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葱哥,今天是2025年9月13日,时间过得好快,距离我确诊已经快5个月了。
今天,我已经结束了“三疗”后的骨髓抑制期,回到家里休养了。“三疗”在医院待了三个星期,其中化疗一个星期(南方医院),“养细胞”两个星期(广医五院)。
这次化疗因为用的是中剂量方案(此前的两次化疗都是小剂量),身体一时接受不了,导致严重的化疗反应,呕吐发烧,拉肚子,好在打完化疗后就稳定了。最明显的一个反应是,毛发发大量脱落,每天起床枕头和床单都是头发。洗澡的时候,用毛巾一抹,毛巾上全是头发,毛巾都没法用了。
在医院三个星期没照镜子,回到家看到镜子里的头,我有点被惊到了:稀稀疏疏的头发几乎快掉光了,大部分头皮都露出来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个经历过化疗的癌症患者。这是第一次给我如此强烈的病耻感。之前打化疗虽然也有掉头发,但由于我的头发一直很浓密,即使在脱落却看不出太明显异样。
回到家虽然我想立马去理发店把剩下的那点头发刮干净,但强烈的病耻感让我不敢出门,怕理发店人多,怕摘下帽子后被人投来一样的眼光,也怕理发师的眼光。我一度想用刮胡刀在家刮。
等到天黑,我找了一家没有一个人的理发店,刮成了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今天洗澡的时候,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用洗发露。
说实话,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剃光头。我终于能够理解病房女生说的,她化疗后剃掉一头秀发后难过到嚎啕大哭的感受了。
头发,真是我们化疗病人最后的堡垒。哪怕身上已经千疮百孔,身心已经伤痕累累,只要头发还在,我们还能假装是正常人。没了头发,就真的无处遁形,彻底暴露了。
今天下午,我从家里下楼拿个快递,走进电梯,突然发现自己忘记戴帽子,吓了一跳(更怕吓到被人),赶紧逃出电梯,回来戴上帽子。毕竟,我们癌症患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预制鬼”了。
我发现在医院久了,会被医院的环境同化。我不知道其他病人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医院和外界已经是两个不同的系统了。病人在医院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安全感和归属感。病友之间可以畅所欲、言无话不谈,病情、治疗方案、甚至死亡,话题无禁忌。可能在外面的人看来,我们的病很可怕,但在我们看来只要不是立马“挂掉”,都是小case。
走出医院,来到外面反而觉得陌生,快要不知道跟外面的人怎么说话,说什么话题了。
昨天出院的时候,穿过商场、走进地铁,看着久违的花花世界,觉得那都是属于健康人类的,和我没有关系了。用朱自清老师的话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其实对于病人而言,最大的压力可能不是疾病,而是money。医院绝对是“人间疾苦”含量超标最严重的地方,每次遇到为治病而散尽千金的病友最终可能还是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境地,就无比难受。
医院虽然向所有人敞开大门,但并非每个人都能轻松走进。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重量和经济条件带来的不平等。这个话题就不必多说了,大家都懂。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累了,刚才又跟我妈怄气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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