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格勃在法谍报史掠影：82岁至死未被识破的“莉迪娅”

Undercover but never unmasked: The untold story of a KGB spy in FranceFollowing archival research and interviews with witnesses

通过档案研究与证人访谈，《世界报》还原了1999年死于巴黎的克格勃特工"莉迪娅·托斯"的尘封往事。她与一名法国警察搭档，执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渗透任务，造成了灾难性后果。

这个故事始于战后柏林——这座被西方盟军与苏联分割的城市——一位神秘低调的女歌手。夜间，她或在"东方"酒吧献唱，或在美国俱乐部驻场。熟客们只知道她的艺名"莉迪娅"或"莉迪娜"。

但对苏联情报机构而言，她是顶级间谍。她在这座冷战前沿重建之城的任务？从歌舞厅物色愿为莫斯科效力的未来"鼹鼠"。士兵、警察、外交官、特工...孤独的灵魂与潜在招募对象比比皆是。

在她的"客户"中，"莉迪亚"可能没花多久就注意到了皮埃尔·谢尼奥。

这位来自法国东部城市凡尔登的24岁年轻人，自1945年底起就随领土监视旅驻扎在西柏林——这是法国领土监视局（DST，现国内安全总局DGSI的前身）的海外分支机构。天真、易受影响且显然不太受道德约束的他，正是渗透进这个以漏洞著称的法国情报机构的理想人选。当时该机构更热衷于肃清通敌者，而非追捕来自东方的间谍。

在一系列关于苏联在法国间谍活动的报道中 ，法国《世界报》 于一月份披露了谢尼奥故事的主要轮廓，显示他向莫斯科的泄密当时给西方情报界造成了重大损害。

然而自该调查发表以来，新信息不断浮出水面，让我们通过更深入了解"莉迪亚"所扮演的角色来完善这个非凡的故事：这位深谙地下世界的资深冒险家，实际上是整个行动的核心人物。

莉迪亚

一辆宝马R50摩托车

1948至1949年间，当这位年轻女子初次注意到谢尼奥时，她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用间谍术语来说，她属于"非法潜伏者"——以虚假身份长期扎根异国的特工，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换言之，她就是克格勃的精英成员。

"莉迪娅"在德国生活多年，已积累了丰富经验。战前的1938年6月16日，她嫁给了电气工程师亚历克斯·凯斯勒，当时这位为德国工业效力的丈夫正全力投身纳粹的战争机器。在莫斯科眼中，这位丈夫正是对抗日益膨胀的第三帝国威胁的宝贵情报源。

1945年德国战败改变了一切。由于凯斯勒已失去利用价值，克格勃决定让他"妻子"转型为歌手来招募间谍，将矛头指向新的敌人——民主国家。这一战略选择也折射出凯斯勒的特殊身份：他当时正秘密为美国陆军反间谍部门"反情报军团"工作，该机构特工以便衣或无军衔制服活动。

在柏林尔虞我诈的暗影世界里，"莉迪亚"和上级认为与他保持距离更为明智——于是开始考虑离婚。

随着对法国年轻警官谢尼奥的策反工作取得进展，这个分离计划变得愈发具体。他显然即将成为"莉迪亚"和克格勃的下一个目标。其生活方式很快发生剧变。

根据《世界报》从其家人处获取的信息，1949年某日他骑着一辆宝马R50摩托车返回法国——这种高档摩托车绝非普通警察秘书（即便是国土监视局的职员）所能负担。

"莉迪亚"很可能早已让他成为自己的情人，编织了一张令他无法回头的腐败之网。苏联情报机构的档案证实了这一点。

1992年，前克格勃官员瓦西里·米特罗欣向英国情报部门移交的若干文件中提到了"莉迪亚"所扮演的角色。这些文件尤其披露，1949年12月，她向上级汇报谢尼奥已越界并同意为莫斯科效力。1950年的照片显示，他再次探望家人时，驾驶的是一辆1938年款福特V8——当时在仍处困境的法国，这款运动型时尚敞篷车堪称奢侈品。

谢尼奥于1948至1951年间在法国圣伊莱尔德里耶兹的家族度假屋前留影

谢尼奥的动机似乎并非政治因素。显然，贪婪才是驱使他行动的力量。这位间谍是否也坦白了他在占领时期的阴暗过往？莉迪娅是否察觉到他易受胁迫的倾向？简单回顾战时岁月，便能看清他性格中十足的矛盾性。

早在1940年7月18日，就有人目睹他在祖母居住的法国西部小镇圣伊莱尔德里耶的锡翁小村，与德国国防军军官交谈。祖母名叫安热勒，有写日记的习惯。1940年8月28日，她在日记中写道会说德语的孙子："皮埃尔就像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伪装成盖世太保军官"

1941年3月2日，谢尼奥在"青年乡村中心"担任"队长"一职，该机构是维希傀儡政府主导的"青年工地"青年劳动计划的地方分支，属于其国家复兴项目的一部分。至1941年11月，他被任命为圣特男子中学的寄宿督导，这使他无暇参加德国学院的语言课程。

1942年6月13日至14日夜间，他的祖母回忆称，他"身着盖世太保制服"敲开图尔市的家门惊醒了全家人。祖母提到他"气色很好"，自称"物资充足"，且能在宵禁期间自由外出。

在其1943年3月16日的日记中，祖母记录道：他在被强制征召前往拉罗谢尔、准备按《义务劳动服务法》赴德服劳役的次日，就参加了警察秘书资格考试。

谢尼奥1943年5月1日在法国西部莱萨布勒多洛讷警察局开启警界生涯。

他在那里安稳度日直至法国解放。其侄女伊莎贝尔·尚邦接受《世界报》采访时，始终不解为何他会在1945年申请加入本土警戒局（DST）并前往德国。"是为了洗白战时行径吗？我认为是的。"克格勃官员却毫不在意他的法国往事。

相反，这个在档案中以"保罗"或"莱昂"为代号的道德缺失者，正是他们需要的完美特洛伊木马——他将协助代号"莉迪亚"的"非法潜伏者"（深度卧底特工）窃取本土警戒局机密，助其在法国站稳脚跟。

1951年6月，驻守柏林的谢尼奥向上级报告了与"莉迪娅·托斯"（其伪装身份）结婚的意向，并警告说计划在她与德国工程师丈夫凯斯勒正式离婚后携其返回法国。

这次行动堪称大胆：法国当局若批准这桩婚事及其归国申请，将在无意间为一名高级潜伏特工敞开国门。克格勃精心编织的"传奇履历"——她那套天衣无缝的虚构人生——将由此获得官方认证。

十五名特工身份暴露

一场典型的冷战事件打乱了计划。1951年3月从莱比锡博览会返回后，凯斯勒向反情报军团报告称自己遭苏联逮捕并被指控从事间谍活动。他坚信这与正在办理离婚的妻子有关——据他所述，妻子当时在为"苏联人"工作。

1951年8月，一名同时为克格勃和反情报军团效力的双面间谍向西方当局透露，自己曾受命"与名为莉迪亚·托斯的女子建立联系"，这证实了他的怀疑。

得知搭档被怀疑后，谢尼奥立即撤回向上级提交的结婚申请，并延长了在柏林的驻留时间。法国领土监视局赞赏他的谨慎态度，最终将他晋升为副警官。针对"莉迪亚"的指控也未再深究。这对行事低调的伴侣始终保持着活跃状态。

根据米特罗欣档案记载，1952年克格勃将"保罗"评价为"极具价值的特工"。一份备忘录显示，他传递了"大量关于法国在德情报机构与反间谍部门的珍贵文件"。更令人震惊的是，"1952年有15名法国情报人员被捕并判刑"，刑期从15年至30年劳改（多数发配古拉格）不等，甚至有人被判处死刑。

莫斯科方面煞费苦心地保护着安插在法国领土监护局（DST）的内线。为转移怀疑，克格勃甚至动用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力量，修改了对部分被他告密者的判决。

谢尼奥的活动远不止传递法国情报。档案显示，1949至1955年间，他还提供了"关于西方国家特工的情报（...），关于为苏联机构效力的双面间谍[以及]涉嫌与苏联机构有联系人员的线索"。其造成的受害者数量远超1952年曝光的15名特工，堪称一场屠杀。

1953年克格勃宣称，他们在DST内部仅依靠两名"重要线人"："保罗"和代号"戈里亚切夫"的特工，后者专门转递"美国向法国反间谍部门提出的关于苏联间谍的查询"。

然而，克格勃并未放弃最终将"莉迪亚"安插到法国的计划。但实现这一目标的前提是，"保罗"需要从西柏林调任至法国领土监视局巴黎总部。

随着岁月流逝，对其伴侣的怀疑似乎已逐渐消退，他于1955年再次提出结婚申请。法国反间谍机构对这位"莉迪亚·托斯"进行了深入调查，特别参考了1951年涉及凯斯勒的事件，最终在1956年5月15日得出结论："相关人员的面谈及所需核查已消除对其持有的嫌疑"。

作为证据，法国反间谍部门指出："其前夫阿列克谢·凯斯勒明确表示，她与自己被苏联逮捕一事毫无关联。"为何这位德国工程师会在1951年4月20日离婚五年后改变说辞？这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面对经验丰富的反间谍官员盘问，"莉迪亚"面不改色。她的说辞完美通过了怀疑的考验。

据法国领土监视局（DST）记录，她1911年2月21日出生于俄罗斯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父母是已故的瓦西里·托夫斯和奥尔加·巴多夫斯基，据称由母亲在辛菲罗波尔（克里米亚）抚养长大，1929年作为难民被德国收留。由于被视为无国籍者，她于1935年归化为德国公民——她声称这解释了为何没有官方出生证明。抵达德国时，她仅提供了护照第三页的认证副本，这种文件极易伪造。她后来声称1934年获得化学学位，1936至1943年间在柏林担任赫斯教授和诺亚克教授实验室助理，而这两位教授在法方调查中均未被问询。

问题在于：这些说辞大多纯属虚构，《世界报》的调查证实了这一点。

实际上，根据米特罗欣档案记载，"莉迪亚"1917年出生于爱沙尼亚，真名瓦伦蒂娜·尤库姆，又名雅德维加·维尔格莫夫娜。她在很年轻时就被克格勃前身内务人民委员部招募培养，很可能是首批伪造身份的深度潜伏特工之一。

这位忠诚坚定的政治特工天资聪颖、精通多国语言，可能还接受过化学培训以强化其在纳粹政权下的伪装身份。战后她在柏林歌舞厅担任歌手期间，同时为驻德苏军管理机构的翻译部门工作。

全职"非法"特工

渗透行动取得了成功。然而，意识到自己仍处于监视之下，这对夫妇选择了保持低调。起初，谢尼奥选择在法国南部阿莱斯的警察局任职，从事公共安全工作——这是他远离巴黎及其秘密的一种方式。

"莉迪娅"则通过不工作来保持低调，正如她在审讯期间向领土监视局承诺的那样，并将频繁前往德国解释为家庭原因。实际上，她利用这些行程向克格勃上级汇报，并接收下一阶段渗透行动的指示。

1956年，他们返回法国一年后，谢尼奥便已启程重返巴黎，并成功调任至西郊吕埃-马迈松的警察局。同年6月，他请了10天假前往柏林，与莉迪娅·威廉莫娜·托斯正式结婚——这个在法国户籍档案中登记的名字，正是她隐秘一生的真实缩影。

谢尼奥与莉迪亚的未注明日期合影

在法国，"莉迪亚"已成为一名全职"非法特工"，成为苏联情报机构与其在法国境内线人的天然联络点。她经常代替驻巴黎苏联大使馆的克格勃官方情报站成员执行任务——这些正式特工正受到法国反间谍部门的严密监视。如今由英国保管的著名米特罗欣档案当时就证实：在法国，"官方情报站难以直接培训和招募情报人员"。

高效的情报收集工作

用克格勃的术语来说，作为"非法驻外站"负责人的"莉迪亚"之所以尤为关键，是因为她不仅管理着夏尼奥一人。档案显示，她的情报收集工作被认为成效卓著。

1956年2月1日至10月1日期间，通过其线人网络，克格勃成功揭露了"11名美国间谍、3名英国间谍、76名法国间谍和1名瑞典间谍"。该机构还获取了西方情报组织针对少数苏联游客、官方代表团及机构开展间谍活动的相关情报。

为确保与巴黎重要官员（包括"莉迪亚"）的通讯安全，莫斯科于1957年建立了新型加密无线电链路，采用单向加密技术，通过代号为"金凤花二号"的发射器传输。

根据米特罗欣档案记载，克格勃甚至与法国共产党领导层达成协议，"协助驻外机构为非法情报站选拔无线电操作员候选人"。尽管"莉迪亚"潜伏极深，她仍不得不依赖当地中间人进行联络。

1958年8月12日，这套十年前在战后柏林酝酿的策略达到了巅峰。经过多年冒着巨大个人风险的秘密工作，她的丈夫谢尼奥成功调入了巴黎本土警戒局总部——这个追捕苏联“鼹鼠”的核心机构，成为通往莫斯科敌人最严密守护机密的独特门户。然而一切并未按计划展开。

1958年，戴高乐将军重掌政权、法国即将通过新宪法之际，谢尼奥突然改变了主意。就在即将摘取胜利果实的前一刻，他选择了退却。最终，他拒绝利用摆在自己面前的机会。无论是米特罗欣档案、他的行政档案还是家人的回忆，都未能揭示他决定留在吕埃-马迈松警察局继续任职的缘由——他最终在那里结束了职业生涯。

对"莉迪亚"而言，这样的反转不仅是失败，更潜藏着危险。

法国领土监视局的反间谍官员们记性极好，从未忘记她初到法国的情形。时隔多年，他们会不会试图追查她转变立场的缘由，进而危及她作为"非法"特工的身份？她必须竭尽全力维系这对夫妇的假象，通过继续控制丈夫来掌握局面。对于这次拒绝配合的行动，领土监视局未予置评。"莉迪亚"的"传奇"身份与这对夫妇多年来构建的故事仍将坚不可摧。

谢尼奥最终于1961年3月31日离职退休，时年39岁。被背叛的毒药所困，他是否走到了双重生活的尽头？他是否感到了恐惧？这仍是围绕此案的众多谜团之一。

大约同一时期，苏联情报部门曾在巴黎和法兰克福两次召见他，但他均未现身。他摆脱了昔日的接头人，从此销声匿迹。根据米特罗欣档案记载，克格勃后来对曾培训他秘密通信技术表示懊悔，为此专门下发通报，要求根据情报源的可靠程度调整管控方式。

莫斯科虽失去了一名线人，但首要任务仍是保护这位在戴高乐主义法国活动的"非法"特工——当时法国正加紧搜捕内鬼与苏联间谍。克格勃给予"莉迪亚"一定自由度来处理这一微妙阶段。

起初，她并未放弃试图与俄国人切断联系的谢尼奥。秉持职业素养，她甚至亲自策划了这场仓促逃亡。她是否欺骗了自己的上级？这仍是个谜。唯一确定的是，上级明白保护这对夫妇对维持她的伪装身份至关重要。

财务捉襟见肘

1962年，谢尼奥在里昂安顿下来，担任法国国家印刷厂文化出版服务处的地区代表。为掩盖行踪，他频繁更换住所。同年9月27日，他在给母亲伊薇特的信中写道："莉达暂住巴黎让-巴蒂斯特·杜马斯街3号16区的波隆斯基夫人家，她是莉达的朋友。"这位"波隆斯基夫人"究竟是谁？是妻子秘密联络网的成员，还是单纯的"朋友"？

1962年圣诞夜，这对夫妇仍维持着体面表象去探望谢尼奥的母亲——这位并不富裕的老人不久后将借给他们一大笔钱。数月后，这位前警官辞职转投Monoprix连锁超市的防盗部门。他必须保持流动状态，绝不留下痕迹。若再被克格勃掌控，对方随时可能威胁勒索。他和"莉迪亚"始终登记在他人住址或高档酒店名下。同年，"莉迪亚"曾赴德国，很可能是去汇报工作。

他们对金钱的需求似乎永无止境。他们必须在没有克格勃支持且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维持地下生活的开支。1964年8月，"莉迪亚"写信给婆婆，要求抵押她的房子。婆婆回信说："你说我儿子花光了你的财产；以你对奢侈品的品味，我想你自己肯定也花了不少。（......）皮埃尔本来有体面的职位，你本不该坚持让他辞职。"

"莉迪亚"毫无悔意：当时她独自居住在圣特罗佩老城街3号E·A·克莱瓦女士的家中，这座位于历史中心的美丽宅邸可俯瞰海景。这位E·A·克莱瓦是否也是克格勃的秘密联络人？有一点可以确定："莉迪亚"在法国各地都有可靠的人脉。

卸下伪装

1965年，谢尼奥开始寻找新工作。他的两个兄弟中有一位是埃索公司高管，安排他管理一家加油站。"他把生意搞得一团糟，最后不得不带着收银机里的钱跑路，"他的侄女尚邦回忆道。1966年6月1日，他参加"无线电出租车"资格考试但未能通过。1970年，"莉迪亚"居住在巴黎十六区上流社区拉米埃特的高档公寓——波内上校大道12号。与此同时，谢尼奥在十五区工人聚居区租了间带家具的房间，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随着分居正式生效，这名间谍无需再伪装自己。她被婆家形容为"傲慢、打扮精致、浓妆艳抹且指甲修饰考究"，潜伏近十年才卸下伪装，却始终未办理离婚。

据谢尼奥的侄女回忆："他们从未是真正的夫妻，从无温存举动，他对她卑躬屈膝，她则扮演着贵妇人角色。"他逐渐陷入愤懑："他从不说真心话，"侄女继续道，"眼神总是躲闪，满口'犹太佬'（对犹太人的蔑称），还遗憾希特勒没把他们赶尽杀绝。对阿拉伯人也恶语相向。"在与另一名女子及其儿子同居后，谢尼奥最终在法国西部小镇阿尔让通堡的路边小屋里孤独离世，其侄女称那是"一间肮脏的棚屋"。

1978年6月18日，谢尼奥给姐姐和家人寄了张明信片："像戴高乐一样，我在6月18日向你们发出呼吁，虽然没他那么爱国。"他一生都在背叛，包括背叛苏联情报机构——1979年，克格勃将代号"保罗"的档案封存归档。

这位前警官于2007年4月13日在法国西部另一座小镇图阿尔去世，此时距他的招募者、情人兼导师"莉迪亚"在巴黎离世刚过七年。

这位至死未被识破间谍身份的女特工，1999年10月长眠于巴黎时，带走了苏联在法谍报史中最隐秘的篇章——那些潜伏八十余年的"非法者"，始终是反间谍机构最可怕的梦魇。

柏林夜场的前歌手既能骗过纳粹政权，又能瞒过民主政权，至少在1980年代前仍在法国持续着地下活动，却从未引起任何怀疑。

刊载：法国·世界报 | lemonde.fr

作者：雅克·弗洛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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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24时观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