让他去寻找 “天山童姥”,继承逍遥派的大业。
虚竹一开始是拒绝的 —— 他是个和尚,要守清规戒律,怎么能学逍遥派的武功,怎么能当什么 “掌门”?可他架不住无崖子的恳求,也架不住命运的安排,最后还是踏上了寻找天山童姥的路。这一路,他遇见了太多江湖险恶,也遇见了太多身不由己 —— 他被迫破了荤戒、杀戒,还被迫当了灵鹫宫的主人,成了江湖人敬畏的 “虚竹子先生”。可不管身份怎么变,他心里的那份善良,却从来没变过。
他救了被李秋水追杀的天山童姥,明明知道李秋水很厉害,却还是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童姥;他当了灵鹫宫主人后,没有滥用权力,反而把灵鹫宫的奴婢都放了,让她们回家团聚;他看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被童姥折磨,心里不忍,就跟他们约法三章,不再让他们受欺负。有人说他 “傻”,说他放着好好的权力不用,偏偏要当 “老好人”,可虚竹不这么想 —— 他觉得,不管当了什么官,不管有了什么武功,都不能忘了 “善良” 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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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和梦姑的相遇,更像一场荒唐的梦。天山童姥为了报复李秋水,把西夏公主李李清露掳到冰窖里,还点了虚竹的穴道,让他们在冰窖里相处了三天。那三天,冰窖里又冷又黑,虚竹看不见梦姑的脸,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只能感受到她的温度。梦姑问他:“你是谁?” 虚竹说:“我是个和尚,法号虚竹。” 梦姑又问:“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虚竹说:“我会的,只要你不嫌弃我笨。”
那三天,成了虚竹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冰窖里的冷,被两个人的体温暖化了;黑暗里的怕,被两个人的对话驱散了。可三天后,童姥把梦姑带走了,虚竹再也没见过她。从那以后,虚竹就像丢了魂一样,不管走到哪,都想着那个在冰窖里跟他说话的姑娘,想着她的声音,想着她的温度。他开始后悔自己是个和尚,开始后悔自己没问她的名字,没记住她的样子。
后来,西夏国招驸马,邀请天下英雄去参选。虚竹本来不想去,可听说西夏公主就是当年在冰窖里的姑娘,他还是忍不住去了。在西夏皇宫里,他见到了梦姑,看着她的脸,虚竹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 原来她就是西夏公主,原来他一直找的人,就在这里。梦姑看着他,也认出了他,笑着说:“虚竹,我就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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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爱情,没有乔峰和阿朱的悲壮,没有段誉和王语嫣的曲折,却有着最纯粹的温暖。虚竹为了梦姑,放弃了少林寺的僧籍,放弃了灵鹫宫的权力,只想跟她在一起;梦姑为了虚竹,不顾公主的身份,不顾天下人的眼光,只想跟他相守。最后,虚竹当了西夏的驸马,和梦姑一起,在西夏过着安稳的日子,远离了江湖的纷争,远离了命运的捉弄。
有人说虚竹的运气太好了,武功是 “捡” 来的,权力是 “推” 来的,爱情是 “送” 来的。可只有虚竹自己知道,他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凭空来的 —— 他的武功,是因为他的善良,才得到无崖子的认可;他的权力,是因为他的真诚,才得到灵鹫宫上下的拥戴;他的爱情,是因为他的执着,才得到梦姑的倾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英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他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善良,守着自己的初心,却偏偏在不经意间,得到了所有人都羡慕的一切。
现在再想虚竹,总觉得他像一杯白开水,没有红酒的浓烈,没有咖啡的苦涩,却有着最纯粹的甘甜。他的一生,告诉我们,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江湖里,善良不是 “笨”,真诚不是 “傻”,执着不是 “痴”—— 这些最珍贵的品质,往往能带你走向最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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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的结尾,乔峰死了,段誉当了大理皇帝,只有虚竹,和梦姑一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他不再是那个烧火的小和尚,也不再是那个叱咤江湖的灵鹫宫主人,他只是梦姑的丈夫,只是一个想守护爱情的普通人。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 不用当什么英雄,不用受什么委屈,只要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过着安稳的日子,就足够了。虚竹的故事,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江湖的黑暗,也照亮了我们的心房,让我们知道,不管在什么时代,不管在什么地方,善良和真诚,永远是最珍贵的品质,永远能带来最美好的缘分。
冰窖的暖,还在虚竹和梦姑的心里;江湖的纯,还在虚竹的故事里。这个 “不起眼” 的小和尚,用他的一生,告诉了我们一个最简单也最深刻的道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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