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已经过去了20多年,但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1978年,我从先前的山东军区,调来昆明军区参战,在战争中我数次被提干,最终在1995年转业到昆明民政部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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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南方的军营待了17年,我在那边也认识了不少战友,其中有一位名叫康智付的战友,他是苗族人,当年在部队时,他帮了我不少忙。由于他为人真诚坦荡,我和他成了朋友,尽管他退伍后回到了楚雄山区的村庄,但我们的联系始终没有间断。
2003年4月,我知道战友康智付因患脑中风的消息后,就决定和另外一名战友张成民前去看望他。
我们坐车到达楚雄后,想打车到康智付家中,但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说,他最多只能送我俩到山脚下,因为到康智付的村庄,山高路窄,他的车子根本开不上去。
出租车司机送我我和张成民到达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在山脚下,战友康智付的村庄在群山之间,若隐若现,那是一个典型的山地村庄。
我们步行了大概一里路的时候,后面过来了一个手扶拖拉机,那个苗族驾驶员看到我们后,主动把车停下来和我们搭讪,并让我们两个人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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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山路难行,某些路段积土特别厚,车子开得很慢很慢,到达战友康智付的村口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多了。因为手扶拖拉机师傅要去其它的村庄拉猪,我们两人就在村口下了车。
放眼往村里望去,村庄温暖地弥漫在了袅袅的炊烟里,这个时间段,村里人应该是正在生火煮饭的时候吧。
看得出,村里的房屋大多是茅草屋,生活在这里的人,条件肯定很艰苦,每次下山买东西,就连他们当地人,来回估计要六七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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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问路时,前面七八十远的地方,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坐着一群人,于是,我和战友张成民朝着那里走过去。
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位苗族同胞家正在操办婚事,迎亲队伍中,穿着一新的新郎,正带着新娘徒步返回到家中。
在新郎官家门口的空地上,参加婚礼的客人围坐在简陋的桌子旁,等待菜品上桌。
当我们正要开口询问时,乡亲们当即就围拢过来。新郎的父母特别热心,他们说,到我战友家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正好赶到饭点上,在这里吃完饭再让人把我俩送过去。
我刚要推辞,新郎的父母却一把抓住我们的手,不管我们如何婉拒,都无济于事,最后他们硬是强行把我俩拖进了他家的院子,去喝他们儿子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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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老家的乡村,乡邻也很热情,但和楚雄这边的苗族同胞相比,那真的是大相径庭。
既然他们的热情无力抗拒,我们也只能依从他们,在院子里,大人和孩子穿着艳丽的苗族服装,佩戴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合着喜气的曲调,唱着赞美诗歌。
说真的,最让我倍感惊奇的是,那些没有读过书的苗民,嗓音特别有穿透力,高音部分全部使用真嗓发音,音调高亢嘹亮,豪迈奔放,铿锵悦耳,他们通过这样的方式,把祝福送给新人,送给自己,也送给亲朋好友以及我们这些“陌生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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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新郎一家非亲非故,在那里白吃白喝,心里也觉得难为情。我们落座后,周围的人都报以微笑,有些年纪大的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苗语。
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我借着两位新人给我们斟酒的机会,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百块钱,偷偷地塞进了新郎的上衣兜里。钱不管多少,这也算是我们对新人的一点心意和一份祝福吧。
吃完酒席,已经是下午1:17分了,新郎的父母安排了两辆摩托车,载着我们径直朝着战友的家中驶去。
临别前,我和那些苗族同胞告别,他们当中很多人,站在那里目送我们离去,直至再也看不到我们的踪影。
我被苗族同胞勤劳朴实、友善好客的行为,深深感动了。
到了战友康智付家中后,我给他详细地说了路上的经历,他笑着说:“我们苗族人,本身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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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那次苗乡之行,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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