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
林晓第一次跟陈默约会时，就觉得这人有点怪。
那天是同事介绍的，在商场顶楼的西餐厅。陈默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看着不便宜。他说话慢条斯理，帮她拉椅子、倒柠檬水，连服务生上菜时都会欠身说谢谢，绅士得像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
可整场饭吃下来，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送她回家时，电梯里人挤人，林晓差点被人撞到，陈默伸手扶了她胳膊一下，指尖刚碰到她衣袖就立刻收回去了，跟碰了烙铁似的。
＂你这人还挺讲究距离感。＂ 林晓开玩笑。
陈默扶了扶眼镜，耳尖有点红：＂男女授受不亲，没确定关系前，还是保持礼貌好。＂
林晓觉得这说法挺老派，但又有点莫名的好感。现在的男人大多猴急，像陈默这样克制的反倒少见。
他们处了三个月，每周约两三次会。陈默总是选公共场所，电影院永远买隔一个座位的票，散步时保持半米距离，最多在过马路时伸手挡一下来往的自行车，碰到她手背就赶紧缩回去。
闺蜜张萌听完直咂舌：＂晓儿，你确定他是喜欢你，不是拿你当哥们儿？＂
林晓也犯嘀咕，直到陈默跟她表白。那天在公园长椅上，他递过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
＂我想跟你认真交往，＂ 他声音有点抖，＂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同居，互相多了解些。＂
林晓心怦怦跳，点头时差点把脖子上的丝巾扯下来。
搬去陈默家那天，张萌来帮忙，趁陈默去楼下开车，偷偷拽林晓到阳台：＂你可得当心，我姑家邻居那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结果是个同性恋，骗了个姑娘结婚，害人家守活寡。＂
林晓拍她一下：＂别瞎猜，陈默看着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打鼓。
陈默的房子是两居室，装修得简洁干净，主卧带阳台，次卧放着书桌和书架。他把主卧让给林晓，自己收拾次卧：＂你住这边吧，采光好。＂
林晓愣了：＂我们不同房？＂
陈默手里的书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耳根又红了：＂先、先分开住，等你适应了再说。＂
第一个晚上，林晓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客厅的挂钟敲了十二下，她听见次卧的灯还亮着。凌晨两点，她起夜经过次卧，门虚掩着，陈默正坐在书桌前写字，侧脸在台灯下显得轮廓分明，肩膀却绷得很紧。
＂还没睡？＂ 她轻声问。
陈默吓了一跳，笔都掉了：＂有点工作没弄完。＂
林晓瞥到桌上的笔记本，上面写着 ＂第 108 天，她好像有点不开心＂，后面画了个小小的哭脸。
同居的日子过得像合租室友。陈默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做早餐，煎蛋的火候永远刚好，粥熬得糯糯的。晚上林晓加班，他会热好牛奶等她，放凉了就重新热一遍。
但他从不碰她。
有次林晓感冒发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陈默拿温水给她擦额头，手指碰到她脸颊时猛地顿住，像是烫到一样缩回去，改用手背试温度。
＂你是不是有洁癖？＂ 林晓裹着被子问，声音哑得像砂纸。
陈默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水袋，眼神飘向别处：＂有点。＂
周末林晓妈来看她，炖了只老母鸡，吃饭时偷偷拽林晓到厨房：＂晓晓，这小陈是个好小伙，可你们......＂ 她压低声音，＂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林晓脸腾地红了：＂妈！您想什么呢！＂
送走妈妈，林晓坐在沙发上发呆。陈默端来切好的苹果，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手背。
这次他没立刻缩回去。
林晓抬头看他，他睫毛很长，垂着眼帘时能看到一小片阴影。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冰凉。
＂陈默，＂ 她鼓起勇气，＂我们是情侣，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陈默的手在她掌心微微发抖，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怕......＂
＂怕什么？＂
他猛地抽回手，起身往次卧走，脚步踉跄了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那天晚上，林晓半夜醒来，发现客厅灯亮着。她走出去，看见陈默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相框，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走过去，看清相框里的照片 —— 陈默和一个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站在大学门口，女孩挽着他的胳膊，笑得灿烂。
＂这是我前女友，＂ 陈默声音哽咽，＂我们在一起七年，准备结婚前，她出了车祸。＂
林晓的心揪了一下。
＂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看到一条特别好看的项链，想买下来当结婚礼物，＂ 陈默的眼泪掉在相框上，＂我跟她说等发工资就去买，让她别乱跑......＂
他抹了把脸，声音发颤：＂她走后，我整整两年不敢谈恋爱。遇到你之后，我特别想往前走，可每次想碰你，脑子里全是她最后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我怕对不起你，更怕对不起她......＂
林晓伸手，轻轻抱住他。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像个迷路的孩子，紧紧回抱住她，哭得像个傻子。
那天之后，陈默还是很少碰她，但林晓不再着急了。
他会在她看书时，悄悄把台灯往她那边挪一点；会在她穿高跟鞋崴了脚时，蹲下来给她贴创可贴，指尖碰到她脚踝时，虽然还是会抖，却没有再躲开。
有天晚上，林晓做噩梦，迷迷糊糊喊着醒过来，发现陈默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被角，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盖上。
＂陈默，＂ 她拉住他的手，＂陪我躺会儿吧。＂
他愣了愣，慢慢躺在她身边，身体绷得像块木板。林晓转过身，往他怀里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慢慢来，＂ 她轻声说，＂我等你。＂
陈默的胳膊迟疑了很久，终于轻轻环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过来，带着点微汗，却让人觉得安稳。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陈默后来买的项链，吊坠是两个交叠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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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展现一种生活态度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并非真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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