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纺织厂的青年们在厂区空地上玩起了捉迷藏。
叶初夏忽然拉住陈高达的手,眼睛里闪着一种说不清的慌乱。
她低声说,天黑前没人能找到这儿,要试试吗?
仓库的铁门在身后吱呀关上,外面笑闹声渐渐远去。
陈高达的心跳加速,却不知,这藏身之地,竟藏着一条通往深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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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9年的夏天,空气里总是弥漫着纺织厂的棉絮味。
厂区里,机器的轰鸣声白天不曾停歇,到了晚上,却换成了年轻工人们的喧闹。
纺织厂工会组织了一次青年联谊活动,说是缓解大家工作的疲惫。
叶初夏站在人群中,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随意扎成马尾。
她今年十九岁,刚进厂两年,负责织布机上的巡检。
厂里的姑娘们都说她长得水灵,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可陈高达知道,她笑得不多。
陈高达二十岁,是厂里的技工,专修那些老旧的机器。
他身材结实,皮肤被油污染得黝黑,手上总有股机油味。
他和初夏一个宿舍楼,平时见面总点头打招呼。
今晚的活动是玩捉迷藏,规则简单:分成小组,藏起来,让别人找。
工会主席喊道,谁先被找到,谁就罚唱歌。
大家哄笑起来,纷纷散开找地方藏。
初夏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陈高达身上。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高达,我们一组吧。”
陈高达愣了愣,心头一热。
他平时和初夏话不多,只知道她家住厂区家属楼,母亲在食堂打饭。
“好啊,初夏,你说藏哪儿?”
初夏笑了笑,没直接答。
她拉着他的袖子,往厂区边缘走。
厂区不大,但角落里有几栋废弃的旧仓库。
那些仓库建于六十年代,早就不用了,门上锈迹斑斑。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水泥地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身后,联谊的笑声还在继续,有人喊着“别藏太远”。
初夏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高达,你平时都一个人修机器,不觉得孤单吗?”
陈高达挠挠头,笑了笑。
“习惯了,机器不会说话,但也不会骗人。”
初夏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亮。
她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们绕过几排宿舍楼,来到一处围墙边。
这里是厂区的死角,杂草丛生,空气中一股霉味。
初夏推开一扇虚掩的铁门,里面黑漆漆的。
“进来吧,这里没人会找得到。”
陈高达犹豫了下,跟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旧布匹和生锈的机器,灰尘在月光下飞舞。
他关上门,心想,这姑娘今晚怎么这么主动。
初夏靠在墙边,喘了口气。
“高达,你知道吗?这厂子建厂三十年了,好多秘密都埋在这里。”
陈高达的心跳快了些,他看着她的侧脸。
“什么秘密?”
初夏摇摇头,笑了笑。
“没事,说着玩的。我们藏好了,等天黑他们就找不到了。”
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有人喊着他们的名字。
陈高达忽然觉得,这游戏不简单。
初夏的眼神,总像藏着什么。
他没多想,蹲下身,藏在布匹堆后。
夜风从门缝吹进,带着夏夜的潮湿。
联谊的热闹,似乎离他们很远。
陈高达偷偷看她一眼,她正望着窗外,眉头微皱。
那一刻,他想,这藏身之地,或许不只是游戏。
仓库的角落,有个旧箱子,箱盖半开,里面隐约有纸张。
初夏的目光扫过,没在意。
但陈高达记住了,那箱子,看起来不寻常。
02
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月光从破窗洒进。
陈高达和初夏挤在布匹堆后,呼吸声在安静中格外清晰。
外面,找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有人喊:“初夏!高达!你们藏哪儿了?”
初夏捂住嘴,轻笑出声。
她凑近陈高达,低声说:“别出声,他们快过来了。”
陈高达点点头,脸颊发烫。
他平时话少,但今晚被她拉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初夏的手还握着他的袖子,温热传来。
他壮着胆子问:“初夏,你为什么选我做搭档?”
初夏转头看他,眼睛在暗光中闪烁。
“因为你可靠啊,厂里谁不知道高达最稳当。”
陈高达的心暖了暖。
他暗恋她两年了,从她进厂那天起。
她总是一个人吃午饭,偶尔和女工们聊天。
他修机器时,总留意她巡检的路线。
可他从没说过。
今晚,这机会来得突然。
脚步声远去,有人喊:“去宿舍那边找!”
初夏松了口气,靠墙坐下。
“安全了,我们聊会儿天吧。”
陈高达也坐下,膝盖碰着她的。
仓库里,空气闷热,布匹上积灰多年,闻着有股陈腐味。
远处,厂房的灯火点点,像夏夜的萤火。
初夏叹了口气:“高达,你说这厂子,以后会怎么样?”
陈高达想了想:“还能开下去吧,大家都靠它吃饭。”
初夏摇摇头:“时代变了,听说外地有新机器,厂子可能要裁人。”
她的话里有忧愁,陈高达听出来了。
“初夏,你有心事?”
初夏笑了笑,避开他的目光。
“没有,就是热,闷得慌。”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夜风吹进,卷起地上的尘土。
陈高达跟过去,站在她身边。
“初夏,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话一出口,他后悔了。
太唐突。
初夏转头,愣了愣,然后笑了笑。
“高达,你人好,但我们……不合适。”
陈高达的心沉了下去。
“为什么?”
初夏看着窗外:“我家情况复杂,你不知道。”
她没细说,转身走回布堆。
陈高达追问:“什么复杂?说说看,我能帮你。”
初夏摇头:“没事,游戏要结束了,我们出去吧。”
她拉开门,外面夜色已深。
联谊的人散了,只剩几盏灯。
陈高达跟在她身后,心乱如麻。
她的拒绝,像仓库里的灰尘,挥之不去。
可他没注意到,初夏回头时,眼神复杂。
仓库门关上时,发出吱呀声。
里面,那旧箱子,还静静躺着。
初夏走时,脚步匆忙,像在躲什么。
陈高达想,这夜,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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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厂里一切如常。
机器轰鸣,工人们忙碌。
陈高达修着织布机,脑子里全是昨晚的事。
初夏的拒绝,让他一夜没睡好。
中午吃饭时,他去食堂找她。
初夏和几个女工坐一起,笑着聊天。
他端着饭盒过去,坐下。
“初夏,昨晚……对不起。”
初夏抬头,笑了笑:“没事,高达,别多想。”
女工们打趣:“哟,高达表白了?”
陈高达脸红,埋头吃饭。
下午工作时,他留意到初夏。
她巡检时,眼神总飘向厂区边缘。
那个仓库方向。
陈高达心想,她昨晚拉他去那儿,不只是捉迷藏。
下班后,他跟着她回家。
初夏家在家属楼二层。
门开时,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
那是宋凤英,初夏的母亲,四十二岁,在食堂打饭。
她皮肤粗糙,笑起来有皱纹。
“高达,来玩啊?”
陈高达摇头:“阿姨,我送初夏回来。”
宋凤英点点头,让他们进屋。
屋子小,两间房,家具旧。
初夏倒水给他:“高达,你先坐。”
宋凤英去厨房忙。
陈高达小声问:“初夏,你家……”
初夏叹气:“我妈五年前改嫁,嫁给了厂长徐志坚。”
陈高达一惊。
徐志坚,四十五岁,厂长,管着全厂。
他听说过,徐厂长精明,家里有小车。
“继父对你好吗?”
初夏摇头:“表面好,实际……复杂。”
她没细说。
宋凤英端菜出来:“高达,吃点?”
陈高达谢绝,起身告辞。
出门时,他听到屋里宋凤英低声说:“初夏,别和高达走太近,他家穷。”
初夏没回声。
陈高达走在厂区小路上,心酸。
原来,她家是这样。
徐志坚对初夏的态度,他听厂里传闻。
有人说,徐厂长偏心亲生儿子,不喜欢继女。
初夏小时候,父亲早逝,母亲拉扯她大。
改嫁后,生活好了些,但初夏总觉得格格不入。
晚上,陈高达躺在宿舍,辗转反侧。
他想起仓库里的箱子。
或许,那里有她的秘密。
第二天,他去仓库转了转。
门锁着,没进去。
但他看到,徐志坚的车,停在附近。
心头一紧。
初夏的复杂,或许和继父有关。
厂区夜里,灯火渐灭。
陈高达决定,得多留意她。
04
日子一天天过,夏热更盛。
初夏工作时,心不在焉。
一次巡检,她差点被机器夹手。
陈高达冲过去,拉开她。
“初夏,小心!”
初夏揉着手,笑了笑:“谢谢。”
她的眼神,躲闪。
陈高达问:“你最近怎么了?总走神。”
初夏摇头:“没事,热得慌。”
但他知道不对。
一周后,深夜。
初夏睡不着,起来喝水。
窗外,月光照进。
她想起前几天的事。
那是晚上,她去厂区散步。
看到徐志坚的车,停在废弃仓库边。
她好奇,靠近了些。
仓库门开着,里面灯光闪烁。
徐志坚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
男人戴帽,低声:“货齐了?”
徐志坚点头:“布料走私,这次赚大。”
初夏心惊,藏在墙后。
走私?厂里的布料?
她没敢听完,悄悄离开。
从那天起,她心神不宁。
继父,竟干这种事。
她想告诉母亲,可宋凤英总护着徐志坚。
初夏决定,自己查。
第二天,她找借口,去仓库附近。
门锁着,但后窗有缝。
她爬上梯子,往里看。
里面堆满布匹箱子,有些箱子打开,布料少了很多。
角落,那旧箱子,塞满纸张。
她想进去,但听到脚步。
赶紧下来,藏起。
是老王,王玉山,六十五岁,仓库看守员。
他拄拐,巡视。
“谁在那?”
初夏没出声,等他走远。
晚上,她和陈高达在食堂遇上。
陈高达问:“初夏,周末去河边玩吗?”
初夏摇头:“不了,有事。”
陈高达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初夏犹豫,差点说出口。
但咽回去了。
“高达,谢谢你关心,但这是我家事。”
陈高达没追问。
可他留意到,她的目光,总往仓库飘。
厂里,传闻徐志坚要升职。
有人说,他和上头关系好。
初夏听了,心寒。
继父的秘密,像仓库的灰尘,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决定,再去一次仓库。
夜里,她溜出去。
仓库门虚掩,她推开。
里面,黑乎乎。
她点手电,照向箱子。
纸张上是账单,布料出货记录。
不对劲,很多没厂里记录。
忽然,门外车声。
她关灯,藏起。
徐志坚进来,和人交易。
“这次货,销往南方,黑市价高。”
初夏心跳如鼓。
她明白了,继父在偷厂布,走私。
她悄悄溜出,跑回宿舍。
那一夜,她哭了。
家庭的裂痕,越来越大。
陈高达在宿舍外,看到她身影。
他没跟上,但决定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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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陈高达开始留意徐志坚。
厂长办公室,总有陌生人进出。
他修机器时,听到工人们议论。
“徐厂长最近神神秘秘的。”
陈高达心想,和仓库有关。
他找机会,和初夏多接触。
一次午休,他拉她到树下。
“初夏,说说吧,我看你瘦了。”
初夏看着他,眼睛红了。
“高达,你真想知道?”
陈高达点头:“我喜欢你,就想帮你。”
初夏叹气:“我继父……他在干坏事。”
她简单说了仓库的事。
没提走私细节。
陈高达震惊:“真的?”
初夏点头:“我亲眼看到的。”
陈高达握拳:“不能让他害厂子。”
初夏摇头:“我妈知道,她护着他。”
陈高达问:“你妈为什么?”
初夏苦笑:“为了生活,我妈苦了大半辈子。”
他们沉默。
陈高达说:“初夏,我陪你查。”
初夏犹豫:“危险,别卷进来。”
陈高达坚持:“我修机器的手,可不怕。”
初夏笑了笑,第一次真心笑。
他们的关系,近了些。
但她没接受他的爱。
下午工作,徐志坚巡视。
他看到初夏和高达说话,眉头皱。
晚上回家,他对宋凤英说:“初夏和那小子走近了?”
宋凤英点头:“高达人老实。”
徐志坚冷哼:“老实?厂里穷小子,别让她沾。”
宋凤英劝:“孩子大了,随她。”
徐志坚没再言。
初夏听到,气闷。
她想,继父不只秘密多,心也硬。
第二天,她和陈高达去河边散心。
河水清,夏风吹。
陈高达说:“初夏,别怕,我在。”
初夏点头:“高达,谢谢。”
但她心事重。
仓库的秘密,像悬在头上的剑。
老王巡视时,总咳嗽。
他和初夏熟,聊天时说:“仓库那,少去,阴森。”
初夏问:“老王叔,仓库有怪事吗?”
老王摇头:“老了,管不着。”
初夏没多问。
陈高达察觉,她更忧愁。
他想,得多保护她。
厂区夏夜,蝉鸣不止。
他们的友情,在秘密中生长。
可爱情,还遥远。
06
初夏决定,深入查。
她找母亲谈。
晚上,宋凤英洗碗。
“妈,继父在仓库干嘛?”
宋凤英手一抖:“说什么呢?”
初夏追问:“我看到了,走私布料。”
宋凤英脸色变:“初夏,别乱说,那是误会。”
初夏急:“妈,你知道?”
宋凤英叹:“知道,但为了家。”
初夏震惊:“厂子是大家的!”
宋凤英哭:“你爸走后,我拉你多苦。徐志坚给生活。”
初夏心痛:“妈,这违法。”
宋凤英劝:“别管,过日子。”
初夏摇头,出门。
她跑去仓库。
夜深,门开。
里面,箱子更多。
她翻看,找到账本。
徐志坚的名字,赫然。
忽然,脚步。
她藏起。
是宋凤英和徐志坚。
宋凤英说:“志坚,初夏知道了。”
徐志坚怒:“她怎么知道?”
宋凤英:“她偷看。”
徐志坚冷笑:“那丫头,碍事。”
初夏心寒,母亲竟参与。
她悄悄出,跑回宿舍。
哭了一夜。
第二天,她找陈高达。
“高达,我妈也知情。”
陈高达抱住她:“别怕,我们想办法。”
初夏推开:“高达,我乱了。”
陈高达说:“去报警?”
初夏摇头:“毁了家。”
他们纠结。
厂里,老王病了。
他咳嗽,住厂医务室。
初夏去看:“叔,仓库钥匙给我?”
老王给:“丫头,别乱动。”
初夏拿钥匙,夜里去。
里面,更多证据。
她拍照,用厂里借的相机。
陈高达陪她。
“初夏,够了,别冒险。”
初夏坚持:“要真相。”
他们出来时,看到徐志坚的车。
赶紧藏。
徐志坚进去,搬箱子。
初夏心跳快。
母亲的背叛,像刀。
她想,这家,碎了。
陈高达拉她走:“先回去。”
夏夜,星空黯淡。
初夏靠着他,第一次没拒绝。
但秘密,越积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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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联谊后的那个夏夜,又来了。
厂里又组织活动,捉迷藏。
初夏拉陈高达:“又去仓库?”
陈高达点头:“好。”
他们藏进。
这次,不为游戏。
初夏说:“高达,今晚结束。”
陈高达问:“怎么?”
初夏:“我带证据,去找老王。”
仓库里,安静。
忽然,烟味。
陈高达嗅:“不对,有火?”
初夏惊:“看!”
角落,火苗窜起。
布匹着火,快。
他们冲出。
外面,火光冲天。
喊声起。
老王在里面!
他巡视,没出来。
火势猛,仓库烧。
初夏哭:“老王叔!”
陈高达拉她:“报警!”
消防来,扑救。
老王,葬身火海。
厂里乱。
徐志坚指挥:“快救!”
但眼神,闪躲。
初夏看在眼,疑。
陈高达抱她:“没事了。”
但她知道,这火,不简单。
夜里,警察来。
调查火灾。
初夏和陈高达,是最后进仓库的。
警察问:“你们为什么去?”
初夏说:“捉迷藏。”
陈高达点头。
但心,沉重。
老王的死,像谜。
夏夜,火光映红天。
秘密,烧不尽。
08
火灾后,厂里停工两天。
警察封仓库,调查。
初夏在家,煎熬。
徐志坚回家,脸色铁青。
“初夏,那晚你和高达干嘛?”
初夏低头:“玩游戏。”
宋凤英劝:“警察问了,别慌。"
徐志坚盯着初夏:"你最好老实,别乱说话。"
初夏点头,但心里明白。
继父怕了。
火灾,毁了证据,也毁了老王。
她想起老王最后的咳嗽声,心如刀割。
第二天,陈高达来找她。
"初夏,我们得小心,这火不是意外。"
初夏点头:"我知道,是继父。"
陈高达握拳:"老王死得冤。"
他们在厂区小路上走,压抑。
"高达,我们现在怎么办?证据都烧了。"
陈高达想了想:"还有那些照片。"
初夏摇头:"相机在仓库,也烧了。"
徐志坚杀人灭口,手段狠毒。
可他们没证据。
下午,警察找初夏谈话。
"那晚,你们在仓库多久?"
初夏说:"半小时,然后出来了。"
警察记录:"看到什么异常吗?"
初夏犹豫,最终摇头。
她怕说出来,连累母亲。
警察又问:"老王平时和你们聊什么?"
初夏说:"家常话,他人很好。"
警察点头,让她回去。
出门时,初夏看到徐志坚的车。
他在和警察队长说话,递烟。
她听到:"王老头年纪大,可能疏忽了。"
警察队长点头:"火灾原因,大概是电线老化。"
初夏心寒,继父在贿赂。
晚上,宋凤英做饭。
初夏问:"妈,老王叔死了,你不难过?"
宋凤英眼红:"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
初夏追问:"你真不知道继父为什么烧仓库?"
宋凤英手一抖,碗摔地上。
"初夏,别胡说!志坚不会的。"
初夏看着母亲慌乱的样子,明白了。
母亲知道,但选择沉默。
为了这个家,她背叛良心。
夜里,初夏失眠。
窗外,厂区灯火稀疏。
仓库那边,一片焦黑。
她想起老王的笑容,泪流满面。
第二天,厂里复工。
工人们议论纷纷。
"老王死得惨,一把火烧成灰。"
"听说仓库电线有问题,厂长要整改。"
陈高达修机器时,心不在焉。
他想,得为老王讨公道。
可怎么办?没证据。
中午,他找初夏:"我们去看看仓库废墟。"
初夏点头:"好。"
他们来到烧毁的仓库。
黑乎乎一片,臭味刺鼻。
警戒线拉着,禁止入内。
初夏绕到后面,找那个旧箱子。
烧得面目全非。
但她在灰烬里,找到半张纸。
账单残片,模糊可辨。
"高达,看!"
陈高达接过:"这是什么?"
初夏说:"走私记录,但烧得差不多。"
陈高达仔细看:"还能看出日期,和数量。"
初夏眼亮:"这是证据!"
他们小心收起纸片。
但这点残片,能证明什么?
陈高达说:"不够,需要更多。"
初夏想了想:"我去问厂里会计,看账目。"
陈高达担心:"小心,别让你继父知道。"
初夏点头:"我有分寸。"
下午,她找会计张阿姨。
"张姨,最近布料出库记录,能看看吗?"
张阿姨疑惑:"你要这个干嘛?"
初夏编理由:"帮妈妈统计,食堂用布量。"
张阿姨没多想,拿出账本。
初夏翻看,发现问题。
出库数量,和实际不符。
少了很多。
她偷偷记下数字。
张阿姨催:"看完了?"
初夏点头:"谢谢张姨。"
她把数字和残片对比,吻合。
这证明,徐志坚确实偷布料。
但老王的死,还需要更多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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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初夏把发现告诉陈高达。
"账目对不上,继父确实走私。"
陈高达点头:"但这不能证明他杀老王。"
初夏咬牙:"一定有办法。"
她想起一个人,李师傅。
李师傅五十岁,厂里电工,负责线路维修。
如果仓库真是电线起火,他最清楚。
晚上,她找李师傅。
"李叔,仓库的电线,最近检查过吗?"
李师傅摇头:"前个月刚检修,没问题。"
初夏心跳快:"那为什么起火?"
李师傅犹豫:"丫头,别多问,危险。"
初夏追问:"李叔,你知道什么?"
李师傅看看四周,低声:"那晚,我看到有人进仓库,不是老王。"
初夏震惊:"谁?"
李师傅摇头:"看不清,但身影像厂长。"
初夏的手颤抖:"您确定?"
李师傅点头:"但我不敢说,怕丢工作。"
初夏明白了,李师傅是证人。
但他不敢作证。
她回到宿舍,告诉陈高达。
"李叔看到了,但不敢说。"
陈高达握拳:"我们得想办法,让他说出来。"
初夏摇头:"他有家要养,不会冒险。"
他们陷入死胡同。
第二天,意外发生。
李师傅修电线时,触电受伤。
送医院,人昏迷。
初夏听说,心惊。
这不是巧合。
徐志坚在灭口。
她跑去医院,看李师傅。
他躺在病床,脸色苍白。
医生说:"幸好抢救及时,但需要休养。"
初夏坐在床边,握着李师傅的手。
"李叔,醒醒,我们需要您的证词。"
李师傅微微睁眼,看到她。
他艰难开口:"丫头,别查了,危险。"
初夏哭:"李叔,老王死得冤,您是唯一证人。"
李师傅摇头:"我……我不敢。"
他闭上眼,不再言语。
初夏绝望地走出医院。
陈高达等在门外。
"怎么样?"
初夏摇头:"他不会说的。"
陈高达抱住她:"别放弃,还有办法。"
初夏靠在他怀里,第一次真正接受他的温暖。
"高达,我害怕,继父太狠了。"
陈高达拍她的背:"我保护你,不怕。"
但他心里也慌。
徐志坚手段毒辣,连证人都敢害。
他们还能怎么办?
夜里,初夏辗转反侧。
她想起游戏开始的那个夜晚。
仓库里,她拉着陈高达的手说:天黑前没人能找到这儿,要试试吗?
那时,她只想逃避家庭的压抑。
没想到,那个藏身之地,竟藏着这么多秘密。
老王死了,李师傅受伤,真相被埋葬。
她和陈高达,像两只困兽,被恶魔包围。
但她不会放弃。
为了老王,为了正义,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
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窗外,夏夜依然炎热。
厂区里,机器声照常响起。
可她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10
一个月后,警方结案。
火灾原因,电线老化。
老王,意外死亡。
初夏看着结案报告,眼泪流下。
正义,败给权势。
陈高达陪在身边:"初夏,对不起。"
初夏摇头:"不是你的错。"
她站起身,走向徐志坚办公室。
陈高达跟上:"你要干嘛?"
初夏没回答,推开门。
徐志坚正在打电话,看到她,挂断。
"初夏,有事?"
初夏直视他:"我知道老王是你杀的。"
徐志坚脸色不变:"你说什么?"
初夏声音颤抖:"走私布料,杀人灭口,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徐志坚冷笑:"证据呢?"
初夏拿出残片:"这就是证据!"
徐志坚看了一眼,不屑:"一张烧毁的纸,能证明什么?"
初夏咬牙:"李师傅看到你了!"
徐志坚眼中闪过狠意:"李师傅触电受伤,说胡话不算数。"
初夏明白,他承认了。
"你这个恶魔!"
徐志坚站起,逼近:"初夏,你最好闭嘴。不然……"
他没说完,威胁已明。
陈高达冲进来:"你敢碰她试试!"
徐志坚退后:"高达,你们俩最好识趣,别多管闲事。"
陈高达握拳:"我们会报警!"
徐志坚大笑:"警察已经结案,你们还想怎样?"
他的得意,像刀子扎在他们心上。
初夏绝望地跑出办公室。
陈高达追上她。
厂区里,工人们忙碌如常。
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初夏,别哭,我们还有机会。"
初夏摇头:"没用了,他势力太大。"
陈高达抱住她:"那就逃吧,离开这里。"
初夏看着他:"逃到哪里?"
陈高达说:"南方,我有朋友在那边,可以重新开始。"
初夏犹豫:"我妈怎么办?"
陈高达沉默。
宋凤英已经选择了徐志坚,背叛了女儿。
"初夏,你不能为她牺牲一辈子。"
初夏哭着点头。
那一刻,她终于接受了他的爱情。
不是因为浪漫,而是因为绝望中的温暖。
夜里,他们偷偷收拾东西。
准备第二天就走。
但宋凤英发现了。
"初夏,你要去哪?"
初夏看着母亲:"离开这里,离开你们。"
宋凤英哭:"我是为了你好!"
初夏摇头:"为了我好?你和凶手一起隐瞒真相,这叫为我好?"
宋凤英无言以对。
第二天清晨,初夏和陈高达坐上南下的火车。
火车启动时,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
灰蒙蒙的天空下,纺织厂的烟囱还在冒烟。
那个藏着秘密的仓库,已成废墟。
老王的冤魂,无处申冤。
但她活着,就要为他作证。
火车越走越远,夏日的炎热渐渐消散。
陈高达握着她的手:"初夏,我们会有新生活的。"
那个夏夜的捉迷藏,改变了一切。
她拉着陈高达藏进仓库时,以为只是逃避一时的烦恼。
没想到,那个藏身之地,让她看到了人性的深渊。
十年后,初夏成了一名记者。
她从南方回到这座城市,调查当年的案子。
纺织厂已经倒闭,徐志坚因其他经济犯罪入狱。
宋凤英独自在养老院度过余生。
李师傅告诉她,当年他其实拍下了照片。
徐志坚进入仓库的照片。
但他怕死,藏了十年。
初夏拿着照片,去了老王的墓前。
"王叔,对不起,来晚了。"
她把真相写成报道,发表在报纸上。
标题是:《一个夏夜捉迷藏引发的血案》
正义迟到了十年,但终究到来。
陈高达陪着她,在老王墓前站了很久。
夕阳西下,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就像那个夏夜,他们藏在仓库时的影子。
时光荏苒,但有些记忆,永远不会消散。
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天黑前没人能找到这儿,要试试吗?
她试了,也找到了。
找到了真相,找到了爱情,也找到了自己。
结语:
那个夏夜的捉迷藏,揭开罪恶的帷幕,却也让初夏与陈高达在黑暗中携手,跨越十年追寻正义,终让真相大白,以爱与勇气照亮了人性深渊,证明正义虽迟但到,爱亦永不缺席。
(《99年夏夜在旧仓库捉迷藏,她拉住我手低声说:天黑前没人能找到这,要试试吗?》文中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事件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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