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跪在泥地里,手指抠进黏糊糊的树脂。
这哪是树桩,分明是钞票堆成的坟场。韦斯特瓦尔德森林的清晨透着血腥味。三百多棵云杉被齐根斩断,断口还冒着新鲜汁液。
这些本该在圣诞夜发光发热的摇钱树,现在只能当柴烧。德国人管这叫"杉树战争"。
从林场主到黑帮,都在抢这片绿色黄金。黑市价格已经疯了。两米高的优质云杉能卖到100美元一盎司,比白银还贵。
墨西哥毒枭都改行运圣诞树,柏林街头惊现沾着白粉的"蒂华纳杉树"。
军队都出动了。北约派兵守着俄罗斯边境的林场,生怕进口渠道被掐断。
德国警察半年端掉127个盗伐团伙,涉案金额430万欧元。政客们吵得脸红脖子粗。
有人号召全民种树,有人坚称供应充足。可谁都不敢动真格解决根本问题。
生态账迟早要还。
2018年大旱弄死90%的云杉,550万公顷林地变成鬼城。专家说改种混交林要几十年,但圣诞节不等人。黑森林里每晚都在上演猫鼠游戏。
盗树贼的锯子声,护林员的脚步声,还有甲虫啃食树皮的沙沙声。查理攥着半截树根苦笑。他盘算着改行卖塑料圣诞树,可德国主妇们嫌那玩意"没灵魂"。
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云杉在哭,人在哭,只有黑市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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