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1年11月7日,法国巴黎一间屋子里,一个男人正盯着纸上的太阳投影发呆,他叫皮埃尔·伽桑狄,平时大家都觉得他是研究哲学的。
谁能想到这会他正忙着跟“水星”较劲,前两天下雨又起雾,观测计划全泡汤,今天好不容易太阳露脸,他却在太阳盘面上看到个小黑点,一开始还以为是太阳黑子,直到那黑点动得比预想快多了,他才拍大腿:“这不是水星嘛!”
这事放当时挺不容易的,那时候没有现在的高科技设备,伽桑狄只能靠“投影法”做观测,在墙上开个孔,用望远镜把太阳影像投到画了刻度的纸上,还专门安排个助手,等他跺脚就用象限仪测太阳高度记时间。
本来助手以为今天又要白等,早溜了,还是伽桑狄后来找到他,才勉强记下凌日结束的时间:上午10点28分。
这次观测最牛的地方,是伽桑狄测出水星的角直径特别小,只有20角秒左右,别觉得这数不起眼,要知道之前天文学家都以为水星角直径得有几角分,差了好几十倍呢。
如此看来,水星到地球的距离,肯定比大家想的远多了,顺着这个结论往下推,根据开普勒第三定律,其他行星到太阳的距离也得跟着“涨”。
这一下,人类眼里的太阳系,直接被伽桑狄“扩展”了疆域,老实讲,现在咱们觉得太阳系大是常识,可在17世纪,能靠这么简陋的设备算出这个结果,真的很厉害。
本来想查当时还有谁观测到了这次水星凌日,后来发现还真有三个,瑞士的西萨特、德国的奎蒂努斯,还有个不知名的耶稣会修士。
但问题是,就伽桑狄一个人把结果发出来了,其他人要么没当回事,要么没来得及整理。
所以后来提起“第一个观测水星凌日的人”,大家都默认是他,也算是“占了个先机”吧。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好奇,一个哲学界的名人,怎么会一头扎进天文学里?这就得从伽桑狄年轻时候的经历聊起了。
他出身农民家庭,小时候靠舅舅启蒙,11岁就在教堂用拉丁语演讲,把神父都惊着了,说这孩子“将来是个奇迹”。
后来上大学,他本来学哲学,可越学越觉得亚里士多德那套不对,比如亚里士多德说物质是土水火气组成的,伽桑狄偏觉得是原子拼出来的。
那时候耶稣会掌控着大学,亚里士多德的理论跟宗教绑在一起,伽桑狄敢质疑,结果1623年丢了教职。
不过他也没闲着,转头就跟佩雷斯克学天文,这位佩雷斯克可不简单,是第一个观测到猎户座大星云的人,还建了私人天文台。
伽桑狄跟着他,还有加尔蒂尔,一起看彗星、测月食,慢慢就入了天文的门。
除了水星凌日,伽桑狄还有件事挺有意思,跟北极光的名字扯上了关系。
1621年9月,他看到一次全法国都能看见的极光,还特意写信问其他地方的观测者,最后断定这光来自北极上空。
到了1649年,他把“北方”和“曙光”俩词拼一起,弄出个“AuroraBorea”,也就是后来的“北极光”。
可后来有人翻旧账,说伽利略30年前就提过这个名字了,伽桑狄只是“借用”。
搞不清这事儿当时是怎么传错的,不过伽桑狄自己从没说过是他首创,估计后来被安上这个“名头”,他本人也挺无奈的。
而且伽桑狄特别反感占星术,觉得那玩意儿不靠观测,全是瞎猜,算不上科学,这一点我特别认同,不管研究什么,得有实据才行,光靠瞎琢磨可不行。
他还花了几十年观测月食,不为别的,就想靠这个测经度,原理其实不复杂:不同地方看月食的时间不一样,算出时间差,就能知道经度差。
1628年他跟佩雷斯克第一次试,就算出了艾克斯和巴黎的经度差。
后来1635年那次月食,佩雷斯克还组织了全球好多地方的人一起观测,伽桑狄整理完数据,发现地中海居然比之前算的短了1000千米左右。
为了看得更清楚月亮,他们还找了个艺术家画月球图,那画的精度,200年内都没人能超过,说实话,这种跨领域合作,在17世纪真挺少见的,伽桑狄能想到这招,脑子确实活络。
不过伽桑狄也有遗憾,比如两次错过金星凌日,第一次是1631年12月,开普勒预测到了,可欧洲大部分地方观测时已经天黑,他白等一场。
第二次更可惜,1639年英国有个叫霍罗克斯的年轻人,发现当年12月还有金星凌日,还成功观测到了。
但那时候消息传得慢,霍罗克斯又没什么名气,消息没传到欧洲大陆,伽桑狄他们根本不知道,要是当时能及时收到信,说不定他又能有新发现。
不过霍罗克斯后来在论文里专门感谢了伽桑狄,说自己是学伽桑狄观测水星的方法才成功的,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伽桑狄晚年身体不好,得了肺病,可还是没停下研究,1645年他重回大学当教授,讲天文学,还出版了教程。
1654年他预测到一次日食,怕市民恐慌,还匿名写小册子解释这是自然现象,无奈之下,还是有好多人躲进地下室,看来那时候大家对天文现象的认知,确实还不够。
1655年,他因为医生坚持放血疗法,病情加重去世了,享年63岁,说实话,放血疗法在现在看来就是瞎折腾,可那时候是常规手段,也没法怪谁。
后来人们没忘了他,1852年在迪涅给他立了雕像,1935年月球上一座环形山也以他命名。
更重要的是,他当年观测水星凌日的思路,后来发展成了“凌星法”,现在天文学家找系外行星,靠的就是看恒星亮度会不会周期性变暗,这背后的逻辑,跟伽桑狄当年盯着太阳找水星,其实是一样的。
说到底,伽桑狄最特别的地方,不是他又懂哲学又懂天文,而是他不管研究什么,都不盲从权威,都要自己去观测、去验证。
现在咱们聊起他,别只记得他是个哲学家,那个在17世纪对着太阳投影较真的“天文爱好者”,才是他最鲜活的样子。
毕竟,能在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都做出成绩,还能留下影响几百年的方法,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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