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陌生人,此刻我执笔写信给你,如同面对镜中过去的自己。
我是家鋆,曾是被无数人仰望的“别人家的孩子”,却在高三那年骤然坠落。
这不是一个关于成功逆袭的励志故事,而是一次向黑暗深处探寻真相的坦诚告白。
当抑郁如影随形地侵入我的生活,我才明白心理世界的崩塌往往悄无声息。
那个曾经在题海中游刃有余的自己,突然连最基本的起床都变得艰难。
身体急速消瘦,校园变成令人窒息的牢笼,每个早晨都要经历一场与自我的艰难谈判。
但今天回望这段经历,我看到的不是失败,而是一次必要的崩解。
正如哲学家荣格所说:“没有痛苦,就没有意识的觉醒。”
这段与抑郁共处的时光,反而成为我获取“黑色生命力”的特殊途径——
它让我领悟到,考砸不等于人生完蛋,脆弱不是可耻的失败,而寻求帮助,更是值得尊敬的勇气。
一、打破“全或无”的思维牢笼
在抑郁降临之前,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期待的气息。
父母的期望如同无形的坐标,指引着我前行的每一步。
“班级前三”、“年级前十”不是奋斗目标,而是基本底线。
书桌前的长明灯见证了我无数个深夜,各类竞赛和补习班构成了我青春的主要背景板。
成绩单上的数字成为我换取认可的唯一货币,直到高三那年的一个清晨,这套运行了十几年的系统突然宕机——
我的大脑拒绝执行起床指令,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固定在床上。
“妈,我起不来,我完蛋了。”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我看到母亲眼中闪过的惊慌。
精神科的诊断书上“重度抑郁伴焦虑”的字样,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自我否定漩涡。
药物和心理咨询的建议听起来像是给“失败者”的标签。
在咨询室里,我像只受伤的刺猬般蜷缩:“如果考不上好大学,我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咨询师没有给予廉价的安慰,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追问:“考不上好大学,然后会发生什么?”
“找不到好工作,让父母失望,成为他们眼中的失败者...”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么,他们的失望会导致死亡吗?”这个直击核心的问题让我瞬间怔住。
“不会...”答案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内心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动的声音。
在后续的咨询中,我们开始系统识别我的“自动化负性思维”,特别是那些“全或无”的极端认知模式。
咨询师通过苏格拉底式提问,帮助我逐一检视这些信念的真实性:
- 让父母失望是否真的意味着我是废物?
- 一次考试失利是否注定终失败?
这种认知重构不是一蹴而就的转变,而是在黑暗中凿开一丝缝隙,让理性的光芒慢慢照进来。
我开始明白,我的痛苦不仅来源于当下的压力,更来自于对现实灾难化的想象。
二、当治愈不是线性进程
高考那三天,我靠着药物和意志力完成了答卷。
当成绩公布时,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优等生,只能进入一所普通的民办大学。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痛感依然真实而尖锐。
我天真地以为,新环境会带来新开始,大学生活会自动治愈所有创伤。
然而现实却给了我沉重一击——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反而激发了更强烈的恐惧反应。
我的身体开始以更激烈的方式抗议:持续失眠、心悸手抖、月经紊乱,甚至出现短暂的听觉丧失。
最严重的一次,我在教室经历了突如其来的惊恐发作。
濒死感如潮水般涌来,我逃离教室,躲进校园最偏僻的角落,崩溃大哭。
在那个绝望的时刻,我颤抖着拨通了咨询师的电话,又在几声铃响后仓皇挂断——
我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
令人意外的是,两分钟后咨询师回拨了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的防线彻底崩塌:
“我...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没关系,实在撑不住我们可以后退。”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不敢回家,那里也是压力的源头...”
“我们可以一起寻找其他出路,我陪你面对。”
“没有出路了,我无路可走了...”我几乎是在哀求。
咨询师接住了我的绝望:“我理解这种感受,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需要,我可以协助你与家人沟通。”
在那通救命的电话中,有一句话成为转折点:“除了结束生命,其他选择我都支持你。”
这句话简单却充满力量,它承认了我的痛苦,同时又为希望留出了空间。
在咨询师的协助下,我办理了休学手续,开始了每周两次的定期咨询。
三、看见真正的伤口
休学在家的日子里,咨询师开始引导我进行更深层的自我探索。
通过细致的提问和回忆,我们逐渐拼凑出那些被忽略的生活片段——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冷战时期家里压抑的气氛、还有我从小扮演的“调解员”角色。
“听起来,年幼的你一直在承担调节家庭矛盾的责任,像个‘小大人’?”咨询师的话像一束光,突然照亮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相。
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我对离家的恐惧,不仅来自学业压力,更源于潜意识里认为——这个家需要我来维持。
如果我离开了,谁来做父母的情绪调解员?谁来防止这个家庭分崩离析?这种超越年龄的责任感,早已成为束缚我心灵的隐形枷锁。
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的治疗进入了新阶段。
咨询师开始帮助我“重新做回孩子”,学习建立健康的心理边界。
我们通过角色扮演练习,模拟如何回应父母的矛盾:“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相信你们能自己解决。”
第一次实践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但当我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并离开房间后,父母竟然自己解决了争执。
这个小小的成功带来了巨大的解放感。
通过意象对话技术,我开始连接那个一直被忽略的“内在小孩”——那个需要被关爱、被看见的小家鋆。
我学会将关注点从父母的情绪转移到自己的需求上,开始尝试发展个人兴趣,体验一个青少年本该拥有的轻松时光。
这个过程充满挑战,放下习惯性背负的责任需要反复练习和自我谅解。
咨询师始终耐心陪伴,肯定每一个微小的进步。
渐渐地,内心那个空洞的部分开始被填补——我不再是父母婚姻的粘合剂,只是他们的女儿。
最后的话
回顾这段曲折的旅程,我深切感激那位始终没有放弃我的咨询师。
尤其是那个及时的回电和那句“除了死亡,其他都支持你”,这些成为了我黑暗中的生命线。
但我同样感谢那个没有放弃自己的家鋆——那个曾经自认为是“废物”的女孩,原来内心藏着如此巨大的韧性,足以穿越最深的绝望。
分享我的故事,是想告诉同样在痛苦中挣扎的你:
请相信,光明是存在的,即使你此刻还看不见它。
勇敢迈出求助的第一步,或许就是你重生的开始。
寻求帮助不是软弱,而是真正的勇气。
心理咨询并非魔法,不会立刻消除所有痛苦,
但它能赋予你工具与理解,帮你拨开迷雾,看清背后真正的痛苦与伤口,最终穿越它们。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选择咨询师,不妨私信百恩讲述你的故事,我们将为你推荐合适的心理咨询师。
别怕心事重重,百恩陪你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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