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书房里的照片后，我当晚就提了离婚

第一章：免费的糖与刀
顾川吻我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是我沉溺了三年的毒药。每当这时，我都会乖顺地闭上眼，感受他睫毛轻轻刷过我的掌心，心里涨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
我以为，这是他和我的之间亲昵的小秘密。
直到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晚上。
盛宴散场，宾朋尽归。我带着微醺的醉意，抱着巨大的花束走进书房，想让他帮我拍张照。他不在，电脑却亮着屏。
一张少女的写真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巧笑倩兮，眉眼弯弯。
而让我瞬间血液冻结、四肢冰凉的——是那张脸。
那张脸，几乎和我有七分相似。只是她的眼尾多了一颗小巧的、我从未有过的红痣。
一种可怕的直觉扼住了我的喉咙。我颤抖着手，点开了那个命名为“My Eternal Sunshine”的文件夹。
上百张照片弹了出来。同一个女孩，不同的年纪，不同的场景。最新的一张，拍摄日期显示是五年前。下面有一行小字注释：“念卿，五年了。我好想你。”
顾川的字迹。
“念卿”……林念卿。
我猛地想起，顾川偶尔在情深时，会意乱情迷地吻着我的眼角，喃喃一个模糊的音节：“Nian…”。我一直以为，他喊的是“念念”，是我名字“苏念”的昵称。
原来，他喊的是“念卿”。
我不是他的“念念”，我是……林念卿的替代品。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我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碎片一样在我脑中疯狂闪回：
· 他追求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眼睛，很像一位故人。”
· 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一条樱花项链。而照片里的林念卿，发间别着一枚樱花发卡。
· 他总爱用手指摩挲我的眼角，眼神透过我，看向遥远的过去。
· 他从不允许我改变发型，因为“黑长直最适合你”。
· 他遮住我的眼睛接吻，是不是因为我的眼睛还不够像她？还是因为他不敢看，怕看到这双眼睛里没有他想要的灵魂？
我以为的深情，原来全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女人。 我以为的独一无二，原来只是因为他找不到正主，而找来的劣质复制品。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念念，怎么站在这儿？” 顾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他从后面拥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呼吸间是熟悉的雪松香。
曾经让我安心沉醉的气息，此刻却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他看到了亮着的屏幕，身体猛地一僵。
拥抱松开了。
死一般的寂静在书房里蔓延。
我缓缓转过身，抬起头，努力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慌乱或愧疚。
可是没有。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恼怒，唯独没有愧疚。
他沉默了良久，才哑声开口，语气平静得残忍：“既然你看到了，也好。”
“苏念，你确实很像她。”他顿了顿，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你们不一样。她是她，你是你。”
“那我是谁？”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顾川，这三年来，你看到的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通红的眼眶，微微蹙眉，似乎不解我为何如此激动。他伸手想碰我的脸，被我猛地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语气终于带上了一丝不耐烦：“苏念，不要无理取闹。念卿她已经死了。你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死人？”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眼泪却疯狂地涌了出来，“对啊，正因为她死了，所以我永远都比不过她，对不对？我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下，永远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几乎是在尖叫，积压了三年的委屈、怀疑和此刻巨大的羞辱感彻底击垮了我，“顾川，你看着我！你好好看着我的脸！你看清楚了，我是苏念！不是林念卿！”
顾川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似乎无法理解我的崩溃，只觉得我在不可理喻地翻旧账。
“是，你是苏念。”他语气冰冷，“所以呢？这三年，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的钱、给你的宠爱、给你的婚姻，哪一样亏待你了？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不放？”
“苏念，能像她，是你的福气。”
轰——！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窝，然后狠狠搅动。
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三年的真心付出、全心全意的爱，只是因为沾了“像她”的光，是一种……恩赐。
所有的哭闹和质问，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三年、视若神祇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好可怕。
眼泪一瞬间干了。
我的心，像是在冰窖里冻过，又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极致的痛苦过后，是一种可怕的平静。
我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了。
“顾川，你说得对。”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能像林小姐，是我的福气。”
“这份福气，我现在，不要了。”
说完，我没有再看一眼他错愕的神情，转身走进了卧室。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我只是平静地拿出行李箱，开始一件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所有他买给我的衣服、首饰、包包，我一样没拿。我只带走了我来时最初的几件行囊。
当我拖着行李箱经过书房门口时，顾川站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
“苏念，你要干什么？这么晚了你要闹到哪里去？”他的语气带着命令式的烦躁，“回来！别逼我发火。”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顾川，我们离婚吧。”
“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我是通知你。”
“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走向大门，打开，走了出去。将那座装满了我三年青春和爱情的、名为“婚姻”的华丽坟墓，彻底甩在了身后。
夜风很冷，我却感觉不到。
因为心死了，人是不会觉得冷的。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我知道，我绝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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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付费的觉醒与纠缠
（付费章节：女主自立，男主开始失控，新男配出现）
离开顾家的第一个月，苏念几乎是在麻木中度过的。
她在城市另一端租了个小小的单间，用自己婚前微薄的积蓄生活。她拉黑了顾川所有的联系方式，并通过律师寄去了离婚协议。
协议条款很简单：她净身出户，只求尽快解脱。
起初，顾川的反应是震怒和难以置信。他认为苏念只是在闹，过不了几天苦日子就会乖乖回来求他。他甚至优哉游哉地等着看笑话。
然而，一周，两周……一个月过去了。苏念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半点回头的意思。
他开始变得焦躁。
他动用一切手段找到了她的住处。那天晚上，他开着昂贵的跑车，堵在她破旧的公寓楼下。
苏念抱着一袋超市打折买的速食面下班回来，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苏念！你闹够了没有！”他眼底带着血丝，身上有浓重的烟酒气，以往的矜贵优雅荡然无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住在这种猪窝里，吃这种垃圾食物！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苏念用力想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顾先生，请放手。这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顾川像是被刺痛了，手上力道更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是我的妻子！”
“马上就不是了。”苏念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顾川，离婚协议你一天不签，我就一天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宁愿住猪窝，吃垃圾，也不想再回到那个金丝笼里，当别人的影子！”
“别人的影子……”顾川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发现她变了。从前那个看他时眼里有光、温柔似水的小女人不见了。眼前的苏念，瘦削，苍白，但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倔强和陌生。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心慌。
“跟我回去。”他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念念，别闹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不会再提她。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这是他第一次服软。
若是从前，苏念会欣喜若狂。
可现在，她只觉得悲哀又可笑。
“不提她？”苏念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顾川，你骗谁呢？你不提她，她就不是你心口的朱砂痣了吗？我不提癌症，癌症就不存在了吗？”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提或不提林念卿。而是你从头到尾，爱的都不是我。”
“爱你？”顾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声音，“苏念，我不爱你我会娶你？我不爱你我会把这三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你给的是我吗？”苏念轻声问，一字一句，敲碎他最后的自欺欺人，“你给的，是透过我的脸，看到的另一个女人。”
顾川彻底僵住，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男声插了进来。
“这位先生，麻烦你放开我朋友。她看起来并不愿意跟你走。”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便利店的袋子。他是苏念的邻居，叫陆予安，是附近医院的医生，几次偶遇后对她颇为照顾。
顾川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嫉恨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干净的男人：“你是谁？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陆予安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上前一步，冷静地格开了顾川的手，将苏念护在了身后。
“我是谁不重要。”陆予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要的是，这位女士明确表示了拒绝。如果你再纠缠，我会报警处理。”
顾川看着站在陆予安身后、对他满眼疏离和戒备的苏念，再看看这个护着她的陌生男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嫉妒像毒藤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失去了对她情绪的掌控，也即将失去她这个人。
他死死地盯着苏念，眼神阴鸷得可怕，几乎是咬着牙说：
“苏念，你想离婚？可以。”
“但你给我记住，就算我不要你了，你这辈子，也休想和别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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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付费的涅槃与结局
顾川的威胁并非空话。
苏念很快体会到了他的“手段”。
她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文案。才干了两天，就被主管委婉劝退，理由是“公司可能不太适合您的发展”。
她心里明白，是顾川打了“招呼”。
第二份、第三份工作也是如此。他甚至给陆予安所在的医院施压，虽然陆予安本身技术过硬、背景清白，并未受到实质影响，但骚扰不断。
顾川在用他的方式，逼她走投无路，逼她回头。
他甚至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她家楼下、公司附近（虽然她一直失业），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苏念没有屈服。她去餐厅洗过盘子，在便利店值过夜班，做着一切她从前无法想象的辛苦工作。身体很累，但心是自由的。
陆予安一直默默地帮助她，给她介绍可靠的兼职，在她生病时送来药品，在她被顾川骚扰时挺身而出。他的温和与尊重，像一束光，照进她泥泞的生活。
这一切，都让暗处的顾川更加疯狂。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夜。
苏念下班回家，被喝得酩酊大醉的顾川堵在了巷口。他彻底撕下了绅士的伪装，将她死死按在冰冷的墙上，混合着酒气的吻粗暴地落下。
“念念……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嘶哑地低吼，像一头困兽。
苏念拼命挣扎，屈辱和恐惧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就在她几乎绝望时，陆予安及时出现，再次救下了她。
顾川看着陆予安护着苏念离开，看着苏念眼中对他彻底的恐惧和厌恶，酒醒了大半，巨大的悔恨和恐慌淹没了他。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可能要永远失去她了。不是失去一个“替身”，而是失去苏念这个人。
他开始了迟来的“追妻火葬场”。
他不再用强，转而用各种笨拙的方式试图弥补。他每天送花，送她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限量款包包，甚至学着下厨做她爱吃的菜，守在她门口等她。
他一遍遍地说：“念念，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爱上你了，爱上你本人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念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顾川，你爱的不是我。你只是习惯了有我在身边，习惯了一个‘像她’的人对你的好。现在这个人要走了，你不习惯了而已。”
“不是的！我真的……” “真的什么？”苏念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旧手机。那是她离开顾家时，唯一带走的、属于过去的东西。她点开一段录音。
里面清晰地传出顾川醉酒后沙哑的声音： 【……念卿……如果你还在多好……苏念？她不过是有几分像你……我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个替身……我每次碰她，想的都是你……】
这是他们结婚第一年，顾川一次应酬大醉后，她照顾他时，他无意识间的呓语。她当时心碎欲绝，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录音键，却一直没舍得删除。
如今，成了戳破他所有谎言的利刃。
顾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念关掉录音，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川，放手吧。我们之间，早在你把我当成她的那一刻起，就完了。”
“有些伤害，无法弥补。有些路，走错了就回不了头。”
“我不恨你了，但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转身走上楼，再也没有回头。
顾川僵立在原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终于明白——他彻底失去了她。不是失去一件物品，而是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一个曾经用生命爱过他的女人。
巨大的、迟来的痛楚，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他捂住脸，缓缓蹲了下去，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惜，他的眼泪，来得太晚了。
一年后。
苏念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陆予安的鼓励，考取了相关的职业资格证书，进入了一家看重能力的公司，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她并没有和陆予安在一起。她感激他，但她需要时间彻底治愈自己，完整地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陆予安表示理解，他们依然是朋友。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终于收到了法院寄来的、已经生效的离婚判决书。
她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走在熙攘的街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偶然间，她路过一个商业广场，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则财经新闻。画面里的顾川，依旧英俊逼人，但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消瘦。他旗下的商业帝国似乎扩张得更大了，但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却彻底绝迹。媒体说他变得不近女色，性格愈发阴沉难测。
苏念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再无波澜。
他曾是她生命中的滔天巨浪，如今，却连一丝涟漪都无法再激起。
她抬起头，迎着温暖的阳光，微微笑了笑。
穿过漫长的荆棘与黑暗，她终于亲手为自己加冕。 而那场名为“顾川”的噩梦，醒了，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