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最让你脊背发凉的,不是明晃晃的刀子,而是那碗端到你面前、还冒着热气的“为你好”。
褚韶华她那个好公公,就是这么个主儿。
直到他两腿一蹬、撒手人寰,褚韶华才从跟夏元那个“人精”的合作里,咂摸出点让人牙酸的味儿来——老爷子到死,防贼似的防着的,居然是她这个撑起了陈家半边天的儿媳妇。
这事儿魔幻在哪呢?
就在于它毫无征兆。
前一天还是一家之主,后一天就和儿子陈大顺一起,说没就没了。
整个陈家乱成一锅粥,褚韶华连悲伤都得掐着秒表来,因为她那个废物点心小叔子陈二顺,已经跟闻着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扑上来了。
他的人生高光时刻,就是在大哥大嫂的灵堂前,盘算着怎么把家产全划拉到自己名下。
你还别不信,有些人命里就没那个富贵基因。
陈二顺就是典型,给他一座金山,他能给你刨出个粪坑来。
当初公公在世,大哥压着,他顶多算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在家里当个透明人。
现在好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拿着那份没有白纸黑字写下的家产承诺当废纸,联合着他那个只会后宅斗争的亲娘,三下五除二就把褚韶华这个“外姓人”给架空了。
什么叫鸠占鹊巢?
这就是活生生的教科书。
可笑的是,公公生前嘴上把褚韶华夸得天花乱坠,夸她有经商头脑,是陈记药铺的福星。
实际上呢?
分店百分之五十的产业,口惠而实不至。
连张纸片子都没立下,这不就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往下跳吗?
这操作,跟现在那些画大饼的老板有什么区别?
“好好干,公司亏待不了你”,结果年底连个十三薪的影子都见不着。
褚韶华要是那种哭哭啼啼的弱女子,这故事也就到头了。
但她偏不,这姐们儿的骨头里,淬的是火,是钢。
在北京城,她能从一帮男人堆里杀出重围,拿下军需药品的大单,靠的就不是眼泪。
她带着孩子回祁州老家,压根就没打算认命。
可祁州这地方,水比北京城还深。
这里不看你本事多大,看的是你姓什么,你爹是谁,你是不是个男人。
她一个寡妇,想在那些地头蛇的饭碗里抢食吃,简直是异想天开。
那些个老板,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使的绊子比谁都黑。
联合抵制,散播谣言,无非就是想把她逼回那一方小小的后院,继续当个“贞洁烈女”。
他们忘了,把鹰关在笼子里,嘲笑它不会飞,是这世上最蠢的事。
就在这绝境里,夏元出现了。
这个男人,是褚韶华在北京时的死对头,也是祁州药材界的“扛把子”。
他就像一头嗅觉敏锐的狼,永远知道猎物在哪里。
当初在北京,他看中的是褚韶华手里的美容粉。
如今褚韶华啥也没了,跟个落难公主似的,他图什么?
图的,就是她这个人。
夏元这种人,眼睛毒得很。
他看得清褚韶华骨子里的野心和能力,那是在安逸日子里磨不出来的狠劲。
他俩的合作,压根不是什么英雄救美,而是两头猛兽的结盟。
他们坐在谈判桌上,你来我往,每一句话都藏着钩子,每一个眼神都在算计。
但偏偏就是这种纯粹的、建立在利益和实力之上的关系,让褚韶华瞬间醍醐灌顶。
她明白了。
公公之所以防着她,就是因为他们之间除了生意,还多了一层叫“家人”的枷锁。
他既要用她的才华给陈家镀金,又怕她这金光太盛,盖过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甚至把整个陈家都变成了她的。
这种拧巴心态,让他只能一边利用,一边提防,一边画饼,一边釜底抽薪。
他想让褚韶华当一头被驯服的猛虎,既能看家护院,又能随时关进笼子。
而夏元不一样,他们是棋逢对手的合伙人。
干得好,大家一起吃肉;干不好,一拍两散,谁也别碍着谁。
这种关系,清爽,也残酷,但至少,没有那些打着亲情幌子的算计和背叛。
再看看陈二顺的结局,简直就是个笑话。
不到一年,把陈记药铺败得底儿掉,穿着身破烂沿路要饭回到祁州。
而此时的褚韶华,跟着夏元,一个月进账一百大洋,还盘下了一家新铺子。
这就是命,也是人与人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
所以说,公公的“深谋远虑”,最终保护了谁?
他亲手把一个能带领陈家走向辉煌的掌舵人,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却把万贯家财,交给了那个只会败家的草包儿子。
这笔买卖,亏得连裤衩都不剩。
或许,离开陈家那个泥潭,才是褚韶华真正的开始。
她这样的人,天生就属于更广阔的战场。
后来她在上海滩叱咤风云,为了抗战一掷千金,那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至于陈家那些破事,那些所谓的亲人,不过是她人生剧本里,连配角都算不上的、一晃而过的龙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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