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看过无数离奇悬案,唯独这件案子,让我眼前一亮,就连警方也感慨头一回听说。不仅如此,此案之后还诞生了一个网络流行语:我以人头担保……。
这个流行语的出处就是“西安宝马彩票案”,这也是一起改变中国彩票史的案子,该案揭秘后,天朝一座皆惊,当即调整政策。
接下来按照一贯的写作方式,跟大家讲述堪称当代第一奇案的“西安宝马彩票案”。
01
2004年3月25日,西安一名年轻小伙爬上体彩销售处门口的广告牌,此举并不是真的自尽,而是希望能够引起政府的重视。
一时间,体彩销售门口人山人海,舆论纷纷,警方也随即赶来。询问后得知,小伙名叫刘亮,之所以自杀,是因为陕西省西安市体彩中心打电话通知他,23日他抽中的宝马彩票作废,12万元奖金一分都得不到。
不仅如此,体彩中心还告诉他,这张中奖彩票是假的,刘亮涉嫌伪造彩票,如今已移交到国家体彩中心鉴定,鉴定结果出来后,若属实,刘亮还要付刑事责任。
什么奖要承担如此严重的后果?这就是陕西省即开型体育彩票,刘亮抽中的是特等奖:一辆宝马轿车(价值48万元)和12万人民币。
如果刘亮真的涉嫌伪造彩票,那自然是要负刑事责任,吃牢饭的。
但刘亮坚信自己没有造假,而是凭运气抽中的。在没接到体彩中心电话时,他一度认为自己改变阶层了,这泼天的富贵总算到自己头上,结果一盆冷水泼下来,不仅60万没了,还要坐牢。他一怒之下爬上了彩票销售门口的广告牌上,准备自尽自证清白。
那么,刘亮究竟有没有彩票造假?
答案肯定是没有的,时间回到两天前,也就是3月23日,17岁的刘亮在西安市东安街闲逛,看到一处挤满了人群,大家纷纷举起手似乎要购买东西。
刘亮走近一看,原来这是体彩销售现场,男女老少都搁那买彩票,现场刮奖呢!
最引人注目的首先是场地上的几辆宝马豪车、普通汽车、摩托车以及小礼品,其次是背景布上的字:中得宝马,潇洒人生。
七零八零后应该都见过这一场面,这是当年非常流行的一种抽奖活动:即开式体育彩票。
不仅是以前,现如今很多地级市每隔几年都会进行类似的刮奖活动,反正我是没中过。
自然挤进来了,刘亮也掏出10元钱购买了彩票,他刚刮开第一张,“草花K”的图案就映入眼帘,按照说明上写的,这意味着刘亮中了一等奖。此时的一等奖并没有奖励,但是可以进入第二轮抽奖,抽奖奖品有大有小,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但如果第二轮再次抽中特等奖,那就是一辆宝马车和12万现金。此时的刘亮情绪激动,他被工作人员喊到主席台,随后,工作人员拿着标记了1.2.9.10的四个信封袋让他选,刘亮喜欢9这个数字,所以选了9。
最后,在所有人的关注以及西安市公证处人员的监督下,四人按顺序打开信封袋,刘亮拿出信封里面的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宝马”二字。
刘亮中了特等奖!紧接着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刘亮来到后台,一名美女小姐姐给他戴上了大红花,挽着女模特的手一起坐上了轿车,之后的3小时一直在西安市巡游,整个市里的人都知道一个名叫刘亮的小伙中了大奖。
刘亮兴奋的表情,给这次巡游节目效果拉满,很多人纷纷前往体彩现场购票刮奖。
事后,工作人员告诉刘亮可以回家等消息,到日子后就能去体彩中心兑换宝马和现金。
接下来的两天让刘亮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兑奖的日期,却等来了一通彩票造假的电话,搁谁不得疯?
刘亮实在没办法,这才选择自杀扩大事态。
02
刘亮的做法确实有效果,原本人头攒动的体彩现场,一下子变得冷冷静静,很多人得知刘亮这事后都惊讶到:彩票还能造假?怪不得我们中不到。
为了应对刘亮带来的负面影响,26日上午,陕西省体彩中心紧急召开了新闻通气会,称经国家体彩管理中心鉴定,刘亮所持的“草花k”是“草花2”涂改而成,属于造假彩票,因此作废,追究其责任。
因为事情影响极大,很多人也想看看刘亮的说法,在媒体的炒作下,刘亮的伯父刘志涛在自己家里也召开了个小型新闻发布会,信誓旦旦的称侄子的彩票就是真的,就算是假彩票,那也是体彩中心内部人员掉包的。
眼看刘亮吃了秤砣铁了心,就在刘亮发表言论不久,陕西省体彩中心的贾安庆主任出面了,他亲自接受《焦点访谈》的记者采访,采访中贾安庆暗示刘亮,说体彩中心已经报案,并且说了一大堆官方话:彩票的信誉就是我们的生命,我以人头担保体彩中心没做假。
谁能想到,贾主任的一句话竟然流传至今,成为诸多承诺语中最狠的一种。
用人头担保后,贾主任还喊话刘亮,让他尽快投案自首,别到时候追悔莫及。
刘亮问心无愧,选择硬刚。
很多律师也选择相信刘亮,一方面是他们想借此案一鸣惊人,另一方面他们也觉得有暗箱操作。
在律师的帮助下,刘亮开始了反击,在被起诉的同时也起诉了体彩中心。
警方那边在接到体彩中心报案后,成立了40多人的专案组,他们第一时间找到彩票销售的负责人孙承贵了解情况,不久后又接到刘亮报案,警方只能再次找孙承贵,结果发现孙承贵消失了。
体彩中心因为人证失踪,刘亮伪造彩票一事也因证据不足不得不暂缓调查,按照惯例是不能立案的,可此时的刘亮也起诉了体彩中心,如果开庭大概率会赢。但即使刘亮胜诉,那也无法证明刘亮没有彩票造假,万一后面查出那张假彩票与刘亮有关,政府又该如何向民众解释?
对此,警方决定先调查彩票发售过程有没有违规现象,毕竟孙承贵的失踪更像是做贼心虚,律师和各大媒体也纷纷要求彻查,争相报道此事。
央视更是亲自接手,调查后发现西安即开型彩票的销售很早之前就已经被人承包了。
03
承包人名叫杨永明,33岁,浙江湖州人,早前是因为一直给体彩中心提供中奖奖品,久而久之,杨永明接触到体彩中心的高层们,他们私底下越混越熟。1997年,杨永明拿到了承包资格,承包了整个陕西省的即开型彩票的发售工作。
据统计,杨永明一共做过20次体彩发行代理,处理西安还有汉南、陕北以及关中地区。
这么看来,这事完全属于内部出了问题,如今西安警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调查真相。
警方先是调查彩票销售情况,短短几天销售额达1700万元,而抽中宝马车和12万现金的得主也有4位,分别是20日的杨小兵、22日的刘晓莉、23日的刘亮以及24日的王军。
按照得主填写的个人信息,发现杨小兵、王军的身份证号码是错的,手机号码也是空号,唯独刘晓莉确有其人。
在找到刘晓莉之后,对方一开始不承认与体彩有关系,扬言自己运气就是好!但是在调查其通话记录后,警方发现她一直与同一个号码保持联络,而这个号主正是孙承贵。
这也太巧了,成千上百的随机购票者,唯独你一直跟彩票销售负责人有联系,谁信?
眼看谎言被揭露,刘晓莉知道瞒不住,一股脑儿全交代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