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些事儿连载40
却说西突厥的首领阿史那都支,表面接受唐朝的封赏和命令,暗地里却和吐蕃勾结,一起侵犯逼迫安西都护府。
这时裴行俭已经被重新起用,一路升到吏部侍郎,他主动献策说:“现在吐蕃正强大,之前李敬玄兵败,刘审礼战死,不应再在西方挑起战事。如今波斯王已死,他的儿子泥涅斯在长安当人质,我们不如派人送他回国,途中经过西突厥,趁机收拾他们,或许不用大动干戈就能平定。”
唐高宗批准了这个建议,就命裴行俭担任册送波斯王兼安抚大食的使臣。
原来,波斯国在突厥西南方,汉晋时期本是强国,到南北朝时逐渐衰落。突厥兴起后,经常侵扰波斯,波斯更加困顿。西方又有个大食国(阿拉伯帝国),陈宣帝时代出了个摩诃末(穆罕默德),创立了新宗教,自任教主,就是世俗所称的回教教主。教徒众多,以传教为名侵略周边,波斯正好处在要道上,难免受其欺凌。贞观初年,摩诃末死后,继承者继续扩张,屡次侵犯波斯西境。
波斯东边担心突厥,西边受大食逼迫,几乎难以自保。幸亏突厥被唐朝灭亡,东边压力稍减,但西境仍经常被侵扰,于是派使者向唐朝进贡,寻求保护。唐朝因路途遥远难以直接管辖,只能表面应付。
后来波斯王伊嗣俟被大食攻击驱逐,逃到吐火罗后死去。他的儿子卑路斯跟随父亲避难,由吐火罗派兵送他回国。大食兵虽然暂时撤离,但始终不肯罢手。卑路斯没办法,只好再次向唐朝求援。
高宗当时正派使臣赴西域设置州县,就以疾陵城为波斯都督府,任命卑路斯为都督;卑路斯则送儿子泥涅斯到长安侍奉皇帝。
调露元年(679年),卑路斯去世,泥涅斯应该回国继位,于是裴行俭打算借护送之机,突袭西突厥。
得到批准后,裴行俭又奏请调肃州刺史王方翼为副手。行至西州(今吐鲁番)时正值盛夏,便扬言要等秋凉后再前进。
阿史那都支也怕唐军袭击,派人打探,听说唐军要等天凉才行动,就放松警惕享乐去了。
这正中了裴行俭的计谋。
裴行俭召集安西四镇的酋长,假装说:“我生平最喜欢打猎,现在正好趁空闲去打猎,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番邦众人以游猎为生,听到这话,所有酋长子弟无不高兴地要求跟随。
裴行俭又说:“你们既然愿意同行,就要听从我的约束。”大家都齐声答应。
于是裴行俭挑选了上万人,编成队伍,命令他们加速前进,不准回头。快到阿史那都支营地只有十几里时,派人去问候都支安康。
阿史那都支突然接到唐使,大吃一惊,但见来使言辞平和,并未责备,以为不会为难自己,就带着子弟五百多人去拜见裴行俭。
裴行俭假装欢迎,暗中却设下埋伏。等阿史那都支进入营帐,一声令下,伏兵齐出,当场擒住都支,五百随从也全部被拘,一个都没跑掉。
只有阿史那都支的别帅遮匐还在西境驻守,裴行俭又亲自率领轻骑突袭。遮匐措手不及,也只好束手投降。
裴行俭抓住两个首领,大功告成,就让泥涅斯自行回国,留王方翼驻守安西,修筑碎叶城,刻石记功,自己押着两个首领返回长安献俘。
高宗设宴赏赐裴行俭,当面表扬道:“你带领孤军深入万里,兵不血刃就擒获叛党,真是文武全才!”于是任命他为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阿史那都支等人则被关在狱中处死。
不久又派裴行俭任定襄道大总管,征讨东突厥。
之前东突厥灭亡后,曾有三百帐残部被安置在云中城(今大同),由阿史德氏统领。后来人口渐多,朝廷将瀚海都护府迁至云中,改名为云中都护府。阿史德氏到朝廷请求按番俗立亲王为可汗统辖部众。
高宗说:“现在称可汗,就是古代的单于,可改云中府为单于大都护府,让皇子殷王李旭轮遥领即可。”
阿史德氏高兴地走了。此后几年相安无事。后来殷王李旭轮改封相王,改名李旦,单于大都护的兼职也随之撤销。
当裴行俭出使波斯时,单于府突然发生叛乱,阿史德氏温傅、奉职两部擅自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反抗唐朝。塞北二十四州酋长一齐响应,北方震动。
高宗命单于府长史萧嗣业、右领军卫将军苑大智、右千牛卫将军李景嘉等率兵征讨。萧嗣业等人屡战屡胜,因而骄傲轻敌。恰逢雨雪连绵,沙漠无人行军,他们便闭营夜宴,毫不防备。不料突厥兵倾巢来袭,突入唐营。萧嗣业仓促先逃,部队大乱,死伤无数。还是苑大智、李景嘉率兵断后,且战且退,才逃回都护府。
高宗接到败报,下诏严厉处分,将萧嗣业流放桂州,免去苑大智、李景嘉官职,特命裴行俭为行军大总管,与丰州都督程务挺、幽州都督李文暕率兵三十多万直扑朔方。
到了朔州,裴行俭对部将说:“抚慰士卒贵在真诚,制敌则要用诈。之前萧嗣业有勇无谋所以失败,我岂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于是假装运粮车三百辆,每辆车内藏五名壮士,各持短刀强弩埋伏,外面派老弱士兵数百人护送,缓缓前行;另派数千精兵抄小路埋伏险要处接应。
突厥骑兵登高远望,见到粮车就来抢夺。老弱士兵弃车逃散,任虏兵把车运走。虏兵把车赶到水草处,解鞍放马,正要取粮时,藏在车内的壮士突然杀出,一阵砍杀,毙敌众多。虏兵惊逃,又被伏兵截杀,几乎全军覆没。从此粮车往来,虏兵不敢靠近。
抵达单于府北时,傍晚扎营,壕沟挖好后,裴行俭巡视四周,立即命令移营到高岗上。诸将都说士卒已安顿好,不宜再动。
裴行俭说:“你们明天自然明白,赶快移营。”
将士不敢违抗,刚刚迁移完毕,当晚就暴风雨大作,如山崩地裂。天亮后一看,先前扎营的地方水深一丈多,众人无不惊服,入帐询问原因。裴行俭笑道:“今后只管服从我的命令,不必多问。”
这并非裴行俭有神机妙算,只是他随时留意天象,看出要下雨的征兆才移营。
雨停水干后,裴行俭急令进军。到了黑山,泥熟匐和奉职率番骑前来迎战。裴行俭坚守不动,任由番骑冲阵,只守不攻。待敌气势衰竭,才传令程务挺、李文暕分左右两翼,自己率中军出击,三面包抄,如天罗地网般围住番军。
奉职中箭被擒,泥熟匐还想逃跑,裴行俭大呼:“活捉泥熟匐赏万金!杀死泥熟匐赏千金!无论我军敌军一律给赏!”
番兵正苦于无法脱身,听到这命令,立即倒戈刺死泥熟匐,提着头来投降。裴行俭兑现承诺,散赏千金,用降兵为先锋直捣敌巢。
阿史德温傅留守老巢,听说泥熟匐全军覆没,吓得魂飞魄散,飞快逃入狼山。
唐朝派户部尚书崔知悌赶赴定襄慰劳将士,处理善后,裴行俭于是率军东归。
到了开耀元年(681年),温傅又整顿兵马,迎立颉利可汗之子阿史那伏念为可汗,再次侵犯原、庆二州。朝廷仍命裴行俭征讨,以左武卫将军曹怀舜和幽州都督李文暕为副将。
曹怀舜率步兵先行,遇到伏念军队。伏念用诈降计骗曹怀舜,曹怀舜不加防备,遭伏念突袭,弃军而逃。退到长城口,敌兵仍紧追不舍,曹怀舜只好搜集金帛贿赂伏念求和,伏念才北撤。
裴行俭到陉口得知曹怀舜兵败,按兵不动,只派使者与伏念申明盟约,劝他攻击温傅;同时又写信给温傅,让他抵抗伏念。
两人一攻一守,未曾见面,中了反间计,各自疑虑不安。
裴行俭又探得伏念的辎重留在金牙山,密令轻骑突袭,劫来辎重,连伏念的妻子也一并俘获。
伏念惊慌失措,退保细沙。裴行俭再派副将刘敬同、程务挺等日夜追击。伏念走投无路,派使者到军前表示愿擒献温傅以赎罪。
刘敬同等限定期限,伏念果然按期绑送温傅,并随刘敬同等到裴行俭营中投降。
裴行俭押伏念和温傅入朝,答应免他一死。伏念无奈,只好与温傅一同作为俘虏前往长安。
裴行俭入朝献俘,当面请求赦免伏念,高宗已同意,不料侍中裴炎嫉妒裴行俭的功劳,上奏说伏念是被程务挺等逼迫、走投无路才投降的,并非真心,不如处死以绝后患。
高宗被煽动,竟下令将伏念和温傅一同斩首。又因伏念是被程务挺等擒获,只封裴行俭为闻喜县公。
裴行俭叹道:“浑濬争功(西晋灭吴时的旧事),古今引以为耻,我还有什么功劳可言?只怕朝廷杀了降将,以后外人都不敢来归降了。”于是称病不出。
高宗因突厥平定,又逢太子生儿子李重照,双喜临门,改元永淳。才过了一个多月,西突厥残余阿史那车薄又率十姓反叛,朝廷又想用裴行俭,再任命他为大总管出师。但军队还未出发,裴行俭就病逝了,享年六十四岁,追赠幽州都督,谥号“献”。
裴行俭是闻喜人,年轻时工于书法,草书和隶书尤其出色,与褚遂良、虞世南齐名。长大后熟习战阵,通晓阴阳历法,每战都能预知胜负,而且善于识人。
当时华阴人王勃、杨炯,范阳人卢照邻,义乌人骆宾王都以文才著名,传扬海内。李敬玄特别器重他们,引见给裴行俭。
裴行俭私下对李敬玄说:“士人要先看器量见识,再看文才。王勃等虽有才华,但过于浮露,怎能安享禄位?我怕他们不得善终。只有杨炯较为沉稳,应该能当县令,不至于有灾祸。”
李敬玄还不信。后来王勃渡海落水,受惊而死(王勃曾作《祥道表》、《斗鸡檄》、《滕王阁序》名垂文苑);卢照邻患恶疾,愤而投颍水自杀(曾著《五悲文》);骆宾王任徐敬业府僚,徐敬业兵败后下落不明;只有杨炯终身任盈川令——果然都应了裴行俭的话。
裴行俭提拔的偏将也多成为名将。攻破都支时,曾得到一个二尺多宽的玛瑙盘,文采绚丽。拿出来给将士看,一个军吏捧盘上台阶时不小心跌倒打碎了,吓得心惊胆战,磕头不止。裴行俭笑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吓成这样?”毫不在意。战胜回朝后,所得赏赐全部分给部下,因此他病逝时将士都很悲痛。
西征少了个统帅,一时不能出师。幸亏裴行俭的副将、安西都护王方翼在伊丽水迎战,击破虏众,斩首千余级。十姓酋长又纠众再来,王方翼出兵热海,激战中流箭射穿手臂,他用刀割断箭杆继续督战,最终大破劲敌,擒获番目三百多人。车薄远逃,西突厥再次平定。
这时东突厥残余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等又召集溃散部众,占据黑沙城,侵犯并州及单于府北境,杀死岚州刺史王德茂,分兵四掠。
朝廷又起用薛仁贵为右领军卫将军兼检校代州都督。薛仁贵率兵到云州截击元珍。元珍见唐军中出现“薛”字旗号,吃惊地问道:“唐将是谁,敢来和我作战?”
薛仁贵在阵后应声道:“大唐将军薛仁贵,岂怕你这毛贼?”
元珍又说:“别骗我!薛将军早已因罪流放,早就死了,怎么又有第二个薛仁贵?”
话未说完,唐阵中冲出一员大将,手提方天戟,骑着红鬃马,长须丰额,精神矍铄,瞪着眼对元珍说:“本帅薛仁贵,奉天子命特来剿灭你们这些毛贼。你既知本帅厉害,就该自绑投降,怎么反说我已死?你仔细看看,本帅是不是骗你?”说着脱下头盔让他看清。
元珍大惊失色,策马回逃,番众下马跪拜,边拜边退。薛仁贵乘势进击,杀得东逃西窜,如风卷残云,顷刻扫平。
薛仁贵大胜而归,到代州后病逝。高宗闻讯,追赠左骁卫大将军,命有关部门提供丧车,护丧归葬。儿子薛讷也有勇名——俗小说中说他叫薛丁山,娶了窦仙童、樊梨花等有神术的女子,都是虚构故事。
此时吐蕃也入侵河源,唐侍御史娄师德出任河源军经略副使,与吐蕃兵在白水涧旁交战,八战八胜,虏兵丧胆,纷纷退走。
高宗升娄师德为比部员外郎兼左骁骑郎将。娄师德上表推辞兼职,诏书说他文武全才,不得推辞。
娄师德是郑州原武人,以进士出身转入武职,度量宽宏,智勇深沉。自裴行俭去世后,唐朝文武全才的大臣就要数他了。
总计唐朝防御外夷,除太宗亲自平定外,全仗这批武臣猛将辅佐定天下。高宗虽然庸弱,但还有好些老将遗留,平定外患,所以太宗高宗时代,大唐声威远播四方。当时依次设置都护府镇抚东南西北,都护府下设都督、刺史,都督管府,刺史管州。都护都由朝廷派遣,都督刺史常由当地选任,许多番部酋长都担任这些职务。
六大都护府如下:
(一)安东都护府。最初设在朝鲜平壤城,后移到辽河边的辽东城。
(二)安北都护府。最初设在郁督军山南麓的狼山府,后移到阴山麓的中受降城。
(三)单于都护府。设在山西大同府西北的云中城。
(四)北庭都护府。设在天山北路的庭州。
(五)安西都护府。设在天山南路的焉耆。
(六)安南都护府。设在岭南的交州。
这四方面,只有南方用兵最少,不少小国自动归服,如占婆、真腊、扶南、阇婆、室利佛逝等国都派使臣到唐朝,唐朝威力可算古今少有。
就是海外各国,也多因海陆交通通商传教。教派又有好几种,记录如下:
(一)袄教。由西洋人曾吕亚斯太创立,素来拜火,又称拜火教,波斯人多信奉,后来改信回教。
(二)摩尼教。由波斯人摩尼创立,源出拜火教,回纥人多信奉。
(三)景教。即基督教的一派。唐贞观年间,波斯人阿罗本带经典到长安,太宗也很崇信,在京师建景教寺,高宗时又命各州设景教寺,后改称大秦寺。
(四)回教。即摩诃末教,盛行于大食国。
(五)佛教。汉朝已传入中国,唐玄奘到天竺取经带回长安,佛教更兴盛。日本僧人道昭、最澄、空海等也到唐朝传佛法,互相验证玄理。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这是唐人的诗句。在太宗高宗时代,确实有这种景象,并非夸张。高宗常往来于长安、洛阳两都,外族也随处朝见。晚年武则天专政,也曾亲临光顺门让四夷朝见,仪式已和皇帝相似,后来成为惯例。
武则天还怂恿高宗遍封五岳,特命在嵩山南麓修建奉天宫。监察御史里行(见习御史)李善感进谏道:“陛下先前封泰山,报告太平,招致祥瑞,已足以与三皇五帝比美。近来粮谷歉收,饥民遍地,四夷交相侵犯,战事频仍,还请陛下静默思道,修德消灾。若再广修宫室,劳役不止,只怕天下失望,反为不美。”
高宗虽然还有几分明白,但内受武则天控制,不能自主,只好置之不理。自褚遂良、韩瑗死后,中外近二十年无人敢进言,直到李善感才直言进谏,时人称为“凤鸣朝阳”。但建议不被采纳,终究无益。
武则天对外喜好铺张,对内肆意毒虐,贬谪杞王李上金和邹王李素节,又逼死曹王李明,整天行凶逞威,暗无天日。
杞王李上金是高宗妃杨氏所生,武则天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恨其母而及其子,将他削去封邑安置在澧州。
邹王李素节是萧淑妃所生,萧淑妃冤死,李素节被外放为申州刺史。李素节著《忠孝论》表明心迹,仓曹参军张柬之密封上奏,想保全李素节,偏偏被武则天看到,更加愤怒,暗中指使朝臣诬告他受贿,将他迁到袁州。
曹王李明是太宗幼子,母亲是巢刺王妃。永隆年间,曾因太子李贤事受牵连降封零陵王,贬居黔州。都督谢祐暗中秉承武则天意旨,逼他自杀。
还有英王李哲(即李显)的妃子赵氏,是高祖女儿常乐公主所生。高宗对常乐公主很好,武则天更加猜忌,迁怒英王妃,把她幽闭起来,不给饮食,活活饿死在宫中。——亲生儿子都可杀,何况儿媳?
又将赵妃父亲赵瓖贬为括州刺史,命公主随丈夫赴任,不准朝见;另娶韦玄贞女儿为英王李哲续弦。
武则天生有四子一女,女儿封太平公主,独得母亲欢心。仪凤年间,吐蕃请求公主和亲,武则天不想爱女远行,就让公主假装出家为道士拒绝和亲。
后来太平公主穿紫袍系玉带,头戴巾帻,在父母面前且歌且舞。武则天大笑道:“孩儿又不是武官,为何穿这身衣服,莫非疯了?”
公主答道:“这身服饰何不转赐驸马?”
高宗听出女儿话中含意,就选薛瓘之子薛绍为婿,让公主下嫁。
薛绍的母亲是太宗女儿城阳公主,本来要嫁杜荷,后杜荷因李承乾事被诛,才改嫁薛瓘。
薛瓘有三子:长子薛顗、次子薛绪,薛绍是最小的,长得面如冠玉,不输潘安,所以高宗特地选为驸马。
借万年县作婚馆,门太窄容不下彩车,有关部门拆墙才能进入。沿途设火炬照明,路边的树木都被烤枯。公主也容貌极美,一对璧人自然恩爱,不必细说。
只是武则天听说薛顗妻萧氏、薛绪妻成氏都不是贵族,想令二人换妻,对宦官说:“我女儿是贵人,怎能和田舍女作妯娌?”话未说完,就有人接口道:“萧氏是萧侄孙女,也是国家的勋臣之后呢。”武则天听了,才无奈打消主意。
到了高宗末年,又改元弘道,打算封禅嵩山,驾临奉天宫时,忽然头晕目眩几乎不能视物。侍医张文仲、秦鸣鹤说:“肝风上逆,需急用针刺才能治疗。”
武则天当时也在旁陪驾,发怒道:“该杀!龙体怎能针刺?”
张、秦二人碰了钉子,慌忙磕头请罪。高宗说:“医官是为治病,何罪之有?我头晕得更厉害了,快给我针治。”
两人才敢起身施针,应手见效。高宗高兴地说:“我眼睛能看见了,难得有这样的妙手!”
武则天闻言,立即起身拜天道:“这都是上天所赐,怎敢不敬谨拜谢?”拜完又转身向内侍索取彩缎百匹赐给二医。秦、张谢恩而出。
不久旧病复发,仍头晕目眩,又想召二医针治。武则天说:“可一不可再,针治终究不是良策。”于是请高宗返回东都洛阳。
你道武则天种种言行是真心爱高宗吗?高宗年已五十,精力衰退;武则天比高宗还大三四岁,偏她丰采异常,看起来像半老佳人,并不像五六十岁的样子。就连枕席之间,也不减当年兴致。她因高宗无用,已看作眼中钉,表面祈祷高宗病愈,背地里却咒诅高宗早死。
老天有意从人愿,竟让高宗的头晕病日益加重。回到东都后卧床不起,自觉病危,下诏让太子李哲监国,命裴炎、刘景先、郭正一三人兼东宫平章事。
又过了几天,病势急剧恶化,夜间召裴炎等入宫接受遗诏,随即驾崩,享年五十六岁,在位三十四年。
高宗死后,太子李哲即位,就是《唐史》上所称的中宗皇帝。要知中宗时事,且待下回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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