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劝奔五奔六的70后,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不要回老家发展。因为农村老家,已经不适合你了。为啥我会这样说,因为我堂哥就已经尝试了一遍,结果很不理想。
我有个堂哥,今年五十四岁了,是个老光棍。
他在东莞的电子厂干了整整二十年,从流水线上的小伙子,熬成了带徒弟的老师傅,原以为可以在这个厂子干到退休,可前年秋天,厂子倒闭,他被迫失业了。
拿着9万多的补偿金,在东莞的出租屋里蹲了半个月,想再就业,可已经奔六的他,在外面一时很难找到工作。
于是他就觉得这把年纪了,还是回村种种地,等着退休领退休金好了。其实,也不只是他这样想,很多同事快60岁的同事,都是如此。
然而,等他真的回了村,却发现回老家真不是一个很好的退路。
家里长期没人住,院墙已经塌了大半,一年多没打理,那草长得能没过膝盖,院子里的老井早也干了,井台爬满青苔滑得站不住脚。
虽然家里门窗关得紧,东西都保存的很好,随便随便收拾下,还能住,但却始终有一股让我很不适应的味道。
老邻居三叔公听到堂哥要回来发展,就直接抨击道:“你这岁数回来能干啥?地里的活二十多年没碰过,春天育苗、夏天薅草、秋天收玉米,哪样你还拎得清?村里年轻人都走光了,就剩些老头老太太,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听到这些话,堂哥没敢吭声,盯着院墙上他年轻时刻的歪歪扭扭的“强”字发呆,而指甲缝里却还嵌着东莞工厂的机油,洗了好几遍都没洗掉。
后来堂哥才知道,村里早不是以前那样了。以前谁家盖房子、娶媳妇,喊一嗓子半个村的人都来帮忙,而现在就连办丧事,抬棺材都得从镇上雇人,并且一天给二百块钱人家才愿意来。
堂哥想找小时候一起摸鱼的发小聚聚,并找找工作机会。
他有个发小在县城开超市,联系的时候,电话里说得很是热闹:“哥你回来啦?改天必须聚一聚!”结果等了半个月,对方连个微信消息都没有。
还有个发小去镇上帮儿子带娃了,这人也热情,邀约堂哥去家里吃了个饭。
可是对方一见面就聊家常琐事,孙子报了多少钱的补习班,物业费一个月多少钱,儿子买的房子月供多少等等,搞得堂哥这个单身汉插不上话,只能坐在旁边陪笑。
回家待了一个月,找了好多熟人打探工作,可一直没找到。
后来在镇上开杂货铺的表哥,就让堂哥过去帮忙,管吃管住一个月2000元。堂哥挺高兴的,第二天凌晨四点就跟着去进货。
然而,到了批发市场,看着满架子的酱油醋,他压根分不清生抽和老抽。算账时更糟,以前在工厂记工单时,他闭着眼都能算,可如今对着计算器按半天,还能把五十元的账算错。
干了快一个月,都还没上手,搞得表哥的店铺很乱,于是很无奈地辞了堂哥:“哥,不是我不留你,而是你这手脚跟这儿实在不合拍,你还是到回城里打工去吧!”
最让他难熬的是村里的人情世故和那些扎人的眼神。
刚回来不久,村里一位老人办寿宴,当时村里的随礼标准早就涨到了200元起步,可堂哥不知道,随了100元,直接让抄写礼金的人抛来不屑的眼神,后面也把他安排在宴席最角落的桌子。
宴席上,很多人扎堆聊的不是谁家孩子在省城买了大三房,就是谁家闺女嫁了开公司的老板,或者谁谁谁又怎么发了财等等,净说一些特别物质的事。
有个特八卦的大妈,看见堂哥回来了,就直接问道:“强子,在东莞二十多年,挣大钱了吧?听说那边工资都上万呢!”
堂哥当时特别尴尬,本想说自己连东莞的房租都快交不起才回来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含糊着说:“还行,能混口饭吃。”
然后,散席时,他却听见有人在背后嘀咕说他:“这个强子,肯定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尤其是看那寒酸样!200元红包都给不起!”
邻村的老周,是堂哥初中时的同学,四年前失业后,也跟堂哥的想法一样,回到农村发展。
当时老周从上海回来,直接揣着十几万在镇上开了家五金店。本想着凭着在上海见的世面能做点生意,结果却出了岔子。
先是店铺装修,他找的县城施工队,以为人家专业,可实际上技术不咋滴,还偷工减料,搞得装修效果很差。
开业后,他卖得东西,年轻人嫌款式老,老年人嫌价格贵,连个买螺丝刀的都少,最终开了不到一年就关了门,如今在村口收废品,一天挣五六十块。
老周见到我堂哥时,就这样劝过他:“兄弟,听我一句劝,还是回城里去吧,城里再难,好歹挣钱机会多,并且没人天天盯着你问挣多少钱。
而老家可不一样,你混得好不好全写在脸上,比账本还清楚。我当初回来时,我亲哥都觉得我是失败者,连我妈都偷偷问我是不是在外头欠了债。”
后来,堂哥也试着去老家县城找活干,可老家的县城终究不如外头的大城市。
去应聘小区保安,人家看他头发白了一半,直截了当地说:“叔,我们只招45岁以下的。”去应聘保洁,主管说他手脚慢,干不过那些四十来岁的妇女。
最后在一个工地找了个看材料的活,人家是要他了,但工资一般般,居住环境更是糟糕,睡在活动板房里,冬天冷夏天热,有人路过那动静还很响。
好多次夜晚,堂哥被热醒后,总能想起东莞出租屋的空调声。
去年冬天,东莞的老同事给他打电话,说原来厂子旁边的物流站招分拣工,管吃管住一个月五千,就是得熬夜。堂哥挂了电话,看着板房窗外的星星,突然就哭了。
东莞的星星和老家的星星没两样,可在东莞,就算累得沾床就睡,也没人问他以前是干啥的,没人盯着他的钱包看,更没人背后说他是失败者。
于是那年春节,他也没在家里过年,直接收拾东西去了东莞做起了物流分拣工作。
在那边他自己租了个的小房子,每天从晚上八点忙到凌晨四点,虽然物流站点的工作很累,可他却觉得这样很踏实。
他说,在外头工资稳定,扣除一些生活开销以外,每个月都能能攒下两千,另外公司还给买社保。
每当深夜下班,肚子饿了,路边也有炒粉炒面卖,虽然每次下班不知是算晚上,还是算早上,但他每次坐在路边吃着东西,看着眼前来往的车流,就会觉得比在老家要自在。
前几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件事,他说还是在外面的大城市更有发展,再怎么样也能找个工作混口饭吃。
而且就算摆个摊,也不会让自己饿死,他说他们物流站旁边有个大叔摆摊卖烤红薯,一天能挣三百多,他正跟着学,等以后物流站不要他了,他也去摆摊。
他说现在才明白,那些天天说“等老了就回老家养老”的人,大多没真回来过的。
他们不知道田埂上的草能把皮鞋扎破;不知道随便修个老屋要花几万块;也不知道晚上八点全村就黑灯瞎火,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更不知道想找个人聊聊天,翻遍通讯录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说真的,对于奔五奔六的70后来说,早就没退路了。出门在外,老家早已变成了一个乡愁,再也不是我们的避风港。
城里再难,至少有份活儿让你忙,有个小角落让你躲,地铁里擦肩而过的人,眼里的疲惫彼此都懂。我们这代人从农村走出去,早就被城市磨成了另一个样子,老家的泥土再亲,也养不熟我们这双习惯了柏油路的脚。
所以,要是你也跟我堂哥一样,在外面混得不太好,可千万别轻易回老家。城里再苦,好歹有机会,有盼头,而老家的日子,可能比你想象的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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