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婚25年后得了乳腺癌，父亲前来照顾，母亲一席话他羞愧而去

才五十七岁的母亲查出乳腺癌，她一下子懵了，反应过来后，坚决拒绝手术。

我哭着求她，安慰她这种病能看的好。

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我又拉着七岁的儿子一起打感情牌。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哭得稀里哗啦，母亲最终软了心肠，答应做手术。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母亲回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想不到二十五年没见面的父亲突然来了。

我和母亲都震住，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01

1993年，我出生在苏北农村。

打从我记事起，就不怎么看到父亲。

他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只有过年时才会回到家住几天，一过正月初六，又提着行李走了。

别人的家庭父亲过年回来，都会欢天喜地，孩子们吃的喝的穿的应有尽有。

我家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有的是无尽的争吵。

父母之间吵，爷爷奶奶跑到我家来吵……。

听着他们的吵闹声，我常常被吓得哇哇大哭。

每当这时，母亲会停止争吵，过来抱住我默默流泪。

记得我六岁那次，吵得尤为激烈。

父亲是腊月二十八回到家的。

他前脚刚进门，后脚爷爷奶奶就到了，屁股还没坐定，奶奶就问：

老大啊，今年在外做的怎样？能不能借点钱给你弟弟？

你看他都28岁了，到现在还没有成个家，你这做哥的，忍心看着不管吗？

再说了，他是怎么傻了的？还不是因为你。

奶奶老话重提，就好像捏住了父亲的命脉。

他默默无语的从背包里掏出来一沓钱，递给了奶奶。

爷爷目测了一下，满意的点头道：

这才像做哥哥的样子，我们已经托媒人去外地替你弟弟说好了一个姑娘，打算明年开春就结婚，你弟成了家，我的心事也就能了了。

爷爷奶奶拿着钱转身想出门，没料到母亲斜刺里窜出，一把抢过奶奶手里的钱说：

爸，妈，滢滢都六岁了，我们还住在两间破草房里，我与建国早就商量好，明年打算盖房子。

这笔钱如果给了你小儿子娶媳妇，我们拿什么盖？

儿子成家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凭什么总要问我们要钱？这是哪国的道理？

母亲这猝不及防的一个举动，惹恼了爷爷奶奶，爷爷指着父亲吼：

你的女人你管不管？你如果不管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父亲左右为难，他只能过来劝母亲。

母亲不听，战争顿起。

母亲一人争不过三个人，最终那笔钱还是被奶奶夺走。

母亲生气，用手指着父亲说：

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这日子我不过了。

父亲呐呐道：

老婆，你消消气，你站我角度考虑一下，弟弟小时候因为我受伤，我能不管吗？

母亲大吼：

你弟弟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总是把这错背在自己身上干嘛？

我听村里人说了，但凡你妈有点责任心，你们兄弟就不会出事。

既然你要对你弟负责到底，那我也不拦着你，我带滢滢走，你一心一意去为他们做牛做马吧。

第二天早上，母亲不顾父亲的反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我去了外婆家。

过了一段时间，无论父亲怎么挽留，母亲还是跟他离了婚。

02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其实不错，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奶奶的插入，他们不至于离婚，我不至于成为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矛盾的起源，还是因为我小叔的病。

爷爷奶奶只有我父亲与小叔两个儿子。

听我母亲后来告诉我，小叔出事，跟我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奶奶。

那年父亲七岁，小叔五岁，正是男孩子最调皮捣蛋的时候。

某一天上午，爷爷去生产队做工，奶奶把我父亲与小叔扔家里，自己跑镇上赶集去了。

等到她玩尽兴回来，家里却塌了天。

原来，五岁的小叔迟迟不见奶奶，吵着闹着要我父亲带他去找。

父亲不肯去，哄着他说奶奶一会就回来。

任性惯了的小叔不听，拔腿就往镇的方向跑去，父亲急忙从后面追。

谁知刚拐过村口，大路上一辆拖拉机疾驰而来，小叔躲避不及，被撞飞，父亲也被撞倒在地。

兄弟俩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奶奶刚到村口，就听到这个噩耗，她一口气没上来，人晕了过去。

一家三口都去了医院，爷爷想死的心都有。

还好，奶奶只是急火攻心，两个小时后就醒了。

父亲也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三个月后痊愈。

最惨的就是小叔，他伤到了脑子，之后的他，说话做事，一直有点傻愣愣的。

奶奶不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把一切错都怪罪到父亲身上，说就是因为我父亲没看管好小叔，才会导致他变成了傻 子。

父亲性格有点老实，爷爷奶奶责怪多了，他真的认为是自己的错，是他把小叔害成这样的。

因此，自从他有能力出去打工，每年的工资都要交给奶奶。

按照奶奶的意思，这是给小叔的看病钱。

至于有没有替他看病，谁也不知道。

我父亲和母亲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两人情投意合，感情很融洽。

他们结婚，爷爷奶奶家没花什么钱，相当于白捡了一个便宜儿媳。

奶奶精明，只分给我父母两间茅草房，他们和小叔住三间新瓦房。

父亲没意见，母亲不乐意。

父亲劝母亲：

老婆，爸妈岁数大了，弟弟又是那样，随他们去吧。

我们有手有脚，闷头苦干几年，还愁住不上新房子吗？

母亲一想也对，只要男人对自己好，其他事都不值一提。

谁知他们结婚后，父亲打工的钱，爷爷奶奶还是不放过。

每到过年前夕，父亲归来，他们就及时登门要钱。

父亲由于愧疚，加上奶奶的强势，他不敢拒绝，每次都会乖乖掏出来一半钱递上。

也正因为如此，我家一直盖不起房子，一直吵闹不断。

吵得多了，父母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

加上母亲生了一个女娃，奶奶更加变得理直气壮，口口声声让父亲帮小叔成个家，生个大胖孙子延续郑家香火。

一来二去的，我六岁那年矛盾彻底爆发，导致父母离婚。

03

母亲离婚后，带着我在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然后把我留给外婆带，她去了苏州打工。

说心里话，我在外婆家的日子苦不堪言。

小舅妈对我一点都不好，如果不是看着母亲一个月给的生活费厚实，我老早就被扫地出门。

从小我就理解母亲的不易，高中毕业后，我拒绝读大学，也去了苏州，跟母亲一起努力挣钱买房。

我23岁那年，母亲攒够了钱，在苏州买了一套80平的房子。

我与母亲终于有了一个家。

住进去的那天，母亲又哭又笑对我说：

滢滢，我们有家了，我们再不用寄人篱下了。

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模样，以及那风一吹便会倒的身影，我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哽咽道：

妈妈，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没有家的艰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

之后的几年里，我与母亲过得顺风顺水。

我25岁时结婚，丈夫是苏州本地人。

生下儿子后，母亲一有空就会来帮着照料。

一家子过得其乐融融，似乎把以前的所有不快都忘怀。

天有不测风云，今年春天，母亲查出了乳腺癌。

她死活不肯动手术。

她的理由，她看到我生活幸福，已经了无牵挂，随时随地可以离开。

最主要的一点，她不想拖累我们，不想我们出钱出力影响生活质量。

可是，作为女儿，我怎么能忍心坐视不管呢？

无计可施下，我只好让七岁的儿子出面劝解。

还好，这一招管用，在儿子的痛哭流涕下，母亲终于答应手术。

手术做得很成功，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是消失了25年的父亲。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母亲动了大手术，急匆匆从老家赶了过来。

面对他的诚恐诚惶，我漠然相对。

母亲也是背身而卧，没给他一点笑脸。

也是啊，我们母女最困难的时候不见他出席，现在他出现，有什么意义呢？

听老家人说，父亲自从离婚后，直接变成了爷爷奶奶的提款机。

小叔在父亲的扶持下，终于娶到一个云南女人，转年生了一个男孩子。

全家喜极而泣。

我父亲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小侄儿，他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忘在了九霄云外。

外婆家离奶奶家那么近，他也没有想起来去看我一眼。

这样的父亲，我还有必要认回吗？

看我神情冷淡，父亲小心翼翼说：

滢滢，你安心上班吧，你母亲由我来照顾就行，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们。

还没等我开口，母亲突然转身说：

我能得这个病都拜你所赐，你走吧，我与滢滢以前不需要你，现在更不会需要你，既然你当初选择了你的父母，那就不要再出现。

哦对了，是不是你如今岁数大了，挣不到钱了，才发现你家里人不可靠，想来投奔我与女儿，想女儿养你老？

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滢滢长这么大，你没出过一分钱抚养费，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滢滢也就没有赡养你的理由。

你别想着借照顾我的名义来套近乎，我告诉你，没门。

你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我对你早就没有了感情，看见你只会犯恶心，只会加重病情。

母亲说的气喘吁吁，父亲听的汗流浃背。

最终，他没再说一句话，转身慢慢出了病房。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忍不住感叹：

但凡他当初不愚孝，但凡他对我和母亲有一点点悲悯之心，我们也不会拿他当陌生人。

凡事都有因果，谁都想做个宽容大度之人，可有的人有的事，真的不容易被原谅。

至于母亲的病，我相信，在我们一家三口的关怀照顾下，在日新月异的医术加持下，她一定会健康起来，一定会有一个美满幸福的晚年。